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问世间何为无敌?

第七回:

周道儿眉开眼笑的看着手中的银票,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通票子,全国统兑,甚至在蛮荒之地的小国也能通用无阻。

那白金着实太重,周道儿耗尽了力气也才搬了三块下来,而这三块就变成了手中这几张面额1000两的银票,统共有21张之多,幸好这淮陵县城乃淮南重镇之一,城内的银号也实力雄厚,否则哪里兑换得开啊。

想起方才那银号掌柜眼珠快掉落在地的神情,周道儿哈哈一声大笑,而后发觉不对,左右张望几眼,幸好没人注意,连忙将银票往怀里一塞,往城里最热闹之处踱去。

淮陵颇大,周道儿这个把月也来过几次,虽然往往是黑夜里‘行动’,但淮南的城市大多建的规矩,官道城墙四四方方,却也不怕走岔了路。

银号左面不远处就是淮安里,乃最有名的商业街,大多商铺都集中于此。淮陵不愧为大城,物资极为丰富,原本囊中羞涩,周道儿也并未注意这些个店铺,逛了一圈才发现,这里竟然连软银这样的稀罕东西均有贩售,顿时大喜,不多时身后就鼓鼓囊囊的背起了一个大包袱。

正想离开,远处一拐角处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循声望去,一家店面颇大的当铺前正有一群人围在那不知在争执些什么,周道儿好奇心起,看看天色还早倒也不着急回去,踱着步吹着口哨往那行去。

“格老子的,拿这破烂来糊弄人,大掌柜的,别脏了您的手,让我教训教训他!”一满脸是包的大汉手中拿着根粗大的棍子,正在那大声嚷嚷着,手指处却是一乞丐打扮的少年,正缩成一团,满脸惊慌的神色,身边数尺开外的地上丢着一根看上去颇为精制的紫铜短棍,一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正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根当铺常用的皮尺劈头盖脸的抽打着他。

见那大汉说话,那掌柜的点点头收了手,说道:“贾老三,别搞出人命来了,到时东家可不依。”

那贾老三大声应是,满脸狞笑的往那少年行去,方才那掌柜的几下皮尺已将那少年抽打的满脸是血,此时见那贾老三手中的棍子,晓的马上有更大的灾祸来临,顿时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

如遇到三年前的周道儿,只怕此时早以大起‘侠义心肠‘二话不说就会冲了过去,但此时却仍是笑吟吟的站在一边纹丝不动。

贾老三几棍下去,那少年顿时惨叫起来,声音之响亮把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周道儿‘哎呀‘一声,

拍手赞道:“真瞧不出,倒是生了一副好嗓子,可惜了可惜了。”

随着惨叫声,那贾老三下手越发重了起来,呼呼几棍下去,正砸中那少年的脑袋,顿时人就没了声息,旁边人一声惊呼,那掌柜的心中也是一凉,连忙俯身下去伸手在那少年鼻端探了探,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说道:“还有气,这小子装死呢,老三,去找一粗点的绳子来,将这小骗子捆了吊在旗杆上。“

旁边一老头终于看不下去,狠狠的瞪了正在旁边鼓掌大乐的周道儿一眼,往前跨去,对着那掌柜作了个揖,说道:“张掌柜的,这孩子不知哪里得罪贵铺了?瞧这可怜劲的,您打也打够了,就放了他如何?”听说话似乎和这掌柜也是熟识。

那张掌柜看看那老头笑道:“原来是李秀才,原本您老人家说情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可您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可恼,这才叫我们早有防备,否则又不知要被他骗走多少银两。”

那李秀才一怔,问道:“张掌柜究竟为何事如何着恼?”

那张掌柜瞧瞧身边那少年,嘴中喃喃骂了几句粗话,又狠狠的踹了一脚这才细细说来。

原来一个月前,这少年就曾来过此店,那时带着的是一把古鎏金镶花镜,原本见他衣着破烂,却拿出如此珍贵之物出来典当,当铺颇为怀疑,但根据铺内几个老朝奉仔细掂量,那鎏金镶花镜却确是真品,就按五百两收了。

而后那少年又断断续续来过几次,每次都带着几件珍品,而当铺次次仔细效验,都没发现什么破绽,加上收的这些东西如若拿去京城的话一转手就是几倍的利润,赚头着实不小,故此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每次还是通通收下,一个月来前前后后已经给这少年换去了不少银子。

前几天当铺东家一个亲戚上门,此人却是修仙中人,说起此事,大觉稀罕,东家就将那些东西捧出让他察看,一瞧之下才知不好……

说到此处,那张掌柜想起自己被东家克扣的半年工钱,顿时恨的牙齿格格作响,撸了撸袖子从那贾老三手中夺过棍子就又砸了下去,几下过后才舒坦了些,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何不好,李秀才你看着便知。”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米色的符纸,将地上那紫铜短棍拣了起来,用符纸往那短棍上轻轻一擦,只见一道淡淡的白气冒出,那紫铜短棍赫然变成了一根铁锈斑斑的破烂铁棍。

“你瞧,这小兔崽子不晓的哪里学的这障眼法,竟拿这些个破烂东西来唬我们,如若不是那仙长法眼无虚,我们还不知要被他骗到何时。本来这小子已有个把礼拜没来,原以为得了好处已然逃遁,却没想到今日又送上门来,最可恨的是叫他将原来骗去的银两吐出,这小兔崽子竟然死也不肯。李秀才您倒说说,咱能放过他吗?”

那李秀才摇摇头看看那已是满脸鲜血的少年,此时却也无话可说,旁边围观之人多是附近的商贾,为商之人平素最恨这些个骗子,也纷纷摇头。

那贾老三已将一根牛皮粗绳准备妥当,此时见那掌柜已然将事情交代清楚,大步跨上,一兜绳圈就往那少年身上捆去。

“慢着。”一声清亮的叱喝响起,贾老三一愣,手脚顿时迟疑了一下。

“这位掌柜的,这小孩在您铺上一共骗走了多少银两,可有个数?”周道儿笑嘻嘻的对着那掌柜作了个揖问道。

张掌柜朝周道儿瞧了瞧,看见那身上那身比地上那小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行头,顿时皱了皱眉,心中暗自警惕,不过身为当铺掌柜平素修养有加,此时虽在气头上,对不相干的人脾性却控制的极好,当下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有数。”手一伸将那木棍丢了一旁,已然拿出了一算盘,劈里啪啦打了几下说道:“一共是一万二千五百三十两银子,均是死当,铺内自有留存的记载。”

此时物价便宜,一千两银子就能在城内繁华之地置一屋居,一万多两确实已是巨款,旁边围观之人顿时哗然。

周道儿此时已是大财主身份,面不改色,仍是一副笑脸:“您能否将那些个东西给我看看?”

那张掌柜对着周道儿又仔细瞧了瞧,而后说道:“也好,让大家瞧瞧这小兔崽子玩的把戏。”回身吩咐道:“老三,将那些破烂给拿出来,给诸位爷们瞧瞧。”

那贾三嗯了一声,不多时已然抱了一堆东西出来,走到前面往地上一丢,哐啷一声落了满地。

张掌柜从地上拣起一面铜锈斑斑的铜片,拿手指弹了弹说道:“大伙看看,这就是这小兔崽子当到我们当铺那古鎏金镶花镜的原型。”

“哈,果然是宝贝啊。”周道儿大叫一声,扑上前去,那张掌柜只感觉眼前一花,那铜片已然落到了周道儿手中,只见他大呼小叫在那赞叹不已。“妙极,妙极,此宝怎会在此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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