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看着突然伸到他面前的手愣了愣, “我收回来干嘛?”
他又用不着。
“你说呢?”贺洲挑眉反问,“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不合时宜吧?”
言外之意就是在暗指,他们的关系不够亲厚。
关雎也不知听懂了没听懂, 有些失笑, “这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这东西我又用不着, 对我来说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没什么贵不贵重的。”
“怎么会用不着?”贺洲想起之前那棺椁蹦出来的东西专门挑关雎袭击,就有些担忧地皱眉, “今天那东西不就是特意冲你去的?你身上是不是也被人沾染上了招惹那些东西的尸油之类的?”
“没吧。”关雎丝毫不觉得, 他现在要是还能被人给动手脚而不自知,那他不用混了, “我没有什么需要天天带在身上的东西,衣服也天天换, 应该不至于。”
“那今天那东西为什么一出来就袭击你?”贺洲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隐忧。
“我哪知道啊?”这个关雎确实不知道,不过他猜,那玩意儿应该是受人控制才专挑他下手吧?毕竟他身上可没有什么能吸引僵尸的。
就是不知道, 那个背后控制的人当时在不在现场。
之前的事情爆发得太过突然,他没预料到, 事后他又急着跑路, 所以当时也没来得及、从现场那么多人中观察有没有可疑人物。
不过关雎不担心,既然对方盯上了他,一次没得手,那肯定还有下次, 他可就等着对方再次找上门呢!
贺洲不知道关雎巴不得对方盯上他自己, 满心以为关雎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连自己都顾不上, 也没了试探他的心,“那你赶紧拿回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这样的危险。今天那东西特意袭击你这事,我回头去调查清楚原因。”
说着就要把珠串给撸下来,却被关雎忙拦住,“不用不用!我天天在学校里能有什么危险?不像你,隔三差五地就要跑凶案现场。更何况,现在那掏心案还没有找到凶手,你又貌似被人给盯上了。”
贺洲先是被人给盯上了身份性命和气运,差点被人给换命;现在他工作证还被人给抹上会招惹邪物的尸油,差点被怪物一爪子掏心。
所以关雎是真心觉得贺洲现在戴个辟邪的东西比较安全,他可不想哪天突然要去给贺洲收尸招魂。
到时候,他上哪去再找得到这么一位可以让他蹭气息蒙蔽天机的人?大气运者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所以,关雎把他的手给推回去,“还是你戴着吧,以防万一。我还指望着你帮我调查我两位父亲的车祸真相呢!反正这又不是消耗品,等以后你实在用不着了,你再还我就是。”
但贺洲还是不太放心,“可你……”
“放心吧!我安全有保障!”关雎见这样都说服不了贺洲,就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玉牌,“看!这是我的护身符。”
实则这是前不久他给谢满庭做的「平安符」,做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只做一块,他可是一口气做了百来块。
毕竟做这小玩意儿对他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要不是没找到那么多适合的玉,他还能做更多,准备用来抢姜家生意。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开这个销路。
毕竟,他不信鬼神的人设不好崩,总不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向人推销这种东西。
“你这东西管用吗?”贺洲看着他手中平平无奇的小玉牌,就像十块钱三块的小饰品,“能跟着佛珠一样管用吗?”
“管用。”关雎为了取信他,还把分/身的身份扯给出来当挡箭牌,“其实这玉牌和你这手串,都是我父亲故交那老道士给的,他说一样管用。”
说着,关雎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手上这珠串现在已经曝光在人前,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盯上了。我可不想以后不得安生,你还是赶紧把这麻烦给我带走吧,我才不要。”
贺洲想想也是,瞧今天姜黄师叔侄俩闹的那一出,可不就是为了这串佛珠吗?尤其是现在这佛珠又大显神威之后,怕是盯上的人会更多。
这么一想,贺洲也只好把手给收了回来,“那我帮你保管着,保证不会让人给夺了去。”
贺洲丝毫没觉得关雎把麻烦抛给他有什么不对,倒让关雎有点不好意思了,“那麻烦你了。”
不过贺洲确实比较适合保管这个佛珠,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没人敢轻易找他麻烦。
不像他,现在无钱无势,多得是自以为是的人想过来踩他这个曾经的「大少爷」一脚,来满足自己隐晦的「爽感」。
“没事儿。”贺洲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给男朋友挡风遮雨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最初跟我说,这手串是个老和尚给你的?可之前你却跟大家说,这是你父亲的遗物。而现在,你又说是你父亲一个故交道士给的?所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关雎顿时:“……”
自己随口胡说的话太多了,竟一下子把自己说得前后不一了?
“其实,我哪句话都是真的。”关雎强行给自己描补,“这佛珠本就是一个老和尚的东西啊!他交给我父亲的故交老道士,让老道士交给有缘人。所以后来,老道士交给了我父亲。而我,就是从我父亲的遗物中找到的。”
关雎越编越顺畅,觉得终于把这谎给完美地圆上了,暗自松了口气笑道,“你看,这样一看,我是不是哪句话都是真的?”
看着他绞尽脑汁胡编乱造的模样,贺洲竟然觉得还挺可爱,没忍住抿唇笑笑,故意逗他,“谁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不是真的。”
关雎:“怎么?我在你这里信用这么低吗?居然这么不可信?”
贺洲挑眉反问,“你说呢?”
关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贺洲笑,突然神色柔软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
是的,没关系。
如果隐瞒过去,是为了不跟他决裂分手;骗他们萍水相逢、初初相识,也只是想要跟他重新来过,那就没关系。
只要关雎对他的心意还在,贺洲觉得不管关雎骗了他什么,都没关系。
“都说了男人的头不能**了!”关雎没好气地把他的手给拍掉,这狗男人咋回事,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之前他对人,不是一直很有距离感的冷硬不好亲近吗?
贺洲扫了眼他的腰身,“那腰就可以?”
关雎:“……”
随即蓦然笑了,“艹!你现在怎么还学会调戏人了?”
贺洲也笑了笑,“被你带坏了。”
“滚蛋!”关雎失笑,“男人都是天生的流氓好吗?!你这是无师自通!”
贺洲看着关雎轻松地跟他笑谈的样子,心里由衷地滋生出一种甜蜜的幸福感。
他想,他以前跟关雎的感情一定很好,性格方面也很合拍。不然,现在也不会相处得如此轻松愉快。
既然如此,他就不应该对关雎那么苛刻。
更何况,关雎年龄本来就不大,又是从小被宠大的孩子,还遭遇了两位父亲突然去世的横祸,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一时走极端行差就错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关雎现在对他这么好,估计也是因此对他感到抱歉。
既然关雎都知道错了,那爱人的事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他应该对关雎宽容些。
如此想着,贺洲心里对关雎跟别人生有一子的芥蒂,就彻底消散了。
见车子开进市区,贺洲左右看了看有没有餐馆饭店问,“忙了大半天,咱们午饭还没吃。饿不饿?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
他们一大早去过去的,挖了几个小时的坑,午饭都耽搁了。
关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5点了,咱们去学校吃吧。我请你吃学校食堂,让你怀念一下学生时光。”
“好。”贺洲就把车子转弯,直接往清大开去,“不过我没学生时光可怀念,去感受一下还差不多。”
“嗯?”关雎听得一怔,“不是吧?你没学生时光?谁还没上过学?”
“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吗?”贺洲有些意外,以前的自己居然都没跟关雎坦白过身世吗?“我很小就被拐卖到一个非常偏远贫穷的小山村里,住在牛棚猪圈里长大,从能走路起就要干各种农活。到七岁时,我一个人能种好几亩地呢!”
关雎听得眼睛一瞪,“你怎么会住在牛棚猪圈里长大?!”
“对呀!”贺洲神色微微感慨,“小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爸妈」会那么苛刻虐待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是有人给了他们钱、让他们故意虐待作贱我的。”
关雎:“是故意把你调换的那个人?那个替代你的假货的亲妈?”
贺洲微微点头,“她跟我母亲有仇,故意报复我母亲。”
关雎没忍住爆粗口:“艹!”
欺负小孩子真是没品!
“那后来呢?”关雎对贺洲的过往突然有些感兴趣了,“后来你怎么去当兵,成为一名刑警的?既然有人刻意虐待你,怎么会让你有出息?”
“后来啊,”贺洲想了想,“大概是从我三岁起吧,那家收钱虐待我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去世,而且死因都很离奇:有的是走路平地摔死了、有的是喝水呛死了、有的是中暑就去了……总之都死得很无辜。不到四年的时间,那家十几口人,居然陆陆续续地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关雎听得没忍住幸灾乐祸,不厚道地笑了,“这应该就是报应了吧。”
这绝对是故意虐待大气运者的反噬!只是没想到,反噬会这么严重。
看来贺洲,也许不是一般的大气运者。
贺洲现在回头想想,觉得还真的有点像,“大概吧。”
不过小时候不觉得,反而有点害怕和自我厌弃,“不过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丧门星,会克亲克友,说我全家都被我克死了,避我如避瘟神,还要把我赶出村子。”
关雎当即表示谴责,“愚昧无知!”
贺洲是大气运者,根本就不会破坏或带衰身边人的运道好吗?还会庇护他有心保护的人,带顺对方的运道。
至于虐待他的人都无故暴毙,那是老天要庇护亲儿子,关贺洲什么事?
贺洲见关雎为他气愤填膺,没忍住高兴地笑了笑,“没事儿,我现在又不在意了。”
“那后来呢?”关雎又问,“后来你就从那个地方离开去当兵了吗?”
“没有!”贺洲微微摇头,“那个故意害我的人,岂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关雎想想也是,“那她接下来又怎么整你了?”
作者有话说:
贺洲:我有满级反弹功能,骂我的会倒霉、夸我的会好运,快夸我——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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