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止轩想想母后说得确实有点道理,便也勉强相信,站在那里咬了咬唇,最后说道:“可是母后,皇儿还有一事不解,如果你真是皇儿的亲母,为什么当日父皇去世时他不让你进他的房中,反而是让义母进去,皇儿觉得,他好像与你有极深的芥蒂,甚至、甚至在提防你!”
听到他的话,陈曼芯一阵伤感袭来,顿时泪如泉涌,痛心疾首道:“皇上,母后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话的样来,你这分明就是在用刀子扎母后的心啊!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父皇当年最为倾慕的女人就是展红菱!母后是奉旨和他成婚,他婚后却惦记着你的义母,对母后不闻不问,甚至连母皇怀着你的时候他都懒得看一眼!母后本以为只要全心全意对他,他总有一日会回心转意,却没想他一直不死心,在秦昭出京之后,竟然找借口把展红菱接到宫中来了……”
说来说去,不知是什么地方触痛到她,她哭得更回悲切,道:“你知道母后那几年是怎么过的,那段日子你父皇甚至希望能让展红菱取代母后,对母后不尽的冷眼,甚至他直到要死也只想着那别人的妻子,我这为他传宗接代的正妻他想都没想过一刻……呜呜,这就是你苦命的母后啊!”
骆止轩听了忧虑头皱成一个疙瘩,心中暗想道:“怎么听母后所说,父皇和交母的关系好像十分不正当一样,可是要是那样,安王会答应?况且,从那时到现在,自己为什么一点流言都没听到?”
他正在这里怀疑着,却听门口有人说道:“呵呵,太后还真是能言善辩啊,为了抹黑于我,竟然把先帝都搬了出来,你也不怕先帝在天之灵来找你算账!”
骆止轩和陈曼芯向门口看去,却见走得气喘吁吁的展红菱出现在宫门处。
两人当时就是一愣,母子俩的谈话是秘密的,安平和丽莹都被打发在门口,见到展红菱来,这两个人没有理由不拦着啊,怎么就让展红菱这样闯进来了?
展红菱实在着急,回府去找小被子竟然是骑马回去的,飞马出皇宫,又飞马跑回来,前后也没用多长时间。
本来安平和丽莹是都在门口守着,可是安平心乱,借口走开清醒去了,只剩丽莹一个人,所以展红菱自然也就顺利进来了。
见到她出现,陈曼芯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她真想立刻就把展红菱掐死在这里,可是她更知道,现在是自己与展红菱的生死一搏,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冲动了。
想着挺了挺胸,朝展红菱喝道:“展红菱,你这罪妇!你不只私藏皇子,现在还来挑唆我和皇上的关系,你这种阴险狡诈之人真应该被千刀万剐!”
展红菱微笑着说道:“太后娘娘,你总算说出你的心声了,这恐怕是你多少年来的梦想吧,从当年你还没嫁给先皇起,就想要我的命!”
骆止轩对于他出生前的事情他更是不了解,不知道义母怎么又弄出这样一句话。
展红菱也没想过要解释那些,把手里一个红色的小被子送到骆止轩面前,说道:“皇上,你看,你说的可是这样的锦被?”
骆止轩努力回忆着那场残缺小被子的模样,微微点头,道:“好你是这样的!”
展红菱说道:“这就是当年我为你和长乐两人准备的,一模一样的两个,在我生完你们的当晚,你和这个小被子一起失踪了,后来你祖母在去世前吐露了实情,原来我生你们那晚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你的养母,她已经生完女儿两天,各处寻找男|婴不得,知道我生产,又是龙凤胎,所以用你父亲的性命相胁,带你祖母把你换给她们,你祖母一时糊涂,竟然真把你抱出来了,还伙同接生婆骗我,若不是我昏迷着听到接生婆恭喜我生儿子,我都不会想到你被人偷走了!”
展红菱说着说着也眼泛泪光,想到当年丢儿子的伤痛,便如昨日发生的一般。
骆止轩与她站得近,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悲伤,忍不住也随着她伤心起来,却还是询问道:“义母,您说得可是真的?可是您府里那么多人,就算您当时昏迷,那其他人呢?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展红菱说道:“你被偷走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陈国公的夫人又是从角门入府,看到她的人极少,况且孩子又是你祖抱走的,谁能想到那么多,她说我生的是两个女儿,别人就都信了。”
骆止轩转头又看向陈曼芯,现在两个女人都争当自己的娘,自己要怎样才能分辨出真假?
陈曼芯见他怀疑自己,把脸一抻,咬牙喝道:“展红菱!你真是太卑鄙了!竟然当着我们母子的面说瞎话,你害臊不害臊?!说什么皇上是你的儿子,真是不要脸!”
展红菱转头看向她,冷笑道:“我不要脸?我再不要脸也没把别人的儿子抱走,用自己的女儿去换!陈曼芯,你若说皇上是你的儿子,你倒拿出证据来看看!”
“证据……”陈曼芯气得快要疯的模样,说道:“我自己生的儿子,竟然还要让我拿证据,你、你真是欺人太甚了!”
展红菱说道:“你没证据,我倒是有证据,现在当年的锦被拿来,只要和安平手里的那块一对便知真假!”
陈曼芯坐在那里不说话,她知道骆凤泽肯定会对安平说什么,没想到留给安平的却是那块小被角,如果他告诉安平实情,再加上这两个证据,那么自己似乎就真的完了。
想担心的时候,骆止轩已经向外面叫道:“安来,你进来,朕有事问你!”
这时刚好安平已经回到门旁,听到他的招唤推门进来,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父皇给你的那角锦被,朕要看看是不是真与安王妃拿出来的一。”
安平低垂着头向展红菱看去,可是扫了一眼却又像触电一样收回,向骆止轩说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拿。”
说完转身出去,展红菱三人在宫内等候。
阵了没多久安平就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真的捧着那个花色与纹理与展红菱的小锦被完全相同的襁褓残角。
看到安平逐渐走近,骆止轩的神情越来越惊讶,两边看来看去,对照着那两个小被子。
陈曼芯坐在那里琢磨着,这下似乎真要完了,如果真让她们母子相认,骆止轩那白眼恐怕真不会放过自己。
在她想着的时候,骆止轩已经把两个小被子拉到一起比较,却见颜色和花纹完全一样,甚至连残缺留被角的大小也能与那个小被子重合。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真的,真的一样,看来朕真是义母的孩子了……”
想着他抬头看向展红菱,喃喃道:“难道、难道您真是我娘,我、我、我要叫您‘娘’才对?!”
展红菱正想答应,可是旁边的安平却突然跪倒,叫道:“皇上,您不要被安王妃骗了啊!她、她不是皇上的母亲啊!皇上,你可知道,皇上去世时对我说,这是他在火场中找到的二皇子用的锦被,拿给奴才是想让奴才告诉皇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你还有过一个二皇弟啊!”
骆止轩当时就是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心想着这是真的假的?
义母说这是自己的,安平却说是二皇弟的,自己空间要信谁的?
现在的展红菱要比他更呆,展红菱愣愕地看着安平,说道:“安平、安总管,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这样做结果?你为什么要说谎?先皇去世那天晚上的事没有人比你再当清楚,先皇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你可都看到了!”
安平跪在地上,不敢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表情,低头狠心说道:“是的,安王妃,正是奴才知道先皇说了什么,所以奴才才不能任由安王妃欺骗皇上!安王妃所谓的偷龙换凤之事根本不存在,安王妃不要再撒谎了!”
展红菱仍旧反应不过来,指着他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违心说谎话?你是想安死我们一家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不只是在害我,也是在害皇上!”
安平摇头说道:“奴才没有,奴才只是在说真相,皇上,请您相信奴才,您真的是先后和太后的亲生子,您与二皇子一样,根本与安王、安王妃没有任何关系!”
骆止轩愣愕地看看他,又看看展红菱,呆呆说道:“义、义母,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您之前可说了,安平也是一个人证,可是这个人证证明的事与你所说却完全不同!”
展红菱也呆了,想来想去,肯定是被陈曼芯挑唆了。
“安平,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是为了皇上好?你可要想清楚,因为你一个证言,便要陷皇上于不仁不义,这不是他好,是在害他!”
安平跪地不语,却认准了自己的作法是对的,说什么不肯改口。
骆止轩也怀疑安平证言的真实性,拿着两个小被子走到安平面前问道:“安平,那你说说,为什么安王妃能找来一模一样的襁褓?难道她能凭空猜测到这被子的花纹?!”
安平转了转头,说道:“皇上,不是安王妃能猜到,是、是奴才给她看过,有一次她和奴才说起先帝驾崩时的事情,奴才无意间提起这小被子,安王妃想看,奴才觉得她不是外人,所以就给她看了……”
他说得合理,骆止轩忍不住信了,转头再次看向展红菱,又问道:“义母,可有此事?”
展红菱站在那里脸色发白,暗想难道是老天不帮自己?在关键的时候,一个让自己最意想不到的人反水了,这要让自己怎么向儿子解释?
她正在心凉之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皇上,安总管说的是假话,奴婢可以证明,皇上是安王和安王妃的骨血,而不是先帝和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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