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过后, 从第二天的正月初一开始,关雎病房里就陆陆续续地有人来看他。
从一大清早,关雎正在听喂着他吃早饭的贺洲边跟他说昨晚警方追踪谢满庭的情况,“他一出医院, 就动作自然地坐上一辆套牌的私家车, 违规开进了一处因为塌陷而废弃待施工改造的隧道里就没有再出来。”
“没有再出来?”关雎听得当即问, “什么意思?是指谢满庭就在那隧道里失踪了?”
贺洲点头,“昨晚我同事追踪过去的时候,发现车子被遗弃在隧道里, 人不知所踪, 因为那隧道里面没有监控,而隧道外面的监控从昨晚那车子开进去开始到现在为止, 都没有拍到有任何人出来。”
关雎想了想,问, “那个隧道里面,有什么地下通道什么的吗?不然那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贺洲原本也是这么想着, 可是,“没有, 我们的人员去实地勘察过, 也询问过相关路政,确定那隧道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岔道出口。”
“那那车子的来源查清楚了吗?”关雎又问,“套的又是谁的车牌?”
“被套的车牌就一普通市民的,他车子昨晚一直停在他自家小区里的停车位上, 有监控视频为证, 确实一整晚都没出去过。”关雎能想到的问题, 警方自然早就想到了, 也一早就调查清楚了,“至于那车子是个车龄十多年的老旧破车,时间有些久,都转卖了好几手,最后在谁的手里还在查,目前还没有结果……”
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关雎察觉到外面是管家,就跟搁下碗起身准备去开门的贺洲说,“这个时间应该是管家,你别跟他透露我昨晚遇袭的事,免得他担心。”
贺洲想着昨晚的事告诉管家知道除了多一个人担心确实没有多大用处,就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管家穿着一身很有过年气氛的红色唐装,抱着同样一身红色唐装的孩子跟他喜气洋洋地说过年好,还教孩子给他说过年好。
孩子发音用词很不标准地说「过年嚎」,听得格外得可爱软萌,感染贺洲也不由地点头微笑说过年好,让他们进来。
然后看到管家又教孩子跟关雎说「爸爸新年好」,关雎难得对孩子和颜悦色,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个红包笑眯眯地递给孩子,“来,过年给你吃糖。”
孩子一接过红包就察觉那里面是什么,高兴得当即从红包里摸出颗黑不溜秋的「糖」一下塞嘴里吞了。
吓得刚把两娃娃搁下的管家一跳,赶紧过来查看孩子,“呀!那么大一颗你咋就吞了?我看看卡着没?”
孩子倒是“啊——”地一声乖乖地张开嘴,然后拍拍肚子表示自己已经吃下肚子里了。
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回头提醒大孩子·关雎,“少爷,你可别再把那么大一颗糖给孩子自己吃了,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卡着噎着那可就危险了。”
关雎也没有多解释,只受教地说下次不会了。
不会了那可行?!所以这话听得孩子急得立马朝关雎伸手再讨要,“叭叭、糖糖!”
关雎当即嫌弃,“没有了,一次只能吃一颗,吃多了小心长蛀牙!”
孩子水灵灵的大眼滴溜溜地转了转,突然转身一把抱住刚接了个电话走过来的贺洲小腿,仰头朝他扬了扬手里空了的红包,“叭叭,糖糖!”
正从包里拿出关雎衣物的管家顿时有些尴尬地气笑,“这孩子,怎么为了吃糖见谁都叫爸爸呢!真的是!没见过这么馋嘴的。家里何曾少过他糖吃了?”
贺洲倒是想起自己也该给孩子个红包,蹲下来温柔地把孩子给抱起来,“好,爸爸给你红包……”
说着摸了摸兜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带现金的习惯,就有些窘迫地问关雎,“孩子有手机账号什么的吗?我给他发个红包。”
“孩子这么小哪有什么手机账号,别折腾了,他又不懂红包是什么东西。”关雎说完就问,“刚刚是不是你家里打电话来?”
刚贺洲给管家开完门后就接到了个电话,关雎有听到他喊妈。
“嗯。”贺洲微微点头,“我妈让我有空回去一趟。”
“那你赶紧去吧。”关雎闻言立马道,“应该是这大过年的要拜年走亲戚什么的。你今年刚回家——哦不是,应该说是去年了,刚回家也才大半年,又没办过什么认亲宴,肯定是想趁这大过年的,让你去熟识一下自家的亲戚和人脉。”
贺洲点头,刚刚他妈也是这么说的,不仅是他妈那边的,更重要的是他父亲和爷爷那边的人脉,人家特意登门拜访他不能不知好歹地避而不见。而且多认识一些体系里的人,对他以后工作查案估计也会有利些,可是,“那你这里……”
“我这里不是有管家吗?”关雎知道他担心的是他被袭击一事,“放心吧,这大白天的,还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呢!”
管家在一旁也道,“是啊贺警官,你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贺洲不太放心地想了想,“那一会我让在这边值班的同事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你有事也可以请他帮忙,我可能得下午回来。”
因为他不仅要回家一趟,还得去趟警局,很多案子还在进行中,得去看看都有什么进展。
尤其是昨晚袭击关雎的那个假司机,昨晚其他同事没审问出什么,他得去亲自审问一下。
“好,你去吧。”关雎点头,知道他被昨晚的事给吓得心有余悸,安慰保证道,“我这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
贺洲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在一旁整理东西的管家,抱着孩子凑近关雎小声问,“我可以带孩子回家看看吗?”
关雎一愣,随即看到他那有些小心翼翼的眼巴巴,不由有些失笑,“带去呗,反正这孩子是你的。”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孩子确实是贺洲的,他倒是像拐走孩子的人,给孩子穿了一身皮而已,所以这也难怪孩子天生就跟贺洲亲近。
贺洲听到关雎终于肯亲口承认孩子是他的,不由高兴地抿唇笑笑,“我会尽快送回来的。”
关雎见他喜欢孩子就道,“不急,你带他出去好好玩玩吧,也能管家趁机歇歇,带孩子可累了。”
怎么说这也是贺洲的孩子,管家帮他带了这么久,是该让管家歇歇喘口气了,贺洲也该尽一下身为父亲的责任。
贺洲闻言高兴地点头说好,他之前还怕关雎以为他会抢孩子,所以对孩子的事也没敢多问、也不敢多亲近。
现在见关雎竟然不介意他跟孩子亲近,像是终于肯接纳了他是孩子的父亲,自然高兴。
管家在一旁看得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少爷做的决定他也不好反驳。等贺洲有些欢天喜地地抱着孩子走了之后,管家才不解地问其原因。
关雎解释不清楚也不好解释,就说,“这个是有原因的,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跟您说吧。”
管家也只能点头,抱起关雎换下来的衣物道,“那少爷你跟两位先生说说话,我把这些衣服床单拿去洗衣房洗洗。”
自从关雎醒来,就一直有个贺洲守在关雎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这让两位没法跟儿子多接触的先生在家里把贺警官给埋怨嫌弃了八百遍。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时机,管家自然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仨人。
关雎出车祸的那天早上他大爹才醒过来,还没说两句话就被赶去学校考试。然后晚上回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昏迷到前两天才醒来,又一直被贺洲横在中间都没有跟他大爹正儿八经地交流过,他确实需要跟他大爹好好说说话儿。
所以关雎点点头,“那辛苦管家了。”
“没事儿。”管家摆摆手,抱着一大堆衣物出门了,还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关跃就迅速地爬到了病**,并把自己的媳妇儿也拽了上去,拉着雎飞一屁股坐在关雎枕头上问,“儿子,你刚刚给孩子吃的那颗「糖」……”
自己也是魂体了,对有些东西本能地就能感应得到。刚刚关雎给孩子的看似一颗有些透明的黑糖,可他们夫夫俩却立马察觉出了那其中的异常。
关雎点点头,“那就是补充魂体能量的东西。”
关跃闻言立马道,“那你看你爸这么瘦兮兮的,是不是该补补……”
话还没说完就被雎飞一巴掌打断,“你别胡闹!”
然后看向关雎有些忧愁地问,“孩子必须要用那种东西才能养吗?我看他平时喝奶粉吃辅食好像也挺能长的。”
说实在的,之前儿子跟他说那孩子不是个寻常的婴儿而是个灵体他还没有什么真实感,因为那孩子看上去跟普通婴儿真的没什么区别。
直到刚刚看到那孩子一把把那「糖」给吞了进去,雎飞才有了那孩子真不是普通孩子的清晰认知。
关雎先是跟关跃解释,“你跟爸还处于疗伤修复阶段,不适合补充那种东西。再说,那是别人魂飞魄散之后残余的魂魄能量炼制而成的能量球,你跟爸应该不会想吃那种东西的。”
关跃顿时脸色微变,神色微僵,“那是……别人的魂魄?”
关雎点头,“是意识已经完全消散的纯魂魄能量,但本质上终究还是人魂,你跟我爸应该会膈应这一点吧?”
两位父亲成为鬼魂还没多久,对同类应该还下不了手。
“那还有说?!”关跃果然想都不想地道,随即想到什么又急了,“那你怎么就喂给孩子呢?!那不是同类而食吗?!”
“那孩子跟我们不一样。”关雎解释道,“虽然都是魂体,但他是天生的灵。”
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就像我们人类跟鸡鸭牛羊同为动物,但我们吃鸡鸭牛羊是不是挺理所当然、没什么问题?任何魂体对他这种灵来说,都是像鸡鸭鱼肉这种理所当然的食物。”
“哦,这样啊——”关跃点点头,有点似懂非懂,有些纳闷和好奇,“天生的灵,跟我们人……不是,跟我们这些魂体有什么不同吗?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关雎想了想,“祂应该也是一种意识能量体,但跟我们人不用:我们是先由生物体养出魂魄这种能量体,而祂是由能量体来衍生出生物体,而且祂不止可以衍生出人类这一种生物体。”
“刚那个孩子就是,在他意识成形的时候恰巧就在贺洲的神魂气息里形成,所以才模仿着贺洲成了人形。如果在别的地方成形,他成形的可能是别的动物甚至花草树木,要看他成形的时候接触的是什么东西。这叫万物有灵,灵也能生万物。”
“所以那孩子跟我们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世上不管什么魂体能量他都能吃,那本来就是他的食物本源。”
关跃终于大概懂了,“那他以后会成长成什么样?”
“这个就不好预估了。”关雎也不敢打包票,“看他成长的经历、环境和际遇吧。他虽然可能带有一些天地给的先知和本能,但他的意识就是懵懂初生的婴儿,没有是非善恶之分,就看环境如何造就。”
雎飞闻言立马就说,“那就是说,我们还是可以把他给好好教养成材的,至少不会变成一个恶灵。”
关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什么叫善?什么叫恶?站在我们人类立场上,对我们人类有利的是善,对我们人类有害的是恶。但若是站在别的立场上呢?甚至是站在我们对立面呢?谁知道最后他这个灵的立场是什么。”
“那就先不管了,反正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关跃向来不会用长久之后的事来烦恼自己,还非常奸贼地打算,“我们可以一点点灌输他作为人类的归属感和立场嘛,那祂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就是个人类,那不就没矛盾了?”
其实没那么简单,灵哪怕意识懵懂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但关雎喜欢他大爹这种先下手为强、快刀斩乱麻的性格,笑笑点点头,“说的也是。”
以后的事就以后再愁好了,反正现在也愁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雎飞闻言也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跟那孩子还没相处多久,但那毕竟是他儿子的血脉、他的亲孙子,他自然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的不要闹矛盾,尤其是不希望他儿子以后会为难痛苦。
随即想到什么,雎飞用手肘轻轻撞撞关跃,“你不是有事要跟小雎说?”
“哦对!”关跃想起什么问道,“儿子,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把跟我关在一块的鬼都给救了啊?”
他被救回来的时候,魂体都淡薄快没了、意识也已经快消散了,根本就不知道关雎是怎么救回的他。
“嗯?”所以关雎听得当即一愣,“你是说,当初关押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鬼魂在?”
“嗯!”关跃点头,“很多!还有不少是大佬呢!什么手机之父啊!计算机之父啊!还有不少造飞机大炮搞科学做研究的科学家,百年后都被关在那里呢。”
关雎听得有些惊了,“关在哪里?你们被关着的地方是怎么样的?”
虽然他大爹的魂魄是尤清装在一个魂瓶内给他的,但在尤清手里之前,他大爹的魂魄可是经过姜家主、黑左使等人的手,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呆过别的地方。
关跃回想了一下,“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车祸醒来后就在那里了,看着好像是一个巨大监狱一样的地方,每个人……不是,每个鬼魂都被关在一个铁笼子一样的隔间里,不管是前后左右全是那种密密麻麻的铁笼隔间和魂体,一眼都望不到尽头,鬼魂特别多。”
“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那就是阴曹地府呢,想着这么多鬼魂是不是都排队等着投胎转世。但后来发现不对劲,因为我看见不少魂体呆着呆着就会渐渐地变淡变薄直到彻底消失。”
“尤其是后来我自己的魂体也开始虚弱淡薄,渐渐变透明,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能量在被那牢笼里的某种力量给抽走,魂体越来越无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有种自己马上要彻底消失的感觉,所以我才察觉那地方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
关雎听得缓缓皱起了眉,“我是在一个有特殊鬼蜮的鬼魂手里找到的你,她直接一个魂瓶给我,我没到过你说的那个地方,回头我问问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关雎有点怀疑,那个地方可能又是何遇、甚至是整个姜家的什么老巢大本营,就像培育活死尸一样,那个地方是专门炼制魂体的。
“哦!”关跃有些遗憾地点头,他还以为能把那些大佬都给救出来呢!
不过想想那么多鬼魂救出来之后怎么安置可能是个大问题,倒是可以未雨绸缪一下,所以关跃又问,“我听你爸说,你打算弄个跟阴曹地府一样的机构,以后好安置那些死后成魂的鬼?”
“是有这个打算。”关雎点头,“而且不仅仅是我,是我们。”
天生就喜欢搞事业的关跃听得立马跃跃欲试,“那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自从听媳妇说了儿子的想法之后,他早早地就在琢磨了。
关雎当即就笑,就知道这主意他大爹会喜欢,“说说看。”
关跃先是否定了一下传统的地府机制,“在人们心中传统的那种阴曹地府系统其实很落后、很不实用,工作流程费时费力费人手,出错率还大。尤其是人死后大多数都没有所谓的转世投胎,所以那种机构系统根本就运转不了,不适用于我们现代化发展。”
关雎看他大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问,“那你是不是想出了新的结构体系?”
“知父莫若儿!”关跃赞赏地拍了拍他,“我结合人类文明的现状、高科技的发展,以及现代人的思想,在尽量公正、公平、且双方自愿的基础上,觉得把人死后可以去的世界打造成一个巨大的生存游戏比较合适。”
“大型生存游戏?”关雎略感兴趣地挑眉,“愿闻其详。”
关跃立马兴致勃勃地侃侃而谈,“你不是说大鬼可以吃小鬼而变得强大吗?一些能存在很久的老鬼可能会到处去捕捉新死的小鬼吞噬来强大自己,而新死的小鬼肯定也不想被老鬼吃掉。”
“所以咱们就可以打造一个这样相对公正公平的竞技平台,把有人死后的世界秩序起来。”
“游戏里面可以打造无数个故事背景完整的生存副本,制定相对公平公正的竞技规则,赢为生、败则死,妖魔鬼怪为食魂魄强大而为服务于副本,而新死或濒死的魂魄则为生而拼搏一场。”
“至于魂体的来源,可以制作出那种感应器,每个人濒死或新死时捕捉到他们的新魂,问他们愿不愿意为了活着而来副本里求生一场。”
“鬼怪赢了,就能吞噬新魂的能量;而新魂赢了,就能利用鬼怪的能量气运什么的活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关雎微微点头,“听着好像不错,相信每个人濒死之际都会抓住这样的一线生机,但这样的系统能做出来吗?”
“你爸不是专门做类人脑人工智能开发这方面的专家吗?”关跃指指雎飞道,“尤其是他生前其实已经快把真正的智脑给做出来了,只是现在的生产力、尤其是卫星科技方面跟不上他那个系统,所以就一直卡在那上面。”
“你昏迷这段时间我跟你爸研究过了,用现在的磁场、电能、卫星等运转不了的智能系统,用我们神魂的能量、磁场是可以运转起来的。就是一个个副本、也就是一个个鬼蜮的打造,我跟你爸的能力怕是还不够。”
说起鬼蜮,关雎倒是想起尤清那种可以在网络里创造的鬼蜮,“这个我倒是有个非常适合的人选。”
尤其是尤清那种网络鬼蜮的特殊性,就是比她强大很多的自己都没法入侵破解。
关雎当即把尤清网络鬼蜮的特殊性跟两位父亲一说,关跃简直抚掌笑赞,“这敢情好!这简直就是为我们游戏副本而生的!”
“不过她的安全度和忠诚度还有待考量。”关雎有些担忧地道,如果实在「招安」不了尤清,他看看能不能去学学尤清那种鬼蜮的技能本事。
但关雎觉得,这就像是每个人的本命功法或武器、甚至是每个人所修行的大道一样,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关雎还是希望能劝服尤清,“回头我确定她安全无害了,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好!”关跃倒是觉得应该不成问题,“这种为全类人死后世界的秩序构造而出一份力的事情,应该没有鬼会拒绝吧。”
能有个完整秩序的死后世界,应该是每个鬼都盼望的事情。
关雎微微点头,他觉得尤清这种大是非观和格局还是有的,就怕何遇从中作梗来捣乱,所以得把何遇彻底解决掉用尤清才安心。
毕竟,爱情这种感情真的没有道理可讲。
虽然上次尤清被他劝服,为了不再有女孩受何遇迫害而同意跟他合作揭开了何遇的真面目,但她却求他饶何遇一命,而且还要求若是何遇死后魂魄被抓住,请交给她。
所以关雎很是想不明白,尤清对何遇的感情为什么就这么深?
明明知道她的死、她的磨难、她的救赎都是何遇刻意为之,就是为了骗她至阴之体的鬼胎!
这么用心险恶的欺骗和伤害,为什么尤清还能这么死心塌地?
想不明白,关雎太想不明白了!
但答应尤清的事情不能食言,所以怎么让何遇自取灭亡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尤其是何遇还在想尽办法地垂死挣扎。
关跃见关雎点头,就知道把那鬼招来一起研究开发生存游戏系统应该问题不大了,“那我们……”
刚还要说什么,关雎却给他一个眼色,“有人来了。”
关跃雎飞见此,赶紧爬下了病床,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装死。
下一秒,门就被敲响了。
而且门被推开之后,是关雎绝对绝对没有想到的一个人——
是安然无恙的谢满庭,笑盈盈地对他说,“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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