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病了?
看着孟离芝越发阴沉的脸色,雨洁扶额长叹。
她要是有一天死了绝对是让飘柔给气死的。
明明是自己和潘婷透露出去的讯息,她却抢先着说,这让自己和潘婷想要狡辩都来不及了。
“飘柔,你果然一直看我不顺眼。”雨洁哀戚地望了她一眼,“所以你这么害我……哎哟!”
话未说完,只觉得自己耳朵一疼,余光瞥见红色的衣角,顿时明白孟离芝拧自己耳朵了。
“小姐,疼疼疼……”雨洁被拧的龇牙咧嘴,想伸手拽下孟离芝的手,捏在耳朵上的力道却更加重了一分。
她疼得顿时整个眉头都拧了起来,下一刻,耳朵一松,一个拳头敲击在脑袋上,“不想耳朵被捏烂,就给我坦白。”
雨洁摸了摸被拧得红肿的耳朵,心下知道孟离芝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不高兴顶多只是嘴上骂骂,可从来不下这么重的手。
“小姐,对不住。”雨洁撇了撇嘴,“将你的一举一动上报这是我的不对,可是我若是不这样,阿雪……”
“阿雪阿雪,你的脑子是不是让马踢了,当真已经没有一点思考能力了么?”孟离芝一掌拍向她的头,“你还真当妙雪半夜三更找你是看上你了?如果他找你了解我的举动就能让你造成这样的误会,那么你真的是不用混了,你动动你的脑子,妙雪找你是不是别有居心?还有你,潘婷——”
孟离芝转过了头,望着坐在三丈之外一脸无奈的潘婷,磨了磨牙,“雨洁的脑子不清楚,连你的脑子也不清楚么?妙雨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么?你忘了他之前多么可恶,你忘了他多么自以为是眼光多么挑剔?不是我故意损你们,我看你们如此没有脑子很是为你们的未来担心,你们晓得么?”
此时此刻真正无奈的人是她。
凤青黎果然还是留了一手。
他在她面前保证,风雨霜雪都不会监视她。
所以就换成他的人来勾引她的人,骗的这些头脑简单的女杀手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所有的举动都上报么?
美男计,使得真好。
孟离芝冷冷一笑,凤青黎终究还是高估了女杀手们,不等她发现不对劲,这几个笨蛋竟然就因着吵架自己全招了,要不是她正好到了现场,正好看着她们起了争执,她还要被隐瞒多久?
凤青黎所有的言语以及表现都在昭示着他喜欢她,那么他所谓的喜欢除了对她好让她开心,还包括了解她的一举一动,让她不能藏有一点私事么?
她喜欢他没有错,但是并不代表她喜欢被监视。
他看她看得那么紧究竟是为了什么?怕她出墙?怕她朝三暮四,怕她背着他干些啥缺德事?
“小姐,我知错了。”潘婷低下了头,“我不该鬼迷心窍的,我早知道他不可能看得上我的,他也没说他中意我,只是我自己不争气。只要能和他坐在一起说说话,我忽然就觉得满足了,而且他再也没有嫌弃过我什么,即使能和他做朋友,我也知足了。”
孟离芝原本还有气,听了她这么一番话,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若是他要你来杀我,你是不是也对我动手了?”
她不干涉手下的感情问题,但是她要她们在谈感情的基础上同样不违背原则。
“那怎么可能?”潘婷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道,“我是觉得,只不过是汇报些日常举动,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我这才答应下来的,如果对你不利,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越说到后头,她声音越小。
孟离芝淡淡道:“这么说我还不能责怪你们喽?”
潘婷立即沉默,无言以对。
孟离芝冷哼一声。
难怪那家伙那么清楚她的喜好,当初问他原因,他来了一句心有灵犀。
她以为他只是自己猜的,却没有想到……
竟是从这些个白痴口中听到的。
见鬼的心有灵犀!
孟离芝越想越火,她从来都很不喜有人干涉她的生活,当然也包括被监视。
试问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怎能不气。
“飘柔舒蕾!”孟离芝横眉竖目道,“从现在开始,给我监视她们两,今夜我要亲自逮人。”
飘柔本就和雨洁起了争执,听闻这话,当即应了下来,“没有问题,此事包我身上。”
雨洁瞪了她一眼,随后朝孟离芝道,“那个……他们没有夜夜来,是隔几天来一回,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
“无妨。”那孟离芝瞥了她一眼,“总是要来的,那就守几个晚上,我就不信逮不着。”
言罢,她转身离去。
忽的,想到了什么,她步子一顿,“飘柔舒蕾,你们可得给我监视好了,不然,这个月就不要管我要银子,相反,看好了,大把银子等着你们。”
她实在是觉得这四人都不靠谱,且难免互相打掩护,只有对着她们的喜好给好处,她们才能好好办事吧。
而果然,孟离芝话音才落,那二人当即应了下来,干脆利落——
“好!没问题!”
“多大点事啊,小姐你放心就好!”
孟离芝这才离开了。
眼见着孟离芝的背影走远了,雨洁立即扑上了飘柔,一把揽住她的胳膊——
“阿柔啊~”
飘柔被她这一声叫的抖了一抖,随后就要掰开她的手,“少跟我套近乎了,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骂我的了,现在才想着来让我放你一马么?迟了!”
雨洁见她态度坚硬,咬了咬牙,转而将求救的眸光望向舒蕾。
舒蕾见此只是摇头,“雨洁,杀手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你忘了么。”
言外之意,孟离芝吩咐的事她必须得做。
“还是不是姐妹了!”雨洁叉腰一声低吼,“多少年的感情的?连这点小忙也不帮,又没让你们背叛,只不过帮我打个掩护,要是这个也不帮我,阿雪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理我了,你们就忍心看着我孤家寡人一辈子?”
“就算你的阿雪理你,你还是可能孤家寡人一辈子,他又不喜欢你,何必呢。”飘柔拂了拂她柔顺的秀发,轻哼一声,“从你跟我打架开始,我就知道了,在你心里,男人比姐妹重要,有了阿雪,我们就不重要了。”
“没有没有,你们才是最重要的,阿雪比你们更不重要些。”雨洁说着,朝飘柔讨好一笑,“这样吧,我有个主意,可以让你们不欺骗小姐,我现在跟阿雪传个信,让他这几天不要来,然后等小姐问起你们,你们回答她,没看见我与他有见面,我很老实,怎么样?不算欺骗吧?”
“你倒是狡猾。”舒蕾双手环胸,淡淡道,“虽然这样是可以,但我们心下还是得内疚,这算忽悠吧?”
“当然不算,这怎么能是忽悠,这是讲义气,好姐们,回头我将我抽屉里的胭脂水粉送一半给你们呀。”
此话一出,飘柔二人当即冷哼一声——
“谁要你的胭脂水粉!”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臭美。”
“好好好,我说错了呢。”雨洁扯着笑脸,这要是换平时她肯定要和她们理论一番,可此时此刻,有求于人,只能忍着,轻声道,“我将我的积蓄拿一半出来给你们可好?我存了多少银子,相信你们心里也有数吧?”
“果真?”二人当即眼光一亮。
“是啊是啊。”雨洁笑道,“这样,小姐的赏银你们可以拿,我的谢礼,你们也可以拿,这也不亏啊是不是?”
“说的有几分道理。”舒蕾挑眉道,“那就这样吧。”
“看在你认错诚恳的份上,我便原谅你这一次了。”飘柔摆了摆手,“去通知你的阿雪吧,舒蕾,咱们玩儿去。”
言罢,二人并肩离开。
留下身后的雨洁咬牙切齿。
阿雪啊,这次为了你,我可是亏了一大笔银子呢,你可要记着我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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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焚香袅袅的寝殿之内,一袭青衣立于白玉桌边,摊开手上折叠的信件,看着白纸黑字书写的内容,眉头轻敛。
“还是败露了么。”他轻语,声线冷寂。
“什么败露了?谁给你写的信?”一声轻笑声响起,一道人影已经跃进大殿之中,凑到了他的身边,眼睛往他手上的信件瞧。
片刻之后——
“什么?这样也能发现?”妙雨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一跳,“我就说吧,看着那几人就像是不机灵的,果然,这才没多久。果然就不能指望她们。”
“这几日,不要去了。”妙雪淡淡道,“我去告知殿下一声。”
“不去也好,跑来跑去的我也烦。”妙雨冷哼一声,“对着那潘婷,也烦。”
妙雪道:“她总是缠你么?”
再缠,应该也没有雨洁那么缠人吧……
他曾经干坐着一个时辰,听那女子喋喋不休的说话。
说着说着,问他渴不渴,说着说着,问他饿不饿,再说着说着,问他冷不冷……
“缠人倒是不会。”妙雨道,“只是,对着她的身形,我就是满意不起来,她若是能纤细一点,我想我也许还能勉强和她交谈来着。”
妙雪瞥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却忽的怔了怔。
妙雨今日——竟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裙袍,衣料的质地柔软,广袖长摆。
他们即使扮成女子,也会穿自己平日喜欢的颜色。
他们的衣裳从来都很讲究,就算扮成女装,也不穿轻纱之类的衣物,衣领通常能遮到锁骨以上。就连最是爱美的妙雨,对于女装,也要求保守一些。且——他喜欢红色。
但是这几日,他似乎换了很多颜色。
“你从来不穿深蓝色的。”妙雪道,“这几日为何——”
“别和我说这个,一说我就来气。”妙雨听闻妙雪的话,眉头拧起,“还不是那炎国公主,真真像是有病的,我穿什么颜色她就穿什么颜色,我穿红她穿红,我昨日穿深紫她穿浅紫,我今日穿深蓝,她要是敢穿浅蓝蔚蓝,看我不恶整她。”
“可是她并不认识你。”妙雪道,“你见过她,她似乎没见过你。”
“所以我才纳闷。”妙雨撇了撇嘴,“只要是我讨厌的人,我绝不穿和她同款的衣裳。”
原先和孟离芝一起穿红衣,他并没有介意,因为他看顺眼的人,做什么穿什么都是顺眼的。
他看不顺眼的人,做什么他都看不过去,穿什么他都觉得难看。
妙雪了解这一点,也懒得搭理他,转过身便朝着内殿而去。
他得去通知凤青黎一声了。
……
“小姐,雨洁这两日没有异常行为。”
“潘婷这两日没有异常行为。”
“妙雪不曾出现过。”
“妙雨不曾出现过。”
听着飘柔舒蕾的汇报,孟离芝挑了挑眉。
怎么会——
她和飘柔舒蕾已经盯了两个晚上,愣是连半个人影都未看见,而飘柔二人也赌咒发誓雨雪二人就是在白天也不曾出现。
也就是说这几天那二人和雨洁二人没有联系上。
“我没发现之前都还好好的,我这一发现就连面都不露了?”孟离芝望着雨洁二人,微微眯了眯眼,“你们是不是和他们通风报信了?让他们不要前来?”
雨洁轻叹一声,“小姐,这两天我还不够老实么?我真的没联络他。”
嗯,这两天确实没联络,送信是三天前,不算说谎。
孟离芝又看向潘婷。
潘婷摇头,“没有没有,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跟他见过面,也没有让人捎带信息给他,如果我有,就让我再重二十斤。”
她确实没有,因为雨洁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她何必再送一次。
众人:“……”
孟离芝听着这样的毒誓都发了,那么应该就是没说谎。
如果雨洁和潘婷没有,那么——
她的目光扫过舒蕾和飘柔。
舒蕾瞪眼,“看我作甚啊?那两人一个闷葫芦一个臭美的狐狸男,我一个都不喜欢,更别说给他们提供什么。”
飘柔道:“我只对钱感兴趣,他们一分钱没给我,我干啥帮忙。”
“那就是说有钱你就帮了?”孟离芝浅笑。
“不帮!他们给的肯定没有你多。”飘柔道,“你才是大金主,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小姐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像潘婷她们那般见色忘义。”
孟离芝眼见四个人都否认与东宫的人有联系,顿时敛起了眉头。
如果她们都没有,那么为什么他会逮不到人?
看来还是得她亲自去一趟才能证实么。
原本这几天都不想搭理凤青黎,但眼下的情况,似乎得去找他要个解释了——
也罢,去一趟东宫,看他怎么跟她解释,这一次非得和他把话说清楚。
孟离芝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决定了,便立即起身,“来人,备马车!”
坐在马车里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东宫,下了车她便直奔大殿,可抬眼的那一瞬间,却怔了一怔。
来来回回好几名宫女太监忙碌着,或是端着水盆,或是端着姜茶,或是拿着——药包?
“等等。”她随手抓了一人,“怎么回事?”
“孟三小姐。”那宫女朝她行了一礼,东宫里的人都是认得她的,此刻见她来,那宫女忙道,“殿下染了风寒,这两日卧床不起,食不下咽,脸色都是苍白的。”
“什么?”孟离芝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两天了呢。”那宫女道,“御医看了,吩咐了殿下要好好休息,还要按时喝药,三小姐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得赶紧熬药去了。”
“好,那你快去。”孟离芝松开了她,让她离开,而后循着凤青黎的房间而去。
走到了他的房门口,却见门掩得实实的,孟离芝想也不想,一把推了开。
入目的便是一袭青衣坐在床前,正拧着毛巾为床榻上的人敷额头,听着有人推门入内,望了过去,眼见是孟离芝,便道:“三小姐快些关上门。”
孟离芝忙把房门掩上,而后迈步到了床前。
凤青黎正躺着,面容有些许的苍白,原本是闭着眼的,这会儿缓缓睁了开,眼见是孟离芝,淡淡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孟离芝拧起了眉头,“都这么大的人怎么动不动就风寒的,上回在元妃生辰那一晚也风寒,今天又风寒,你明知自己不能受凉,怎么也不知道注意一些?”
凤青黎闻言,微微磕上了眼眸,“是否觉得我没用?身为男子体质却如此差?”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孟离芝想骂他来着,却又没忍心,只得叹息一声,“刚才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原本就没睡着,听声音就知是你来了。”凤青黎说着,似乎要起身。
“别动!”孟离芝低喝一声,将他按了回去,“你躺着,别起来,我知道怎样治风寒好得快,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孟离芝说着,起了身,快步迈向房门。
身后,传来凤青黎疑惑的声音,“去哪儿?”
“等我就是了!”孟离芝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开门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她不知道的是,她离开之后,那原本躺在床榻上的人,直接坐起了身,将额上的毛巾拿了下来。
“这要是被她发现了,那可就真是死定了呢。”凤青黎看着手里的毛巾,低喃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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