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都走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至少三个路北川拳头的印记。

“腿被踢到了？”路北川蹲下身检查秦歌伤势，手握住他脚踝把宽松的裤腿推到膝盖上看他腿上有没有被踢过的痕迹。

秦歌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一副傻傻的样子。

路北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他头发乱糟糟，衣服，白净的脸上都沾了灰，脏兮兮的，不觉有点儿来气，也不问他，直接把秦歌扶起来拽上背背回了寝室。

“吃晚饭没？”让秦歌在**坐下，路北川又问。

秦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果真只有这个问题会马上回应他，路北川叹口气，把包里那盒点心拿出来打开递过去。

秦歌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饿惨了，抓着点心就往嘴里塞。

接连两个吃下去，梗在了食管里被噎得满面通红，路北川立马倒了杯水让他喝，又伸手顺他胸口，才终于把食管里的点心顺了下去。

“别吃了。”路北川把点心盒子抢走。

秦歌眼睛瞬间就红了，眼巴巴地看着那盒点心。

“我也还没吃，等会儿带你出去下馆子，点心吃两块垫垫肚子就行了。”路北川弯了点儿腰，“看看你身上伤得怎么样？”

今天的路北川温柔得让秦歌有些懵，他坐到床里面去，非常奇怪地看着路北川。

路北川深感和秦歌沟通真是很难，要么就怕他，不说话，要么就突然爆炸牙尖嘴利什么都骂还企图当他老子，十分让人头疼。

算了，温柔根本没用，路北川一条腿跪在**，直接伸手把秦歌按在了**。

意外的，秦歌虽然眼睛紧张地看着他，身体上却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路北川把他按倒了。

像只被主人欺负的，敢怒又不敢说的小奶猫，这一瞬间，路北川有种仿佛撩开他衣服查看受伤的情况是个很过分的举动的错觉。

路北川有点儿紧张起来：“我，我就看一下，严重的话可能要去医院处理的……你，你在看什么？什么东西？”

秦歌的视线一直在路北川身后打转，路北川回头去看，没什么特别的啊。

“那个，还给我吃一个好不好……”秦歌忍着强烈的羞耻感小声地开口，他太饿了。

路北川一愣，这似乎是第一次，秦歌温声软语的和他要什么东西，心里在这一瞬，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填满了，有些涨又有些热。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路北川下意识喉结动了动，回身从盒子里拿出一小块点心，不由自主地耐心起来：“这样，我给你吃一块，你乖乖躺着，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如果严重，我们去医院，如果不严重，我给你擦了药，然后出去吃饭，行不？”

秦歌看着那点心，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他眼神都直了，咽了咽口水：“两个，行不？”

路北川道：“不行，这是零食，一个。”

好吧，一个也行啊，秦歌点点头，伸手就来拿。

路北川手却一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两指捏着那块点心送到了秦歌嘴边，轻声哄道：“张嘴。”

被路北川喂东西觉得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体验，但秦歌太饿了，所以尽管心里觉得路北川是不是有病，但还是张嘴咬住了点心，一口吃进嘴里。

“吃慢点儿，别噎着，”路北川观察着秦歌吃东西的样子，突然奇怪道，“你脸怎么又红了？”

秦歌把点心嚼巴嚼巴吞下去，看着路北川不转眼睛，突然道：“你脸也红了啊。”

“是吗？”路北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确实温度有些高，轻轻咳了两声，动手撩开秦歌衣服。

刚一撩开，就看见白皙细软的腰上有两块拳头大的淤青。

妈的，他好白，不对，重点错了。

“翻过去我看看背上。”

秦歌红着脸翻过身去，路北川又看了看他后背，淤青更多，大大小小的，有十几处。

“妈的。”路北川顿时只觉得刚才对几个傻缺下手太轻了，人家秦歌多好看多白的一个背被打成这样，简直是一群王八蛋。

路北川把衣服放下去，放缓了声音问道：“疼吗？去医院看看？”

秦歌身上是很痛，但是抵不过肚子的饿意，一听路北川说要去医院，顿时快哭了，声音像蚊子似的：“不是说……”

“什么？”他声音太小了，路北川不得不俯身下去些听。

秦歌觉得自己快不好意思得死掉了：“不是说去吃饭吗……”

路北川奇怪道：“这么饿？先擦了药或者先去医院看看再去吃饭好不好？不擦点儿药身上会一直疼的。”

饿，很饿，快饿疯了，秦歌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我觉得我可能快饿死了……”

路北川怀疑秦歌是在撒娇，不知道怎么的登时心脏就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一阵晕头转向，不再坚持，立马带着秦歌出去吃饭。

到了饭店，饭菜一上来秦歌不顾饭菜烫嘴直接扒拉着吃，然后又因为太烫吃不进去吐了出来，路北川才知道他说的那句快饿死了是真的感觉自己快饿死了。

“吃慢点儿！”路北川拿了个碟子坐到秦歌旁边去，把菜夹在上面摊开吹凉扒进秦歌碗里，“先吃菜，我把饭弄凉。”

秦歌这会子什么都不管了，也不管路北川是不是他的仇人，路北川夹什么进他碗里他就吃什么，像遭过饥荒似的一顿狼吞虎咽。

“好了，真的吃慢点儿，秦小歌！”路北川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怕他噎住，抢过他的碗放下，哄道，“先把嘴里的咽下去，慢慢的，乖。”

秦歌迅速地把嘴里食物吞了下去，伸手去拿碗。

路北川却把碗放到桌子的另一头，然后把一个盛了汤的碗拿了过来，又抢走了秦歌手里的筷子：“这汤不烫了，先喝一口顺顺。”

秦歌总不能用手抓菜吃，只得端着碗咕噜咕噜喝汤。

“慢点儿！”路北川坐在旁边看他，实在是又着急又庆幸，庆幸自己定的是个小包间，不然在大堂里吃，秦歌这样太丢人了。

路北川就这样伺候着秦歌吃东西，一直不停地在给他吹菜吹饭吹汤，自己啥也没吃，直到秦歌吃到撑得不能吃下任何东西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他才端起碗拣着秦歌吃剩下的菜吃。

没想到刚吃到一半，秦歌就又出状况了。

秦歌在打嗝，打的打的，突然捂着嘴拄着拐站起身来。

路北川：“！！！？？？”

秦歌是个男的这没错吧，没错应该没错，今天看过了胸是平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路北川放下碗筷问道。

秦歌从指缝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想……吐……”

说着就步履艰难地往门外走，嘴里发出小小的一声“呕”，路北川看情势有些不妙，立马起身把他拐杖抢走扔地上，把他打横抱着冲向了洗手间。

吃完饭打了的回学校，从学校大门到宿舍楼有挺远一段距离，一下车路北川就在路边弯下腰，语气不是很好地命令道：“上来。”

秦歌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背上，一只手拎着自己的拐杖。

“让你慢点儿吃，怎么都不听，都吃到吐了，你不是还有胃病的吗？这么吃饭怎么行？会撑出毛病来的。”种着香樟树的路上，路灯洒下一团一团的光亮，路北川背着秦歌一边走一边数落他。

秦歌一开始没吭声，但是路北川一直在说他，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委屈道：“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任何东西了，很饿，我控制不住。”

“我不是给你转了两百块饭钱吗？昨天半天就花光了？”路北川奇怪道。

秦歌：“昨天被抢走了……就是今天被你打的那几个人……”

妈蛋，路北川瞬间无语了，身上隐隐散发着怒气。

回到寝室已经八点多，夏家河还没来。

“你先去洗澡。”路北川把秦歌在床边放下。

秦歌听话地拿了衣服进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路北川拿着瓶什么东西在研究，一看他出来就冲他道：“去**躺下，我给你擦药。”

自己受的伤多在腰腹胸口和背上，秦歌没法想象路北川用手掌沾了药油抹过他身体的画面，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转身回了阳台：“我，我要洗衣服。”

“衣服放着，等会儿我也要洗的，顺便连你的一块儿洗了。”路北川跟了过来，抢过他怀里衣服扔进盆里，拉着他就要走。

秦歌也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扒着水池的边沿不让路北川把他拉走。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路北川又没耐心了，大手把秦歌手指从池沿上抠了下来，弯腰单手把秦歌大腿一圈，就把秦歌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秦歌陡然身体一轻，视野拔高到一个不习惯的高度，吓得双腿乱动，双手乱扒拉。

“再动我打你了。”路北川语气阴森森威胁道。

秦歌立马不动了，任由路北川把他放在**扒掉了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