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颜抬头,手中打转的两颗夜明珠,照着她容颜,清晰中萦绕着层匀匀的白光,柔和了她平日里不喜笑颜的神色。
“你不是出京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让月疏带话明晚之前让他见自己一面,不想,才不过几个时辰,他便出现在了眼前。
“郡主有命,宁某哪敢耽搁半刻?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来了,是否该请我进屋叙叙?”
宁天澜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他只是应付太子去宫外寻药,并未离开多远。
瞅了瞅那两颗从他那里掳来的珍贵夜明珠,此时却被她当玩石拿在手心里头玩。
而奇怪的是,他竟然也不心疼。
原本以为她会去开门,谁知,她身子一侧让开了窗前的位子,一手将那窗子又开了些。
意思很明确,从窗子进来吧,我懒得去开门。
宁天澜摇头失笑,身姿潇洒的身子一旋,微弯侧着身从窗子进了来,优雅的踩着桌子而下,而后袖子一拂清扫了下桌面,坐在那里,俯首望着桌前坐在一侧的她。
“还在想谁?我不是已经来。”他柔声轻喃,双眸含嗔望她。
云锦颜本来想说的话,却在触碰到他那蛊惑人心,颠倒众生的笑颜时,转了话头,“在你家乡,是不是还有很多个未知的女人,被你这张脸被迷惑?”
没想到她第一句会这样问,他慵懒一倒,手肘触桌,和她的目光平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事不能怪我,怪只怪,我母亲把我生的太好了。是不是你也觉得……被我迷住了?”宁天澜声声轻碎,原本很自恋的话语,到他嘴里倒说的再顺其自然不过。
倏尔,一根手指戳上了他的脸颊,硬是在那平滑的俊脸上,戳出了一个浅浅的坑,“迷住了又怎么样,被你迷住的女人还少吗?被你伤过的女人少吗?”
“那不一样。如果是你的话。”宁天澜的话模棱两可,望着她那双清亮黑眸,当目光触及她的唇瓣之时,不由想起上次的意犹未尽。
“月疏呢?你真的打算只利用她,却不给她一个承诺?”倏尔,想起了月疏问她的话,不知这个男人会怎样回答?
宁天澜目光一沉,她看出来了?月疏,的确算是他的一个手下。
“我
的家乡,不管王侯贵族,平民百姓,都只能娶一妻。所以我希望,我的妻子,能是个让我亲自挑选,让我倾心甘愿为止疯狂的人。”
云锦颜略挑了挑眉,还以为他那是骗太子的话,难道,都是真的?
“你可还有兄弟?”她突然想起来问着,如果他有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他的兄弟试试,毕竟将来总要找个人一起度过的。
一夫一妻,不就是她所想要的?
宁天澜脸色倏然一黑,抬手捏上她的脸颊,愤恨的望着她,“你这女人,我那里不好?为何宁愿找我兄弟也不愿找我,我就那么不如你的意?”
云锦颜打开了他的手,扫了他眼呢喃了句,“不行,你城府太深,嫁给你,我怕以后吃亏。”
这个男人太会演戏,太会哄女人,而且太攻于心计,他若是以后红墙桃花朵朵开,她岂不是被他给耍的团团转?
此刻,宁天澜想掐死她,如果城府不深如何在这大越国皇室身边混,可还不待他说她两句顺顺心,她便已经起了身。
“起来先帮我做件事。”她说着,朝着里屋走去。
“做什么?”他起身,不由凑眉问着,这大半夜的又不是杀人放火,现在出去……
“栽赃。”
再出来,云锦颜已经换了一身黑衣,将一套男子夜行衣扔到了他手中。
一把接过夜行衣,宁天澜挑眉问着,“楚府?”
今日搜云王府的事儿他听说了,而这最大的嫌疑,就是龙舟会一事,记恨在心的楚家。而楚家最有心计的人,莫过于刚刚回朝东三营的副帅,楚庆。
云锦颜丝毫不讶异他会猜出来,转身去书架上了拿出了一沓子白纸书信!
而后一张一张铺展在了桌子上,又从另一个书架那里拿出了一本诗集,据说是五皇子亲自书写拓印。
宁天澜将夜行衣搁在了一旁,失笑看着这一桌子的白纸,她又将夜明珠放在了蜡台没点火的蜡烛上,一切妥当,她站在一边儿亲自研磨。
他摇首苦笑,认命的拿起毛笔蘸着她亲手研的磨,看着那册五皇子亲笔拓印的诗集。片刻后,字迹如游龙般飘**在白纸之上。
“会不会有点多?”宁天澜写了几封看了眼她又摊开的白纸,就算栽赃也不用,做的怎
么精细吧?
“写吧,万一被发现几张,也总还有备用的不是?”云锦颜说着,拿起了他写好的几张到里屋。
宁天澜以为她是拿起吹干,却不曾想,她居然把每一张新写好的纸都做成存放已久的旧信,而后在装进信封……
他静望了眼她,没有问。
继续低头写那剩下的信,写写停停,因为他还需要编些符合五皇子与之书信来往的实际内容。
最后当一切写完,被她弄旧装好,转而对他说着:“走吧。”
这万事俱备,只欠栽赃之时!
谁料,宁天澜反倒一屁股落座在椅子上,活动着写了许久的手,“不行,太累了,让我歇会儿。写的我胳膊都酸了……若是,能有人个捏捏锤锤,估计会好快点。”
云锦颜皱了皱眉,放下了捆好的书信,走了过去。
两只素手在他手臂上揉捏着,知道这男人是坐地起价,反正他不去办不成事儿,干脆乘机多占她点便宜。
“如果,你能亲我下,我想我一定会身轻如燕。”倏然,宁天澜调笑着她的如刀扫过来的明眸,轻笑了下,一手捏了捏她还在帮他捏胳膊的手心,“好了,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云锦颜如释重负,忙起身准备去拿那桌子上的包袱,岂料有人比她更快,提了起来,凌步如风,丝毫没有刚刚故作的疲惫。
楚府。
有了宁天澜的相助,这进去就好比是去客栈,想来来想走走。
书房逛了一圈,随便挑了些地方塞了进去,而又她去了楚老爷的卧房,偷偷塞了一封信在床底。
宁天澜则是辅佐巡逻及帮助她移动屋子,手里还拿着,她顺便塞过来的三封栽赃信!
他脚步轻盈挪至门口的花瓶处,随手一封塞了进去。
这门口的位置是最显而易见的,也是最容易被发现的,若侍卫进来搜查,这花瓶是最容易打碎的。
再者……有可能的地方都被这个女人塞遍儿了。
手里留下了最后一封,这信里写的内容稍重了些,特地被她做了记号。
“带我去楚庆房里。”云锦颜塞好了这楚老爷屋子,转而对着门口的宁天澜说着。
这最狠的,自然要留给楚庆这个始作俑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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