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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亲不如近邻,小鱼跟余同先是去了方大夫家里。

方大夫无儿无女的,对小鱼一直不错,当初小鱼奶奶生病,就多亏了方大夫开方抓药,后来余同被人打断腿,也是方大夫帮着接骨的。

小鱼整理着年货,跟余同道,“以前奶奶吃药时,方爷爷就象征性的收点钱,你参加书法比赛,也是方爷爷推荐的呢。”

“我看方叔挺喜欢喝茶的。”余同道。

小鱼忙又挑了两盒好茶放进去,指了指一堆的东西道,“提着。”

余同不动一下,只管靠着门框懒洋洋的笑,“小鱼,叫人瞧见我做苦力,你轻省呢,人都得说你不孝呢。”

“屁。”小鱼横余同一眼,“你以为你什么名声啊,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虽然现在咱们小区里说你的人少了,赞你的人多了,不过还有人怕你是装的呢,你拎着东西,叫人瞧见也好看哩,怎么连这个理都不明白。就你这样还给副省长做秘书呢。”小鱼又催了几句,“快快,拎起来。”

余同笑,“小鱼,你现在心眼儿多了啊。”说着,就大包小包的提在手里,小鱼在前面开门,待余同出去后将门锁好,这才去了方大夫家。

方大夫正在阳台给自己的宝贝花浇水呢,见着小鱼跟余同来了,方大夫眉眼间俱是笑意,侧身将父子俩让进屋道,“来就来,还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小鱼是个有良心的人,以往家里没钱,他就买些便宜的东西,现在日子稍稍好过些,就拿好的来。一些小事,最见真心。

方大夫拿他当个孙子看,小鱼挑了几样直接去了方大夫家的厨房,“方爷爷,我把要保鲜的给你搁冰箱啊。”

方大夫应了一声,见余同带了好茶来,连忙拿来瞧,笑道,“嗯,好茶,来,咱们尝尝。”

余同过去跟方大夫品茶,小鱼收拾了通厨房说,“方爷爷,中午吃栗子小排、青椒牛肉、再炒个素三鲜吧。”

方大夫在客厅道,“每回来给我送点东西,你还要蹭一顿再走,真是不吃亏啊。”嘴里说着,眼睛里都是笑,“中午不要吃的太油腻,再添个炒青菜。”

“哦。”小鱼在厨房里应了一声,把排骨跟牛肉都从冰箱拿了出来,一面道,“茶也给我留一杯。”

方大夫虽然很喜欢小鱼,不过,在茶道一途,对小鱼的品味向来敬谢不敏,倒是余同有孺子可教,很入方大夫的眼。

方大夫闻着茶香,忍不住点头赞道,“好茶。”

“方叔喝得惯,我那里还有。”

方大夫倒没拒绝,笑道,“那我有口福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一时小鱼出来喝茶,巴唧两口,“特供也就这样啊,跟以前我在超市买的也没啥区别,还不如那个茶味儿浓呢。”

方大夫笑道,“小鱼,以后不给你喝茶,直接给你吃两个茶叶蛋就好了,那个茶味儿浓。”

小鱼跟余同在方大夫家吃过午饭,帮着方大夫把锅碗瓢盆的都收拾干净告辞回家。小鱼又给郑东泽跟何富贵打过电话,约好时间去过去。

郑东泽打趣余同,“听闻阿同步步高升,恭喜恭喜。”

余同笑,“同喜同喜。”自从他做了许邵池的秘书,郑东泽并不在他卡里打钱了,直接给了他一张卡,随用随取。

小鱼可不觉得余同做省长秘书有什么可恭喜的,若不是因着跟郑东泽应酬,他爸也不能遇到那傻二陈公子,更不用像现在这么做了省长秘书还不得脱身哩。小鱼把送郑东泽的礼物放下,拉着郑东泽显摆自个儿,“郑总监,你看我身上这衣裳怎么样?”

郑东泽扫一眼,“面料儿凑合,做工平平,版型奇烂,怪道弄得这么花里胡哨,嗯,自己做的?”

小鱼听郑东泽挑一堆毛病也不恼,反是得意的点头,还问,“你怎么知道?”

“就这肩章做得不错,一看就是你的手笔啊。”郑东泽亦颇是自得,“我给你挑的学校好吧,你这么笨的脑袋瓜子,去了半年也会做衣裳了。”

小鱼最不乐意听人说他笨,急道,“我脑袋怎么啦?我们班里我的专业课最好,这回说不定还能拿奖学金哩。”

“唉哟,那可得请客。”郑东泽笑问,“明年开学就能评奖学金了吧。小鱼,说好了啊,到时可不能赖,我挑了馆子给你打电话。”

小鱼结巴一下,眨眨眼睛,“还没评呢。”看来评上了也不能到处嚷嚷,不然非大出血不可。

郑东泽就喜欢逗小鱼这抠门劲儿,“没事儿没事儿,我还等得及。”

小鱼深恨自己多嘴,想着要请客吃饭,索性得赚回本儿来,遂心安理得的拉着郑东泽打听朱丽颜的事儿。郑东泽听说小鱼跑到朱丽颜的工作室做助理,不禁乐了,上下打量着小鱼,拍拍他肩,“行啊小鱼,有长进。”

“那是,不长进,还做一辈子愣子不成?”小鱼跟郑东泽唧咕不少学习上的事儿,别看当时跟着郑东泽时不好请教,现在郑东泽不干服装这行了,小鱼倒是能放开胆子问了,且他觉着郑东泽比之朱丽颜在服装界的江湖地位,总是厉害那么几分的。

郑东泽被小鱼缠不过,索性带小鱼去了自己的屋子。

小鱼一进去,险些被呛出来,这是什么味儿啊。郑东泽倒似习惯了似的,将排风扇与窗子全都打开,屋里虽凌乱了些,却是人台、裁案、刀尺等一应做衣服的东西都是全的,甚至还有一张极高端的烫台,都被大块的面料盖着,省得落了灰,其它地方就都这么好的待遇了。小鱼爱不释手的瞧了一回,半点儿也不嫌郑东泽这里臭了,羡慕的问,“郑总监,这是你的屋子啊。”

“以前我做学生时,做件衣服还得去机房,唉哟,对了,机房的老徐头,烦的要人命。当时我就想,到时发了财一应机器都买全,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再不受那老徐头儿的气。”郑东泽回头问小鱼,“老徐头儿,你认识吧?”

小鱼有眼力的从地上捡了块儿布头,去水池那里涮涮,帮郑东泽打扫卫生,一面问,“是不是徐老师啊,我看他挺好的,就是有些小财迷。”

“好个屁,你给他送礼啦。”

小鱼嘿嘿笑了几声,算是承认。

郑东泽啧啧两声,赞道,“小鱼,你真是人才哩,毕业回公司,我给你设计师的位子。”

“做我就做总监。”小鱼有志气的很,“再不受那姓邵的气。”

郑东泽从地上捡起两块料子,抖一抖,半屋子的灰,小鱼咳嗽两声,连连摆手,“别动别动,我来弄,你坐着吧。”

郑东泽再抖两下,扑小鱼半头的灰,道,“有这块就够用了。”

这边郑东泽跟小鱼授业解惑,那边余同跟洪岩收拾饭菜。

相对于洪岩的熟练,余同只能打个下手的水平,好在洪岩虽不擅言辞,余同倒是个长袖善舞的,找个话题,俩人倒也谈得来。

小鱼一直在郑东泽这里呆到半夜,郑东泽把房子钥匙给小鱼,“什么时候想来练手就来练练,反正我现在也不用。”

小鱼自作多情地摆着手,“这怎么成,郑总监,这是你的房子,怎么能送我呢?”

郑东泽冷笑,“真个脸皮八丈厚,我这房子上千万,会送你?你哪儿长得特别好看啊,脑子有病。”说着就要把钥匙收回去,小鱼抄手抢了,嘿嘿笑两声,“那我就不客气啦。”

郑东泽曲指敲他大头一记,将手抄在裤袋里,送余同跟小鱼到门口,“不送啦。”

余同的驾照还未下来,拉着小鱼的下了电梯,打着呵欠,眼角儿渗出一枚泪珠儿,“真屁股沉,呆到这时候,八辈子没来过似的。”

小鱼手指摸着郑东泽给他的钥匙,笑道,“这不是难得郑总监有空吗?现在郑总监可不是以前一门心思做衣裳的人了,人家是大老板,好容易有个机会他愿意指点我呢,多呆会儿怎么啦。”

“明天去富贵哥那儿,早点儿回来就是啦。就叫你等我一会儿,看你这脸色。”小鱼不说自己磨唧,倒开始挑余同的理。

余同道,“屁股沉不知道讨厌,我看洪岩都等的火大了。”

小鱼翘着嘴巴,一脸无所谓,“管他哩,他又管不住郑总监,他家一看就是郑总监做主。”说着,小鱼偷偷坏笑,拽着余同的胳膊,凑他耳畔悄声道,“你说,他们两个谁在上谁在下啊?”

“这还用想,肯定是洪岩。”

“我看是郑总监呢。”小鱼道。

“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余同在小鱼耳际低语几句,小鱼气得踹了余同一脚,不再搂着余同的胳膊,自己嗖嗖往前走了。余同一笑,快步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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