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我包你!

第183章 我包你!

“你们来了?”他喃喃地问。

“末离在哪间病房?她现在怎么样?”肖小茹迫不及待地问。

“1203病房。直走右手边的第三间便是。”连哲予刚打起精神来说。

“哦!那赶紧走!”肖小茹急忙拖着华薄义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懊恼地说,“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一起来么?”

连哲予摇头,“我已经陪了她一晚了,现在就不去了。另外,别告诉她我曾经来过。”

说完之后便闪身进入了电梯。

“连哲予!你混帐!”肖小茹急得口不择言,扑上前去想把他揪出来。

但是电梯门早已经阖上,她只能发泄般地对着电梯门拳打脚踢,“连哲予!你这懦夫!你就不是个男人!”

她的行径招致了旁人的围观,更招致了医院的保安,幸好早有人挡住了他们。

华薄义上前,低声说:“别闹了。他还没缓过劲来,你逼他也没有用。他现在比谁都痛苦呢!现在,咱们赶紧去看看末离吧!她现在可最需要朋友在身边呢!”

肖小茹听了,这才恨恨地住了手,发狠地说道:“以后他若是后悔了,我也不准末离轻易地饶过他,非得把他折腾得脱几层皮不可!”

华薄义苦笑,“是了是了。把他往死里折腾吧!我保证不插手!”

“哼!你哪次没插手了!”肖小茹冷哼,狠狠地瞪了一眼华薄义,转身快步往前走去。

华薄义苦笑着追了上去。

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苏末离正看着自己绑着厚厚纱布的手腕发愣,当看到他们进来,更是惊讶地说:“你们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肖小茹看了,莫名地心疼,几步走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苏末离莫名其妙地问,“我只记得我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我担心有人闯进来,所以下楼察看,结果果然看到有七八个男人在我家的车库里,正忙忙碌碌地搬运着东西。我让索伊报警,随后后脑勺一痛,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到索伊,她突然一惊,“索伊和泰勒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没事吧?他们也受伤了吗?不对啊!我迷迷糊糊地感觉索伊似乎对我做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由我慢慢地来告诉你吧!”肖小茹就慢慢地将斯蒂夫给她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苏末离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连哲予的那一段,把一切功劳全都堆放给了斯蒂夫。

苏末离听完她那一大段的描述后,又惊又疑得半天都没办法开口说话。

良久,才缓缓地说:“你的意思是说,索伊和泰勒根本就不曾在那里做过管家与厨娘?他们是原来屋主的合伙人?而屋主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制毒师?他们接近我,只是为了想知道他制毒的特殊机器与配方?天!这不可能吧?这分明就是电视剧里的剧情!”

她真的真的无法相信肖小茹说的事情,索伊与泰勒真的对她好得仿佛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

天天想着法地给她做各种好吃的,给她普及各种孕期知识,甚至还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编织了十来套漂亮可爱的毛衣裤!

那样深切的情意,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可是仔细想想搬进来这里之后,邻居对她的冷漠,奇怪的眼神,她就不得不承认,一切是真的。

所有的人大概都知道这幢房子曾经是个被警方捣毁的毒窝,或许房子曾经的主人不仅仅是个制毒师,还是个杀人如麻的变*态。

这一点,从他的盟友泰勒如此轻易地伤害她就可以想见了。

出于对罪犯的鄙视与害怕,他们无法理解像她这样一个外来女人怎么敢买下这样一幢充满罪恶的房子,莫名地,他们便认为或许她也是个罪案累累的坏人吧?

她实在很冤,她只是很单纯,只是不觉得原来调查清楚曾经房主的真实身份原来也如此重要。

“这种人,为了他们想要的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你手腕上的刀口,还有你现在躺在医院的事实,可不正好说明了这一切么?幸亏斯蒂夫一直在一旁守着你,昨天晚上发现泰勒指挥着一辆集装箱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开进车库后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找道上的人核对了泰勒与索伊的信息,这才发现他们是警方追捕的毒贩。于是果断出击,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啊!”肖小茹说着说着就不由一阵阵的心悸。

“人心叵测,我真的万万没想到待我如亲人一般的他们,接近我,竟然是为了那样肮脏的目的。”苏末离有些心灰意冷地说。

肖小茹叹道:“你啊,现在处于特殊时期,就不要再逞强了。这次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让我们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安心,我们也安心。”

苏末离听了,不由苦涩地笑了,“我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了,又怎么可能安心呢?别说现在无法安心,以后这辈子也无法安心了。”

肖小茹听了,不由懊恼地说:“你就别再想那坏蛋了!你弄成这样的局面,他都不肯出来守在你身边,你还念着他傻不傻啊!照我说,彻底放弃他算了!索性依了他,等生了孩子之后,就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我就不相信世界之大,你就找不到一个让你称心如意的男人,更不相信孩子找不到比他更称职的爸爸了!然后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地活着,让他一辈子羡慕嫉妒恨去吧!”

华薄义听了,不由皱着眉头说:“小茹,俗话说得好,劝和不劝离,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感情上的事,由他们当事人自己拿主意就好,咱们俩个外人就别替他们作主了吧!再说了,这感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就拿你当初来说,你独自带着孩子飘**在外,围绕在你身边的一定不乏各类优秀出众的男人吧?怎么不见你动心?硬生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地生活着,直到我找到你们?若不是这份坚持,又怎么有我们今天的幸福?”

肖小茹见他拿自己说事,一时被噎得哑口无言,不由懊恼地抬腿一脚踢了过去,叫道:“就是像我这种愚蠢的女人太好欺负了,这才让你们这些坏男人得意忘形呢!”

华薄义急忙闪身一避,笑道:“咱们说理便罢了!别动不动地就动粗,你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老这样不成熟,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肖小茹恨恨地说:“我就喜欢让别人看笑话,怎么着?”

说着又是一脚踢过去,追着华薄义打了起来。

看着他们这一对冤家像两个小孩似的闹得慌,苏末离不由笑了,叫道:“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我的啊!”

听得此话,两人这才停了手,笑嘻嘻地坐在了她身边。

华薄义温和地说:“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到底是什么?是继续留在这里呢?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肖小茹听了,恨得牙痒痒,用力推了他一掌,“你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她现在这副模样,你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倒真狠得下心!你就不怕再出点什么意外?”

华薄义笑着说:“我担心。不过我希望末离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至于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从家里调两个身手不错的女保镖过来贴身保护她,再调两个佣人来服侍她的起居饮食。再加上,斯蒂夫不一直就守在外面么?这样等于两层保护,难道还担心么?”

“可我还是不放心!”肖小茹皱眉,“我觉得末离还是呆在我身边才好。再说了,咱们的畅儿从出生以来,她这个做干妈的还没看过呢!现在回去正好好好地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末离,你说好不好?”

“孩子不是问题。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带孩子来看她的。”华薄义坚持。

肖小茹见他处处跟自己作对,不由懊恼至极,举手又待打他,苏末离急忙伸手挡住了,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再为我争吵个不停了。”

肖小茹听了,目光炯炯地看她,“那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末离淡淡地笑,“我从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要不就一辈子都不回去,要回去就一定是连哲予亲自过来接我回去。如果这辈子他都不出现,我便一辈子都不回去。而我有信心,他一定会过来把我们母子接回去的!”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变得有些迷惑,“其实,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昨天晚上,可能连哲予出现了。是他救了我,把我送到了这里,然后守了我一夜。我现在还能如此清晰地闻嗅到这病房里到处都充满着他的气味......”

肖小茹听了,不由深深叹息,“苏末离,你就是个傻*瓜!比我还傻的大傻*瓜!”

苏末离笑了,“傻*瓜才有福气啊!瞧你现在,谁敢说你傻?谁敢说你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谁敢不羡慕你?呵呵。所以啊,我要做个比你还大的傻*瓜,因为我以后要比你还幸福!”

肖小茹眼睛微微湿*润,哽咽着,“你一定会幸福的!一定!”

看着这两个紧紧相拥的傻女人,华薄义心里很是不好受,真恨不得冲出去将连哲予揪出来好好地揍他一顿才出得了胸口的这口恶气。

只是,连哲予要想隐藏起来,便是连他也查不到踪迹的,这近一年的时间以来,他们也只是今天才在电梯门口如惊鸿一瞥般地见了一面,连好好地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又这样生生地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如果这辈子,他们这一对别扭的恋人不合好,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兄弟这一辈子也没机会见面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呼!但愿老天爷开开眼,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华薄义叹了口气,走上前扯了一大堆纸巾递给了那两个不知何时流了一脸泪水的女人。

苏末离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左右才出院,这期间,华薄义与肖小茹都是陪伴在她左右的。

有他们陪着,天天看他们像小孩般地打闹,时间倒也不那么难熬。

出院的时候,也是他们开车将她送回了家。

她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一丝一毫都不曾改变,可是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东西都让她想起索伊与泰勒,只觉得像做了一场荒唐而可怕的噩梦。

肖小茹知她不好受,便转头对华薄义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末离好了!孩子你就多担待点。”

华薄义无可奈何地说:“也好。”

苏末离急忙拒绝,“千万别!早上保姆不是还打电话来说,孩子发烧不舒服了么?你做母亲的怎么可以不呆在他身边?我没事了,再说现在我的身边不是有这么多人么,所以不必担心我,赶紧回去陪孩子要紧。而且,在我的计划里,你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你们老是帮我解决问题的话,某个人可不正好放心大胆地藏在他的城堡里不肯出来么?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孩子,你们都赶紧离开吧!”

肖小茹听了,不由苦笑,“苏末离,如果这是你的苦肉计,但愿不要只苦了你自己。”

“不会的!”苏末离坚定地说,拳头悄悄攥紧。

而这时,斯蒂夫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华少,飞机已经准备好,可以随时起飞!”

“马上来。”华薄义应了,转头不放心地苏末离说,“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苏末离很肯定地用力点头,“你们快去吧!孩子需要你们!”

“末离!你生孩子的时候,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们一定要来陪你!”肖小茹紧紧地拥抱了苏末离,只觉得她虽然挺着个大肚子,可是肩膀的骨头仍然硌得她手臂发痛,不由越发地为她忧伤起来。

“当然要来。或许孩子降临的那一刻,便是我们大团圆的时刻!”苏末离笑了,眼睛里闪烁着期盼与憧憬。

“好。我们一起等。”肖小茹用力点头。

送走华薄义和肖小茹,苏末离已经累得站都有些站不住了,身体到底还是因这次的失血而显得有些过分虚弱。

吃了一碗血燕粥,便自老老实实地上楼躺着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有着多年熟悉的佣人服侍,还有令人放心的里外双层保护,苏末离的生活又变得平静而有序起来。

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迅速恢复到最佳状态好迎接孩子的出生,苏末离天天逼着自己进食大量营养丰富的食物,同时也坚持着每天早上晚上都出去散步一圈。

到底年轻,她的身体很快便变得强壮起来,除了感觉到肚子越来越沉之后,其它一切都感觉不错。

连哲予仍然一直没有出现,可是她知道他就在不远处,她更相信出事的那天晚上,他真的出来救了她,然后紧紧地拥抱过她。

尽管所有的人都否认连哲予曾经出现,但她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她固执地认为那就是真实,而绝对不只是她因为思念他过度而作出的臆想。

时间一天天流逝,这一天,天气竟然阴了下来,空气中飘来一阵阵凉爽的清风,给人带来一阵阵阴凉舒服的感觉。

苏末离这才记起,原来早就立秋了,国人常说的十三个秋老虎也已经过了,看今天这样的天气,只怕再下得一场雨之后,天气便会彻底凉爽下来了。

仔细算算日子,离她的预产期也只有五天的时间了。

时间一天天逼近,他会来见她,陪着她一起迎接孩子的降临吗?

苏末离倚靠在窗口,看着窗外,莫名地感觉到心里一阵阵的烦躁。

哲予!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千万别逼我走最后一步!我不想伤害你!

心里的声音无助而疯狂地呐喊,正如此时此刻突然便不再坚强的心。

仿佛感觉到她的害怕与忧伤,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份起来,一个劲地在她肚子里翻滚,对着她拳打脚踢,而且越来越厉害。

她感觉到一阵阵的痛楚袭来,汗水便濡*湿*她的鬓发。

她急忙一边调整着自己痛得有些紊乱的呼吸,一边不停地轻轻抚摸着高高*凸起的肚子,嘴里不住地安慰着,“宝宝,宝宝,别激动,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在这个时候惊扰你。咱们不闹了,乖。妈妈给你唱《小毛驴》好不好?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她的歌声婉转清脆,如夜莺般悦耳动听,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为之所动,竟然慢慢地安静下来。

苏末离暗暗地舒了口气,慢慢地在躺椅上坐了下来,嘴里不断地哼唱着。

原本以为这样已经哄好了孩子,以为方才的那股难忍的疼痛不再继续了,却没想到一刻钟后,肚子突然又痛了起来,孩子又在肚子里不安地拳打脚踢。

痛了几分钟后又舒缓了,然后过一刻钟的样子,又开始疼痛。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苏末离意识到疼痛如此频繁,根本就不正常,只怕是产期提前了,自己这是临产前阵痛的发作。

她强忍着疼痛慢慢地站了起来,扶着腰艰难地走出了卧室,慢慢地走下了楼。

楼下,女佣安娜正在打扫卫生,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到苏末离那一脸痛得有些苍白得过分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急忙走上前扶住了她,叫道:“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末离无力地指了指门口,“快让人准备车,我肚子疼得厉害,只怕是要生了!”

安娜一听,慌得扯开嗓子直叫:“妮尔,赶紧让司机准备好车子,小姐要生了!”

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的妮尔听了,急忙应了,拿起电话便打给了司机。

不一会儿,司机与两个女保镖匆匆赶来,几个人搀扶着苏末离上了车。

幸好从苏末离所住的地方到医院的车程不过十五分钟,再加上斯蒂夫听闻消息后早在医院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所以苏末离一赶到那里,便早早地就有医生与护士等候在那里了。

苏末离躺在推床*上,被护士推着匆匆赶往手术室。

她的旁边跟着女佣,司机,保镖,还有斯蒂夫,他们一脸焦急不安,而她的心害怕与忧伤,她强忍着疼痛看向斯蒂夫,“他知道吗?他会来吗?”

面对她期盼而又害怕的眼神,斯蒂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一直被爱折磨却一直固执地不肯放弃爱的女孩。

良久,他才想张口的时候,护士却已经将他挡在了手术室外。

手术室在他眼前关闭,他看到苏末离痛苦地闭上了眼,两颗晶莹美丽的泪水悄悄地顺着眼角滚落而下......

连哲予没有赶来。

苏末离的心与身体一起痛着,她很绝望,意识有些模糊,可是身体在潜意识里遵循着医生的话语,一次次地用力,一次次地呐喊,汗水与泪水爬满了她整张脸,滑进嘴里,是无法言喻的苦涩。

尽管她拼尽了全力,孩子却始终不肯乖乖地降临,坚持到最后,她精疲力尽地晕了过去。

医生一见情况不妙,便立即实施剖*腹手术。

苏末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四周一片惨白的病房里,而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有个男人站立在窗前,低着头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有那么一刻,她有种错觉,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日思夜想,从降临到这个世上就一直苦苦爱着依恋着的心爱男子。

可是,她知道他不是。

她心爱的男子的肩膀还要更宽些,身材更高大些。

他没有来。

而陪在自己身边的,只不过关心自己的斯蒂夫......

原来,她真的看错了他。

原来,就算是孩子也不能将他走远的脚步停下来。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走到了绝迹,他们之间注定要来一场生死伤害,不是生,就是亡......

泪水悲伤成河,在她脸上汹涌奔腾。

斯蒂夫听得动静一惊,一回头,看到闭着眼睛默默流泪抽*搐的她,不由心一痛,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从床头柜扯了纸巾替她轻轻地擦拭眼泪,温柔地说:“不要伤心。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绝望。他来过了,守了你一会儿,还抱了孩子很久,这才离开不久。”

他这辈子撒过很多谎,可都是对即将死在他手下的人撒下的弥天大谎,带着戏弄,带着血腥的残忍,还有滔天的罪恶。

可是,这一次,却是对自己关心着怜悯的小妹妹撒下的善意谎言,是柔情是担忧交汇的结果。

从苏末离进去产房,然后昏迷着被推出来的时候,看着她苍白而被泪水浸*湿的脸颊,痛苦的嘴角,有那么一刻,他发现自己真的真的很痛恨着那个曾经让他敬仰得五体投地,甘愿为了他肝脑涂地的男子。

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这样一个掏心掏肺的女子,这样一个苦苦等候始终不轻言放弃的女子,那个男人怎么可以一次次羞辱她伤害她?

便是他这个一直被人称做冷血屠夫的男人看了都禁不住心疼,为什么他却可以这么狠心地不前来呢?

他无法理解,无法宽容......

苏末离并没有因他的谎言而动心,可是却清醒过来,举起手用力地擦尽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淡淡地苦笑,“你何苦骗我?他有没有来,我知道。”

这一次,她是真的很确定他真的没有来。

因为,整间房间都没有他的气息,这样纯纯粹粹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是那般的清晰,无法骗过她。

“我没有......”斯蒂夫胀*红了脸,急着辩解。

苏末离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孩子呢?他在哪?是儿子,还是女儿?”

斯蒂夫听她问起,急忙说:“是个大胖小子。整整八斤重呢!我去给你把他抱过来!”

说着转身匆匆离开了病房。

儿子!果然是儿子。

虽然一直没有去医院检查男女,可她一直知道那就是儿子,仿佛与肚子里的孩子心有灵犀一般。

她的孩子终于降生了,只可惜她没有让他见到他的父亲,接下来的生活会更加艰难......

斯蒂夫将孩子抱在她怀里的时候,她看着孩子那张与连哲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原本已经干涸的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摸着他那淡淡的眉毛,那长长的眼睫毛,那高*挺精致的鼻子,那深深的人中,还有那张几乎连弧度都一模一样的薄唇,心里又欢喜又悲伤,禁不住凑脸近去,抱着孩子又亲又吻。

泪水糊了孩子一脸,原本一直沉睡着的孩子被惊扰了,睁开眼睛瞄了瞄她,嘴巴一瘪,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一颗颗如珍珠般晶莹润泽的泪珠滚滚而落。

苏末离听着那响亮的哭声,却幸福地笑了,流着泪轻柔地一点一点吻去他的泪水,轻轻地哼起了童谣。

孩子一听到她的声音,便像打了一针镇定剂一般,瞬间就止了哭,瞪着一双湛蓝如玻璃珠一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咧唇一笑,一只白胖胖的手就伸到了她脸上,无意识地挥动着,摸去了苏末离脸上不少的泪水。

原本只是小孩无意识的行为,苏末离的心却柔软成了一汪温柔的春水,只觉得孩子不忍看她伤心,所以在安慰她呢!

或许,这就是上帝在残忍的夺去她的东西后,又怜悯地赐给了她一件最最纯美最最珍贵的礼物呢!

“宝宝!妈妈爱你!”苏末离轻轻地呼唤着他,对着孩子傻傻地笑。

孩子却突然闭上眼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一根白胖胖,柔嫩嫩的手指塞进了嘴里,‘吧嗒吧嗒’有滋有味地吮*吸起来。

苏末离意识到他一定是饿了,便急忙撩*开衣服想要喂他。

一片雪白柔嫩的酥*胸就这样突兀地闯入眼里,斯蒂夫脸莫名地一红,急忙别过脸去,眼睛里闪过一抹慌乱。

苏末离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地不妥,只是一味地想让孩子能够喝自己的奶*水,然后快快地长大。

但是孩子用力的吮*吸让她很有些疼痛,连带着腹部的那道伤口也痛了起来,但是为了不惊动孩子,她咬牙忍着,生生地将痛楚的呻*吟声吞回了肚子里。

只可惜,孩子的努力吮*吸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烦躁不安地吮*吸了好一会之后,突然间吐了出来,张开大嘴极其不满地哇哇大哭起来。

苏末离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急得要命,抱着孩子也无助地哭了起来,“宝宝?宝宝?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了?”

斯蒂夫听得身后那不小的折腾,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是你没有奶*水,我去让让佣人进来冲泡奶粉。”

“是这样么?”苏末离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无助得就像一头迷路的麋鹿,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半毫的坚强。

再坚强再无情的人,在面对那样一个脆弱美丽的精灵时,都会变得软弱,只可惜连哲予不会。

斯蒂夫暗叹,对她说道:“试试看就知道了。”

“那你赶紧去吧!”苏末离急切地说。

斯蒂夫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安娜匆匆地推门而入,一阵忙碌后,便接过孩子抱在了怀里。

苏末离很不安心地看着她,“你喂过孩子吗?那牛奶烫不烫?”

安娜笑道:“我虽然还没结婚,不过我帮着我母亲带过弟弟妹妹,也算有实践经验了。而这牛奶,我已经滴在手背上试过了,温度正正好,你就放心吧!”

“是吗?这就好!”苏末离这才安心了,疲惫不堪地靠在了床*上,虚弱地侧着头看着孩子用力地吮*吸着奶嘴。

尽管身体累心累得想就此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可是就怎么都没舍得闭上眼睛。

孩子是她的一切......

最后,孩子吃饱喝足了,打了个饱嗝,然后窝在安娜的怀里香甜地睡了过去。

安娜笑着站了起来,放在了方才斯蒂夫令护士推过来的婴儿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孩子盖上柔软的被子,笑着叹息,“他长得好帅啊!以后一定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帅哥!”

苏末离笑笑,却没有说话。

连哲予那么帅,不了解他的女孩子的确很容易坠入对他不切实际的单相思中,可是接触他之后,只怕就不会是爱了,而是恐惧了。

他的性子实在太冷太冷,狠起来就不像人!

他这样地爱过去的苏末离,这样地爱他,可是却都可以做到如此的狠厉无情,所有的原因,都不过是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常人无法承受的灾难。

一见钟情的女孩诬陷他的母亲,陷他们母子于尴尬而困苦的境地,父亲、爷爷、妹妹折磨他羞辱他欺骗他,甚至于想杀害他。

那么多可怕的遭遇没有将他变成一个恶魔,算是老天爷对他的怜悯了。

可是尽管这样,他的心理还是有了极大的问题,敏感、多疑、自负、不敢接受也不敢付出是让人最不能忍受的缺点。

这样的男人,长得再帅又如何?

就算有女人死心塌地地爱着他,他又怎么抓*住幸福的翅膀,不让它远走高飞呢?

她绝对不会让孩子变成这样的!

她要做孩子的守护天使,为他劈荆斩棘,让他得到所有他应该得到的一切。

苏末离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等到伤口差不多痊愈之后才出了院。

由于她的身体没办法分泌*出奶*水喂养孩子,再加上她身体弱,医生不主张她亲自喂养,所以斯蒂夫特意找了一个奶*水充足的奶妈喂养孩子。

奶妈的奶*水又充足又营养,不过半个月,孩子就很明显地长胖长高了,苏末离抱在手上感觉沉沉的。

回到家后,苏末离天天躺床*上静养,日子过得很闲散,只是尽管每天进食很多滋补的汤水,仍然不见长肉,身体反而比怀*孕前还瘦弱了,每当她站在窗口的时候,斯蒂夫都禁不住担心窗外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就会把她给带走了。

他知道她表面上快快乐乐的,可是心里很苦。

只要连哲予一天不回来,她便不会有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他很想很想帮她,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将连哲予绑架到这里来,可是那个人就如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根本就找不到......

他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转眼飞逝,不知不觉中,孩子已经一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眉眼间英气逼人,比他爸爸少几分阴柔,多几分硬朗。

最主要的是生性活泼开朗,屋里屋外,总是能够听到他清脆而响亮的笑声四下飘扬。

这一天,苏末离说要开车带着孩子去动物园转转,斯蒂夫想让人跟着,被她拒绝了。

她笑着说:“给我们母子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吧!我可不希望天天生活在这种没有隐私的空间里。这一年多来,你们都快要把我逼疯了,现在至少该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吧!”

明媚的秋日阳光照在她雪白如瓷般润泽的脸上,晶透得仿佛可以看到面皮下的血管,她灿烂地笑着,可是斯蒂夫却似乎听到她的心在哭泣在流血在呐喊,于是他不再坚持了,柔声说道:“保持手机开通,有事立即打电话给我!”

苏末离笑着挑了挑眉,“青天白日,朗朗晴空,我这是带孩子去游玩,不是去打仗,能有什么事啊!”

斯蒂夫想想也确实觉得自己有些过虑了。

连哲予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在苏末离离开庄园不到一个星期,就在报纸上登了分手宣言,所以在人们的眼里,苏末离与孩子跟连哲予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就算连哲予旧日的仇家想找人报复,也觉得找上那样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根本就没有用。

当然,也没有人真的敢。

毕竟华薄义还在那里虎视眈眈地护着呢!

所以,倒的确不用担心苏末离的安全问题了。

于是,苏末离带着孩子在一片热情欢送的目光中开着车子驶远。

一开始,她的确是朝着动物园的方向开去的,可是开了半个小时后,在遇到一个分岔路口时,毅然决然地一甩方向盘,就朝右边的道路驶去。

而这条道路通往的方向是机场。

是的。她要带着孩子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她要开始她的另一个计划了,是末路,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看此举。

十几个小时后,她抱着孩子出现在了冰岛的某个城市的机场。

来接她的,是一个金发碧眼胖胖的女编辑,名叫斐娜,三十来岁,很是和蔼可亲,两人交好是因为她曾经供稿给斐娜所在的旅游杂志社。

几行淡淡忧伤,淡淡寂寞,淡淡随意与洒脱的文字,让斐娜对她刮目相看,虽然素昧平生,可是却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她的这次远离,早在几个月前就策划好了,斐娜早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小镇上帮她购买了一套房子,并且帮她装修好了,还购齐了所有家俱,她带着孩子只需拎包入住即可。

“末离!”斐娜远远地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热情洋溢地冲她不断挥舞着肥胖的手臂。

苏末离也笑着挥手致意,抱着孩子迎了上去。

两人热情拥抱之后,斐娜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了苏末离怀里的孩子,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欢喜地说:“好可爱啊!他叫什么名字?”

“还没正式取名呢!就一直宝宝宝宝地叫着。”苏末离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禁不住有些酸楚。

孩子的名字,她一直没取,只是为了等着他回来之后再好好地取上,这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义务。

“哇。宝宝宝宝,你好漂亮啊!叫anti!”斐娜伸手将孩子抱在了怀里,逗个不停。

孩子稚声稚气地叫了,虽然还有些含糊不清,但却越发地显得可爱,把斐娜开心得哈哈大笑。

斐娜开着车将他们送回了家,领着苏末离屋里屋外楼上楼下地参观了一圈,然后有些不安地问道:“你明明有能力买更好的房子,住在更好的社区里,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治安条件不好,配套设施也不完善的这里呢?”

苏末离淡淡地一笑,“这里不过是我的暂时居住的地方,好与坏并不那么重要。”

这里确实比不上原来她所居住的环境。

这里住的人都属于中下阶级的人,环境脏乱差不说,而且还很多无所事事却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开车过来的途中,经常碰到奇装异服的男女青年无视交通规则狂妄地飙车,硬是把开车的斐娜弄得手忙脚乱冷汗狂流。

“我觉得很重要啊!这会影响孩子的成长的啊!”斐娜担心地看了看孩子,“这么漂亮的孩子,万一沾染到什么恶习的话,那可就影响他的一辈子了!”

“我只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而已,没说我的儿子也住在这里。”苏末离笑着冲孩子做了个鬼脸,逗得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斐娜听得莫名其妙,“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有两个很值得信赖的朋友,他们正巧在隔壁小镇上某个高档小区定居了,他们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大一岁多,也是个漂亮的男孩,我打算把我的孩子暂时送过去给他们带着。”苏末离云淡风轻地解释着。

“苏末离!你不会吧!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小孩送给别人抚养?再信得过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吧!时间久了,会让你们母子关系疏远不说,还可能会给他留下童年阴影的!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做——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么?寄人篱下会让孩子受到伤害的!”斐娜抱紧了孩子,狠狠地给了苏末离一个大白眼。

苏末离无可奈何地笑了,“我每个星期都会抽两天的时间去看他的,不会让他有童年阴影的。而且我说过了,那两个朋友真的是值得我信赖的朋友。他们的家庭很和睦很幸福。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孩呢!俩小子凑在一起,正好可以作伴。天天都会玩疯了的,哪里会有什么童年阴影。再说了,这只是暂时的。我会在尽量短的时间把问题解决了,然后把孩子带回来的!”

“什么问题?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斐娜不解地说。

“有关感情。”苏末离扬了扬眉。

“感情?晕!还是算了吧!我自己都一塌糊涂,更别说帮你了。”斐娜无力地叹了口气,“不过我真不明白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现在爱的男人不愿意接受这孩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男人也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了!”

苏末离笑着摆手,“哎呀呀!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再聪明的女人遇到爱情都是笨蛋!”斐娜瞪了苏末离一眼。

苏末离不想再说下去了,笑着往厨房走,“留下来吃晚餐吧!我给你做中国菜!”

斐娜见她转移话题,知道自己劝说无效,只好乖乖地闭了嘴,抱着孩子走了过去,“我就不在这里吃饭了,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呢!下次吧!”

苏末离放下了手里的刀,转过身很严肃地说:“斐娜,正如你所说的,这里很不安全,而且这段时间我需要绝对的一个人来处理些事情,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暂时不要来这里,也不要跟我联系,等我把问题解决之后,我再亲自去找人好好地聚一聚。”

斐娜听了,脸上惊疑不定,“苏末离,你别是惹上了什么可怕的人物吧?”

可怕的人物?谁说不是呢?

几年前,连哲予可是跺一脚都会让整个世界为之一震的大人物呢!

她苦笑了一声,“的确。”

“天啊!我们报警吧!”斐娜听了,越发地紧张不安起来。

“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解决的!来吧!我送你出去。”苏末离笑着接过了孩子。

“末离,你有事一定要打给我!”斐娜上了车后还不安地探出头来冲着苏末离叫。

苏末离笑着点头,目送着她开车远走这才返回屋里。

这栋小洋楼原本很破旧,可是经过工人的用心装修之后,倒也显得很是舒适,而且为了保证安全,她还特别叮嘱斐娜给她装了保安系统,门窗也都换了新的。

门是那种足足有三寸厚的钢板制成的,窗户也全都是防弹玻璃。

当然,不懂的人一眼看过去,根本不觉得这栋房屋与其它相邻的房屋有什么区别。

苏末离关好门,就给孩子喂了一瓶奶,看着他甜甜地睡着后,这才自去厨房做饭。

冰箱里堆满了食物,全都是斐娜今天早上帮她采购的。

她淘了米熬粥,又择菜洗菜,一阵忙碌后,准备工作已经做完。

她并没有急着炒菜,而是转身走出了厨房,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一年只拨打一两次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男人饱尝风霜因而显得特别性*感的声音。

“千木,是我。苏末离。”苏末离语气很平静,心里却有些激动。

“末离?!你在哪里?!听话你生孩子了?我和佳佳原本想去看你的,可是华薄义那混蛋死活不肯跟我说你的地址!”林千木的声音大了起来,有些激动又有些懊恼。

“这也怪不得他。你也知道,凡是他觉得会有害他兄弟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苏末离笑道,“而且我现在也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就算你现在打他打死,他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在哪?”林千木不安地问,“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好地,为什么要搬家?”

“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厌倦了被那么多人围着毫无隐私毫无自由的生活而已!”

“那你愿意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吗?我保证绝对不向任何人透露有关你的消息。”林千木焦急地说。

“我打电话过去本来就是要告诉你的啊!明天你等着吧!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看看你看看吴佳佳,还有我那宝贝干儿子的!”苏末离笑着说。

“真的吗?你不会哄我的吧?还有,你的孩子呢,一起带过来吗?”林千木听了,兴奋起来。

“当然一起过去啦!对了,好久没吃你们夫妇亲手做的菜了,明天可得准备丰盛点等着我过去吃哦!”

“没问题!一定全是你最喜欢吃的!”林千木的快乐从电话那头毫无遮掩地传了过来。

“吴佳佳呢?她在旁边吗?”尽管隔着千里,可苏末离仍然感觉到了故友重逢的快乐。

“她带孩子在花园里玩,要不我去叫她?”

“算了吧!等明天我过去,咱们再好好疯一场吧!”苏末离听到厨房锅盖扑腾的声音急忙拒绝了,“我在熬粥,扑了,得去着火,那就这样吧!明天见!”

“明天见!”林千木不舍地应了,随即又不放心地叫道,“小心烫到手!”

“是了。我知道了。再见。”苏末离心里暖暖的,笑着挂断了电话,略微地出了一下神,随即跳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厨房。

这天晚上,苏末离一夜未眠,坐在婴儿室里守着孩子过了一夜。

之所以这样,只是刚搬到这里,还真的有些怕半夜三更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虽然这房屋已经牢固得犹如铜墙铁壁了,可是还是担心着。

她不敢拿孩子的性命来作赌注。

当清晨的晨曦暖暖地将她全身笼罩时,她这才放下了心,疲惫不堪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感觉舒服了些后,这便趁着孩子还未醒来的时候匆匆进浴*室洗漱了一下。

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懒懒地翻身,奶声奶气地叫着妈妈。

苏末离急忙走了过去,一阵忙乱之后,将他打点干净了,并且喂饱了他,然后自己随便喝了杯牛奶,啃了块面包便抱着他匆匆出了门。

林千木与吴佳佳所住的城镇与她所住的城镇是紧挨着的,开车过去很快,只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当苏末离将车停靠在那座环境优美,绿草茵茵的豪宅前摁喇叭时,远远地便听到了屋内传来激动的尖叫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她不由轻轻地笑了。

他们一定从昨天她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在等着她前来了。

正暖暖地想着,就看到林千木抱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匆匆地从屋内跑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跟着还忙着拢头发的吴佳佳。

这家伙,已经把她自己弄得那么漂亮精致了,竟然还不满足,这让明显显得有些邋遢的她情何以堪?

苏末离抬头看了看反光镜中的自己,不由暗暗地自惭形秽。

一夜未睡,一大早起来就忙碌个不停的她,不仅脸色腊黄,双眼深陷,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失去了原本的顺滑光泽。

哎!单身母亲真的不好当啊!

她不由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捏了捏身旁冲着她傻笑的孩子白胖胖的脸蛋,笑道:“瞧你*妈为了你都老了!以后你得开家美容院天天给妈妈做保养才行!”

孩子听不明白她的话,却乐得呵呵笑,手舞足蹈,煞是可爱。

苏末离被他逗得心*痒痒,情不自禁地捧着他的脸颊,重重地亲了一下,“乖儿子!”

“呀!这么亲热哦!”吴佳佳越发有些柔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她抬头一看,见林千木抱着孩子,还有吴佳佳已经笑容满面地站在了车前。

林千木打开车门,笑道:“你架子越发地大了,到了门口也不下来,硬要我们请才行么?”

苏末离笑道:“呵呵。难得摆次架子,不摆白不摆!”

林千木伸手将车里的孩子抱在了怀里,左右手各一个,对着孩子慈祥而和蔼地笑,“鸣鸣,你的小弟弟来了!以后你得好好地带他玩,不准欺负他,不然爸爸会打你的小屁屁!”

话音未落,宝宝就照着林千木的孩子林子归的脸举手就是一拳。

林子归本来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宝宝,没想到他会出此其招,结果一个躲闪不及被他一拳正中鼻子,当即痛得嘴角都在抽*搐,举起拳头就欲打还过去,可是想到林千木方才说的话,便又不敢真打了,结果最后只是恨得牙痒痒地在宝宝脸上不轻不重地揪了一把。

宝宝嘻嘻笑了,也伸手去揪他的脸,揪来揪去了,却笑作了一团。

看着他们俩这样交朋友的方式,苏末离等人都好笑不已。

吴佳佳笑着说:“这一对活宝,都是暴力狂!”说着亲*亲热热地挽着苏末离走了进去。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像从前一样聚在一起吃过饭后坐下来,苏末离这才将此行的目的跟他们说了,最后说:“我知道带孩子有多难,可你们也知道我没有亲人,因为连哲予的关系,我也没办法将孩子交给华薄义和肖小茹帮我带。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们俩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量早点结束这场拉锯战,然后把宝宝带回去的!”

林千木听了,心里很不好受,其实早就在报纸上看到过连哲予刊登的分手声明,那时候就担心苏末离一定过得很艰难,却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磨难,而造成这种灾难的罪魁祸首便是自己。

如今看到向来高傲不肯低头的苏末离不得不求助他们,当即想也不想地说:“放心吧!就把孩子交给我们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朝着你的目标前往就是了!”

吴佳佳也说道:“我们正好嫌家里有些冷清,一个孩子太孤单太可怜呢,如今宝宝能够长期住在这里,那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呢!你看那俩小子玩得多欢!”

苏末离听了,暗暗地放下心来,转头向一旁的角落看去,看到林子归正把一块饼干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宝宝嘴里塞,宝宝躺在地上抓着脚丫子乱滚,等嘴巴里的饼干吃完了只管张嘴就行了。

再看看林千木与吴佳佳,他们的脸上皆洋溢着温馨幸福的笑容,看向孩子时,满满的全是宠溺,仿佛他们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这样幸福和谐的夫妇,这样宽容而大度的小哥哥,苏末离能够想像宝宝在这里过得会要比与她一个人在一起快乐幸福得多。

看来,她的选择没有错。

苏末离走的时候,是趁着宝宝睡着了起身告的辞,尽管恋恋不舍,但是想到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日后幸福的相聚,便狠下了心。

林千木和吴佳佳送她上车,看着她发动车子引擎,林千木想起一件事,急忙又敲开了窗。

“还有什么事要交待我?”苏末离笑微微地问。

“你身上有没有钱?如果没有,拿这个去。”林千木递上一张金卡。

苏末离心里暖暖的,笑着摇头,“连哲予几乎把他的财产全留给我了,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还是感谢。”

林千木讪讪地收回金卡,为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难过。

看着车子一点点远去,林千木的心也一点一点提了起来。

她总是这样义无反顾地追逐着她的爱情,结果每次都是被伤害得伤痕累累,那么这一次的孤注一掷,如果再次失败了的话,她还能扛得住吗?

他真的很担心,却无能为力。

吴佳佳也在一旁叹息,“从前的她为钱所困,现在的她为情所困,她啊,生活对她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幸好她一直没有放弃!”

“但愿她能一直坚持!”林千木沉重地叹了口气。

“别担心了。只要有孩子在,就算她这次失败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就放心吧!好好地帮她带好孩子免了她的后顾之忧,就是还她的情了!”吴佳佳一眼看穿他的心事,便温柔地劝慰着。

“嗯。”林千木低低地应了,与吴佳佳一起走了进去。

吴佳佳走着走着,突然问道:“还没有许诺的消息吗?”

“没有。”

“唉!我们四个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完整地聚在一起吧?”

“不一定非得在一起,只要知道他们还没放弃,还在努力地寻找属于他们的幸福就行了。”

“嗯。也是。仔细想想,还是我们幸福点。”

林千木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吴佳佳。

秋夜,晚风阵阵,卷起马路上的落叶盘旋起舞。

苏末离推门下车,即被一阵秋风吹得浑身发凉,她抱了抱赤*裸而雪白的胳膊抬头看看漆黑如墨的天空,心想这样大的风,大概要变天呢!

不过,天气的变化并没有影响人们喜爱夜生活的热情。

苏末离转头看看那闪烁着五彩霓虹的夜店,只见夜店门口站着一个高大健硕的黑人男子,而那些年轻性*感火辣的潮男潮女们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等候着进去。

这是一家很特殊的夜店,在当地闻名遐迩,凡是想要进去的男女都必须经过挑选,男的必须得健壮结实,女的必须年轻漂亮时尚,凡是年纪大的,相貌丑陋的,又或者打扮落伍的统统都会被拒。

苏末离站在那里观看不足五分钟,已经看到不少女人被淘汰出局,有些女人不甘心,想要偷溜进去,可结果皆被强壮有力的保安像拎小鸡一般扔了出来。

苏末离从包里拿出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火红色的俏*丽短发,氤氲的水眸,秀*挺的鼻子,饱满润泽的红唇半开半阖,露出几颗贝齿。

一身黑色前后皆v领的包臀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s曲线。

胸前面的两块布料虽然将俏*丽的丰盈完全遮住了,可是那露出来的大*片雪白得如玉瓷般的肌肤却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而后面v字直开到腰*际,那舒展修长的背部,还有那纤纤不堪一握的纤腰完全呈现。

裙子的长度恰到好处,露出一双雪白修长而结实的长*腿。

转眸间,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处处透露出诱*惑的力度。

苏末离满意地阖上了镜子,高傲地昂起头快步地走上前。

本来想老老实实地到外面排队的,没想到却被那黑人男子直接让进去了,引得一大*片不满的诽议声。

苏末离一进去,便有相貌英俊的侍应生迎了上来,彬彬有礼地问道:“小姐,有预约包厢吗?”

苏末离摇了摇头,指了指已经坐了不少人的吧台说:“我今天想坐那里。”

“是。请跟我来。”侍应生应了,领着她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最后到吧台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这么周到的服务,倒真的是苏末离从未在别的夜店见到过的,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递上去,“谢谢你。”

侍应生却笑着摇头,“小姐,我们这里女士免费,请您慢慢享受吧!”

苏末离有些愕然,慢慢地收回钞票,心想这免费得倒挺有档次。

转身正欲叫酒,一旁的一个穿着一身昂贵行头的金发男子朝她绽唇迷人地一笑,“小姐,我请您喝一杯怎么样?”

苏末离冷冷地拒绝了,“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

男子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白地拒绝自己,不由很有些愕然。

还未回过神,就看到苏末离突然伸手抓*住了拿着廉价的啤酒从他们面前经过的一个男子的手。

男子一头粟色的头发,五官立体,还算英俊,可是整个人显得很邋遢很没身份很没品味很潦倒。

这一点从他的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了,他身着一身廉价皮衣,里面的白衬衣明显脏得有些发黄,脚下的一双短靴周边都被磨得变了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他显然没料到苏末离会突然拉住她,先是有些惊愕,随即眼睛色迷迷地从苏末离的脸到脖子再到胸前那若隐若现的大好风光反复扫了几遍,然后假装很优雅绅士地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为你效劳吗?”

苏末离冲着他妩媚地一笑,“有。坐在我身边,陪我喝酒。”

男人听了,有些局促,尴尬地抬头看了一眼酒柜之上那些贵得吓死人的酒,然后讪讪地说:“呃。只怕我请不起那些,除非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喝廉价的啤酒。”

他扬了扬手里喝了一半的啤酒。

“我请你。只要你愿意让我包你!”苏末离语不惊人不罢休,‘啪’地一声将几沓钞票拍在了桌上。

苏末离的豪言壮语,她的美丽诱人的脸蛋及身材,还有那沓厚厚的钞票都让苏末离身边的男人觉得不可思议,不约而同地怀疑他们听错了看错了。

这样千娇百媚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会不想抱在怀里一亲芳泽,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任何男人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一掷千金,任她如牛马般地驱使,哪里需要她费钱呢?

最最重要的是,她拥有所有的选择,却偏偏选择了那样一个潦倒而没品的男人!

这男人有哪点好?

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

性能力吗?

可她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尤其是原先那个想钓苏末离的男人,见自己败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只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地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禁又羞又气,腾地站了起来,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而所有男人眼里的幸运儿,半天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苏末离笑了,用力一拉将显得有些惊魂未定的他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将那沓厚厚的钞票往前一推,然后冲嘴巴张得又圆又大的调酒师笑道:“上酒吧!”

调酒师急忙应了,收起那沓钞票就奉上了他们夜店最贵的酒。

“干杯!”苏末离优雅地举起酒杯,冲那男人迷人地微笑。

半小时后,苏末离在一片好奇而热烈的目光中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夜店,而她的身后紧紧地跟着那明显与她的style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末离的后背,时不时饥渴难耐地吞着口水。

苏末离把他带到自己车前,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凌空向他抛去,“你来开车!”

男人看着那亮漂亮的火红色的兰博基尼,再次饥渴地吞了吞口水。

他真的是走狗屎运了,本只是为了到夜店兜售几包小小的药丸而已,却没想到美女、香车就这样从天而降了。

这不会是他在做梦吧?

巨大的幸运让男人禁不住怀疑起这一切的真实性起来,他悄悄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直到痛得直咧嘴这才傻呵呵地笑了。

苏末离站在风中一直冷眼看他,见他总磨蹭,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叫道:“你还要我等多久?”

她穿得太少,秋风卷来一阵阵凉意,再不赶紧替她开车门让她上车的话,她就要失态地打喷嚏了!

男人回过神来,急忙摁了一下遥控器,然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替她打开了车门,照顾她坐进了副驾驶座里,这才关好车门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我们去哪?”男人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偷*窥着她。

“当然是回我家。我不是说过要包你么?”苏末离懒懒地说,探身从后座上拿了一件米黄色的披风披在了身上。

只是方才的这一探身,让男人一眼看到了她那俏*丽的丰盈,当即不禁大大地吞了口口水,只觉得自己的那个地方立即就硬了起来,很不害羞地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苏末离只作没见,淡淡地说:“往前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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