番外之老板难为
抱着儿子拉着媳妇儿往外溜的周展并没停下,反而溜的更快了,杜君浩拾起茶几上的医用胶布扬手一抛,白色的胶布团儿带着风声拖着虚影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周展的后脑勺上,被周展抱在怀里的辰辰并没受到的惊吓,反而因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情不自禁的吐出一句:“酷!”
周展鼻子差点气歪了,真想大耳刮子糊上去,让他“酷”个够,可眼下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所以他暂且忍了,转过头面对杜君浩的时候还强挤出个笑脸:“改天再吃吧,辰辰想出去散步,洋洋要吃起司蛋糕,我陪他俩去宝贝店里转转。”
“爸,是我想吃起司蛋糕,但我知道爸爸不会同意,所以我没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辰辰不愧是池洋看着长大的孩子,坑爹拆台一把抓,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威武。
周展决定够了,他不忍了,可手才扬起一点就被池洋死死的攥住了,亲切的大耳刮子没能糊上辰辰的后脑勺,他又狠不下心松手,摔死这小王羔子,郁气都把脸憋大了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心有灵犀!”
辰辰微皱着小眉毛,神情困惑:“什么意思?”
池洋抓着周展的大手给儿子答疑解惑:“意思是你爸脑袋聪明,观察力过人,别人想什么他一看就明白,比如说他看出你杜大大想找大家麻烦,所以就想到你想吃蛋糕了。”
池洋一番话点醒了好几位,所有人都看向了杜君浩,当事人却一点不良居心被拆穿的表现都没有,还气定神闲的将所有看着他的人扫视了一遍,可惜他面部神经不发达,表情不丰富,不然人们就可以在那张又黑又帅的老脸上看到“没错,就是这样的!”一行大字了。
钱宁对杜君浩的“敬畏”仅次于周展,反应过来之后当即表示:“杜哥再见。”然后就忙不迭的拉着他家少爷跑路了。
周展也不甘落后,他一手拉着媳妇儿一手抱着儿子,跑的比钱宁他们两口子还快。
路希满头黑线的喊:“展叔,这是你们家。”
回应他的是夺路而逃的脚步声,那般仓惶急促,仿佛杜君浩已经变身暴龙,正一边喷火一边拖着沉重的大尾巴追杀他们,可现实是杜君浩被唯恐他有所行动的路希死死的抱着腰。
杜君浩好笑道:“你哪头的?”
“当然是和你一头了。”路希讨好的亲亲他的嘴唇,一脸乖巧的说,“我这么乖。”
此后数日杜家门庭冷落,也不知是路希恢复本来面貌失去了吸引力的缘故,还是左邻右舍怕被讨债,路希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事到如今他都没法把自己的养父看作简单粗暴的的怪兽了,这根本是只上古神兽,镇妖一把好手,照着他塑两尊像完全可以摆在大门口镇宅防邪祟,整个人就是一个浓墨重彩的霸气!
没人来撩的路希倒也不寂寞,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要来了,甩开膀子捞钱的季节到了,店里已经包起了月饼。
为了避免去年那种全店上下忙成狗的事故再发生,店里提前招几名钟点工,当时路希人在度假村,但对于他的店员来说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电话打不通,像招人啊定制包装盒啊之类的事宜,他们只能请示大老板,于是接到电话的大老板便压着声音问围着围嘴儿吃饭饭的小老板,招人吗?招几个?包装盒定做还是买成品?场景莫名的滑稽搞笑。
虽然费了点周折,但工作总算是安排好了,人间蒸发了十几天的小老板再回店里,只见一切按部就班,忙而有序,小老板表示很欣慰,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几张对于这家小店较为大宗的订单纷沓而至,各种资源都开始紧张了。
大概是因为甜点师太过认真负责,以店为家,所以他都急上火了,其表现就是温柔儒雅的第一人格沉睡不醒,暴躁易怒的第二人格主持大局,咖啡师根据他近日来的表现给他取了个外号---三吼哥。
早上,甜点师在烘培间吼:“都几点了还不上班?他们是拿着薪水来休假的吗?!”
中午,甜点师在店门口吼:“我要的是碱水,碱水!你给我送这么多糖浆来干什么?熬着吃吗?!”
傍晚,甜点师看着新到的烤箱喘粗气,他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实在没力气吼了。
“老板,我们急需的不是新烤箱,哪怕它容量再大我也没办法欢欢喜喜的迎接它,因为它没长手,它不会自己动。”甜点师克制着怒吼的冲动向老板强调,“我要的是人,最好长个七八只手的那种,你明白吗?!”
最后一句还是忍无可忍的吼出来了,在吧台里擦杯子的咖啡师怜悯的看着小老板,深觉做老板也怪不易的。
“我明白,我也很着急。”路希苦着一张脸,几乎要对自家暴躁的大师傅卑躬屈膝了,“我每天都发招聘信息,可就是招不到人,我没有舍不得付薪水,我标的薪水不低的。”
气势汹汹的员工与低眉顺眼的老板对视了半晌,员工烦躁的把手一挥:“别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我不是大老板,做不来你的救世主,找你爸卖乖装可怜去,只要能招到人,你怎么装我都不介意,ok?”
嘴上应着ok其实一点都不ok的路希愁眉苦脸的走了,经过吧台时拿了支记号笔,咖啡师叹声道:“老板,算了吧,就算你把公告牌上的招聘信息描成立体的,没人来还是没人来,有这工夫还不如上上网,多发几条招聘信息。”
路希唉声叹气:“我都发了几百条了,我还花钱置顶了,可你看到有人来了吗?咱家店址偏僻,不通地铁,公交就那么几趟,除非住在这附近,否则很少有人跑到这边来工作。”
咖啡师沉吟须臾,给他提了个建议:“不如你扛着公告牌去街上转转吧?”
小学徒“咳”的呛了一声,于心不忍道:“师傅,小老板已经很上火了,你就别戏弄他了。”
路希没理师徒二人,唉声叹气的走出了店门,把门口的公告牌描了一遍,正寻思着要不要真的扛着公告牌去街上碰碰运气,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打来的人是钱宁,小钱老师才给学生上完课,正要回休息室冲澡换衣服,接通电话便说:“我半小时以后到,小江要晚一点,他得先把教室打扫完才能过去。”
路希望着暮色四合的天空咬了咬牙才道:“你别过来了,琪叔昨天和我抱怨,一过中秋节他就打光棍儿,在外面辛苦一整天,回家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晚上只能抱着小歪睡,凄凉死了。”
钱宁翻了个白眼:“听他胡说八道,节前他也忙,我做好了饭他也赶不回来吃,还抱着小歪睡,小歪有那么稀罕他吗?挠不死他!”
路希被他逗笑了:“那你过来吧,顺便去趟药房,买点去火药。”
钱宁了然道:“阿跃又发飙了?”
路希又是叹气:“他哪天不发飙?”
其实上火的不止甜点师,路希也是如此,今天一天他咬了自己三次,腮帮子上的软肉都咬破了,不摔跤也见血,这算不算升级了?
晚饭时间,杜君浩提着两大袋子盒饭进了甜品店,烘培间里忙碌的诸位终于可以歇口气了,钱宁挑了两个菜色较清淡的,拖着说不饿的路希去了外面。
天已经黑下来了,店门口的阳伞下只坐了一个人,见钱宁和路希出来这人假假的一笑:“这不是钱老师吗?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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