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且说到太子与康王为了得偿十年前的赌约,定下夭红做替身,又嫌夭红性子太烈,耽搁了时辰,因弄了一副乱人心智的药迷了夭红,并编就了一系列故事使得这个失了本性的夭红处处受制于燕氏二人。
那日夭红听闻自己竟是与太子有缘在先,后又结了康王的亲的,心内虽觉很像戏文,却因甚么都记不起来不得不信。自那日之后,太子每每早晚之前定会前来看望夭红,也不逾越,只用柔得似水一样的眼神瞄着他,情真情切,溢于言表。而康王这厢却不多言,却总是恰到好处地帮夭红处置好全部事物。这两番夹击下,夭红自己也弄得患得患失,心内不安起来。
若说自己真的与康王相悦的话,为何快要成亲自己反而心事重重,慌乱不堪?若说自己真的是心倾太子,心内还是惴惴不安,神魂乱跳的。这两人无论是哪个在自己身旁,都不能叫他有放下心的感觉,反而总是揪着一颗心。
这日那许久不见的公主竟然单独来瞧他了。夭红见着燕思晴,虽没有揪心感,也还是觉得不适。墨主看自己的眼神很暑异,就像自己像一盘刚蒸好的热腾腾的玫瑰糕一样,公主嗜吃那玫瑰糕。
“前日我去书市上逛,又有不少杂书来了,瞧这是留春公子做的新书‘欢喜合’,讲得倒是一豪门公子与卖花女的故事,比之先前的青楼艳妓又高明了些,你无事就看看。还有这本倒是讲的‘公主与驸马’我很是欢喜,一连买了百本送人呢!你定要看仔细了。”燕思晴拉拉杂杂地捧了十来本风月杂书放在案上,夭红只愣愣地瞧着她说话,也不搭茬儿。
“你的伤势好些了吧!都怪我不好,我先前不知你有旧伤在身,害得你需得卧床半月你怎生不言语呢?快些好吧!好了我就去向父王求旨,把你与了我,我定好好待你!”燕思
晴坐在夭红身爆伸手摸上了那张美丽的脸,倒像是对待玩偶娃娃一般,口气雄而腻人。
夭红又开始头疼了。公主每每说不到两句,就会提及婚事,像是自己定会如她所愿一般。
“公主抬爱!小民高攀不起!”应当是这样说没错的吧!夭红想起那些个杂书里都是如此应对的。“再言小民就快结亲了!”
燕思晴不悦地拧了夭红的脸一把,“你倒真以为自己要成亲了?”
夭红颇觉此言很是蹊跷。“公主是何意?”
那燕思晴见好端端一高洁少年郎变作如此,一丁点都没了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惊艳,不由得对自家两个哥哥的做法很是反感。待要说于夭红听,旁边传来了婢女的声音“王爷到!”正是自家婢女通传的暗号。
燕崇南迈着大步踏进屋子里,瞅了一眼公主,“你在我府上也有几日了,也该回宫去了吧?”一副撵人的语气。
公主瞥瞥嘴“啊也”一声,“太子哥哥都在二哥哥府上住得,单单容不下晴儿么?”
燕崇南府理会她,“你若真想留下,可记得太子同你讲的话,你若坏了事,我俩个都不会饶你!”
燕思晴气得一跺脚,“可不敢坏了哥哥们的大事!不过话说开了,将来若真出了甚么事,那也是哥哥们坏心眼儿自己作弄的!”一扭身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燕崇南才不理会自家的妹子。只踱到床边坐下,拉了夭红的手腕子过来,细细地听了会儿脉。“那丫头嘴里没门栓,常胡言乱语地你听着别当真。”
夭红点了点头,自望着燕崇南,总觉得达不到心灵相契的感觉。这人同太子一般,有一双看不透的眼睛,这样的他会与自己两情相悦么?
“太子因何住在这园子里?”夭红问了问。
燕崇南不紧不慢地说着:“因他对你心存觊觎,他又是储君,不好驳他!”燕崇南如此说着,倒好似太子不厚道,而自己碍于君臣之礼,无甚法门了。
夭红是真不知到底谁的话可信了!
燕崇南发觉了他的疑惑,忙拥了他的背抚摸着“你我都快成亲了,我怎会欺瞒于你?”
夭红脸面上一热。成亲?男子也可成亲倒是他头一遭听说。听婢女们说帝京倒没此法度,但也没规定不许成亲,西北的羌国和西南的昭国有些民俗倒是允许的。
“彤儿我们相伴了十载了,总算是可以将你纳入我怀!我定会好好待你的!”燕崇南把着夭红的下巴,倒一瞬间将他认作翩然公子,这句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的,很是动听。
“可我总是想不起来你,想不起来一切你确定要这样的我吗?”夭红看向了燕崇南的眼睛深处。
燕崇南眼光一闪,“傻彤儿!我要你,我怎会不要你!你是彤儿啊!”燕崇南捏着那的下巴,慢慢地递上嘴去,轻轻地啄了一下。
夭红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脑子一闪,残乱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夭红根本没抓住那是甚么。只觉得很粗暴,自己被压在,有人啃着他的嘴。
“怎么?”燕崇南看着他问道。
“疼!头疼!好疼”
“乖了!本王替我的小彤儿摸着,不疼不疼啊!”燕崇南伸了大手揉着夭红的两鬓,顺手替他理了理发。
告诫自己不要去多想往事,夭红靠在燕崇南的肩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燕崇南看着睡了过去的夭红,只觉得如此安静的他更像是翩然了。着魔一般,燕崇南一动不动地揽着他,多年来心里的那抹空缺,此刻也稍稍填着了一些似的,让他也觉得浑身发轻,顶着夭红的脑袋也渐渐睡了过去。
燕崇北匆匆回来看到的就是他二人相拥而眠的一幕。心头肉好似被人撬挖了一块,让他又疼又痒,难受得直咽口水,手上捧着的一支竹蜻蜓也掉落在地上。
燕崇南猛然睁开眼,朝着冷冰冰的燕崇北做了个极其夸张的笑脸,得意洋洋。还觉不过瘾,又亲了亲怀中之人的脑心儿,向对方挑衅着。
燕崇北一贯维持的温和大度此刻早就没了个无影无踪,他浑身就像千年冰窟里的寒冰一般,冷酷逼人。半晌,他笑了笑,朝燕崇南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待他一赚燕崇南也眯上了眼睛,板起了脸。
不够!还不够!他必须要快些,要抢先一步霸占了彤儿的心才行。燕崇北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激怒了他,他一定会很快反击的。
彤儿!上回崇南输了你,这回不会了!你是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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