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驰通知完小穗,接着拿起手机打给徐律师。告诉对方云驰从初七开始,已经正式上班了。
徐律师是个聪明人,虽然自己还在返程的高铁上,耳边轰隆隆尽是列车高速飞驰带来的杂音,当下承诺廖驰,本周会按照节前说好的,把拆红筹的方案呈交给他。
下了高铁,家都没回,徐律师直接进了律所。方丛已经在律所里等他。
团队其他成员因为休假的关系都不开工,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方丛自己。
公事上风雨无阻,随叫随到、随时站岗的,不用想肯定是她。
徐律师不禁揶揄她,你说你,香港那么高大上的地方不待,非要回来。
你一来,我们分所的加班小时数随着客户收入的提高而直线上升。哪有你这样的拼命三娘?把我们都带沟里去了。
方丛抿嘴随他取笑。她知道所里很多人在背后议论她,她的外表,她的工作风格,她过去被客户追求的花边新闻……
她一向只管埋头干活,两耳不闻窗外事,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本分。
总有和同事之间磕磕碰碰的矛盾,徐律师暗地里帮她搞定过一些人,她也心知肚明。
方丛回答他,加班也非我所愿。我春节不加班,今天这种情况就要开天窗,怎么和客户交代,怎么和老童交待?
两人把第一稿方案过完,定好需要补充哪些内容,一起吃了外卖,然后徐律师开车送她回家。
两天后,和廖驰约见面,正好廖驰当时就在公司,叫他们直接去云驰科技找他。
“公司人少,消毒措施到位,现在不敢去公共场所了。辛苦你们大老远跑一趟。”
廖驰客套地请两人坐下,一同参会的法务部经理打内线叫行政,进来连接投屏显示。
徐律师主讲,四人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专业上的问题,方丛回答得多一些。
她对各个国家的法条都能脱口而出,实务经验也丰富,语调不疾不徐,很有说服力。
谁听谁都知道是内行。每当这种时候,徐律师仿佛也成了专业小白一样,眼睛黏住了似的,无法从她淡妆却发出独特光芒的脸上挪开。
律师的气场全开,糅合她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的清雅秀丽,很有一种婉约又坚定的感染力。
虽然廖驰一直没分几个眼神给她,但他听得很投入。心里已有数,这回找对了事务所。
“方案基本没问题。回去和童总讲,这周就把委托书签了吧。”
能让甲方老板满意可不容易。方丛和徐律师对视一眼,有默契地笑了。不枉前几天他们疯狂加班,把所里历史案例资料都查了一遍。
各自收尾准备告辞,徐律师的目光,却明显比她多逗留了片刻。
廖驰沉下眼没说话,抬腕看手表。旁边法务经理提醒他:“一会公司要消毒了,要不您先去楼下转一圈?”
消毒水的味道呛人,一般人都受不了,何况大老板。
廖驰起身:“不用,我也走了。”
这个时间没必要再回所里,本来假期也还没结束。
几个人一起下楼,法务经理说起来现在他连出租车也不敢坐了,一米以内的密闭空间,怕有危险接触。
他建议既然劳烦他们跑到园区来,不如大家拼拼车回家,安全系数高一些。
问起两位律师的住址,发现方丛家很近。其他人都要走边上的高架桥进城,不路过那一片。
“廖总家也在附近,不介意的话,让方律师搭一段车?”
廖驰刷着手机上的未读消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可以。”
方丛委婉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华灯初上,冬日五六点钟天色已暗下来,乌蓝色的天际把亮色一点点吞没。
傍晚能见度转差,雾气里带着霾尘,远处的建筑物像是笼着薄薄的面纱。
廖驰对园区内的道路很熟悉,目不斜视地开车。方丛上车后除了扣下安全带,同样也是笔直地望向窗外,似是在浏览园区新鲜的景致。
车内只余静默,两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多说话的兴致。
接着聊公事,还是循着回忆叙旧,都显得有点假情假意。
方丛又想起上回从酒店出来时,她纠结的那个问题。
久别重逢的前任,几面之缘的甲乙方,他们之间,肯定是回归最简单的关系,对当下的他们最好。他一贯比她清醒,这个道理自然比她更了然于心。
方丛正怔忡,廖驰开口:“前面路口怎么走?”
“走右边,下个路口再右拐就到了。”
明明车内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清晰可辨,廖驰却充耳不闻,直接向左打了方向盘。
“……不是这个方向。”她终于转头正眼看他,迟疑地纠正。
廖驰没回头看她,脚下加大了油门。
“先去我家。”
第二晚似乎发生得顺其自然。
方丛前一秒还想着要关系简单,不要再搅合进去。下一秒他急刹停车,站在车前停步等她跟上去,她又动摇了。
过程中她涩的一如既往,他却比上一次多了几分收不住的暴戾情绪。
他的手劲大而重,握住她前面的瞬间,她全身瑟缩了一下。温度是热的暖和的,力度重的像把面团生生捏成面疙瘩一样没有分寸。
方丛了解他,他脾气上来的时候,面色如常,外人谁也看不出来。但他的行为,从来都能很好地诠释,什么叫翻脸无情,什么叫寡情薄意。
今天的他就带了些不顺的脾气,她能感受得到。
因为上次把他晾在酒店,所以他的大少爷习性发作了?男人自尊被挑战的不甘,还是根本不在乎的任性发泄?
以前,只有他哄她依他一回的份……方丛心里一酸,随他把全身上下都用力揉了一遍,咬紧下唇不吭声。
他上了头,曲起她的双腿,手指擦过碾了一下,干燥无痕,冷冷地问:“这是不愿意?”
方丛受不了,闻言更觉委屈,扭着脖子,半边脸埋在床单里无声的流泪。
怕他看见,细细的手腕绕上来,遮住眼帘。
廖驰嗤了一声,伏了上来,语气不屑:“还没叫你疼呢,哭个什么劲。”
她不知道,她这副柔弱不堪任君采撷的样子,比木讷的顺从更清纯勾人。
廖驰停顿了一分钟,扭亮床头的台灯。她的皮肤敏感,此刻腻白起伏的曲线上布满了红印,可不就是他的杰作。
破坏而成的美感,触目惊心但委实楚楚可怜,行为太禽兽,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方丛耻于在亮如白昼的光线下曝露,手上急忙去拖被子盖住重点。
他复又把亮度调低,把被角从她手里拽过来,嫌碍事地远远扔到地板上,这下收敛了很多。
拉了一把她横在脸上的手臂,对着她红通通的兔子眼,低声平平的说:“抱住我,配合点。”
她抹了下眼泪,手掌握成拳头犹豫不动。廖驰找准角度顶了她几下,果然马上就听话了。
圈着他的脖子,她墨黑墨黑的眼眸扫向他,又垂下去。里面映出的影子,只有他。
廖驰太懂得如何让她情动,如何让她起兴。她知晓的情事都是他教的,年少时对身体的未知探索全部来源于彼此。
他攻入的那一刻,顺利得像轮船归航停靠在码头一般自然、畅快。
方丛很快溃不成军,眼泪汪汪,枕头上湿了一片。这次不是痛的,是被他疼的。
进行到一半时,他把她翻过去,方丛意识清醒了几秒,款款摆腰躲了一个角度,提醒他:“你没戴那个……”
“我知道。”家里没有备用,他难道要在这个关头提上裤子去买吗?等不及。
廖驰猛然闯进去,同时叼住她颈侧的软肉,狠狠吸了一口,把她的魂儿都吸没了。
……
这一晚他的“水平”恢复如常,甚至超常发挥。她也没再落荒而逃,迷糊睡了一觉起来快晚上十点,才从他家离开。
他们依然没话说,谁也不提前尘往事,似乎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互相临时取暖的晚上。
谁想到,这一晚,却惹出了后面的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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