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至油盐不进, 死不同意离婚一事,她爹妈急得不行。
尤其是老林头, 放起了狠话:“林冬至, 你今天要不跟周青云离婚,就别认我这个爹!以后你治病的药钱,也甭找我要!”
不得林冬至搭腔, 老林头又冷笑一声, 说:“你可别指望周青云认祖归宗了,能出钱给你治病!你前头对他又是打又是骂的, 他发达了,不弄死你就不错了。出钱给你治病?做梦!”
林冬至心道:她就不能自己挣钱治病买药?她很能挣钱的好吧!
面上则道:“阿爹, 您这话说的,像是我跟周青云离了婚,你就会出钱给我看病买药似的。”
这话听得老林头火冒三丈:“你这没良心的混账玩意儿!你打小的药钱是哪个出的?!不是老子累死累活给挣出来的?!要不是老子,你早没了!”
林冬至乐了,没杵在道德高点,还想道德绑架她?
她怼道:“阿爹,我要是早没了, 咱老林家的香火可就断了。毕竟你老早就没得生了。”
这话差不多在直言老林头不行。
老林头差点没气死。
他抄起扫把,要收拾林冬至这个不孝女。
林冬至不慌不忙,说:“阿爹, 我身子骨可不好,被你打两下, 指不定会死哦!我要是死了, 两个奶娃娃可就归周青云了。那老林家可就真绝户了。”
老林头被威胁住了, 但扫把都举起来了, 不动手的话, 心火难消!
老林头僵了数十秒后,扫把打在了自家老婆子身上。
边打,还边骂:“看你教出的好闺女!”
无辜躺枪的刘桂莲被打得哇哇叫。
林冬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旁鼓动刘桂莲:“阿妈,你啥时候教过我啊?从小到大,我手里的钱,哪一分不是我阿爹给的啊?我吃的药,哪一包不是我阿爹非要买的啊?”
“阿妈,你给我阿爹背锅,还要挨打,真的惨哎!”
刘桂莲听了这话,便不肯被动挨打了。
她接住老林头砸过来的扫把,不服气道:“她讲得没错!你自个惯出的白眼狼,凭啥打我啊?!”
老林头气炸了,指着林冬至骂道:“你给老子闭嘴!”
林冬至哼笑一声:“阿爹,想要我闭嘴,那就别在我屋里闹!”
老林头在屋里闹,就是闹给林冬至看的——他不能动手打病秧子闺女,还不能吵得她头昏脑花啊?!
老林头不肯出去,还一把摁住了自个老婆子,骂道:“你再跟老子横,信不信老子休了你,让你滚回娘家去!”
刘桂莲娘家爹妈早死了,这要是被休了,去处都没一个。
她顿时不敢吭声了,低着头,缩着脖子,任由老林头打骂。
而这时,林冬至又挑拨离间道:“阿妈,你怕啥啊!我阿爹要是敢休你,你逢人就讲,这些年你之所以没给老林家生个儿子,都是因为我阿爹不中用,没得生!”
这把柄一甩出来,刘桂莲立即接住了。
她挺直腰杆道:“闺女讲得对!老林头,你今个儿有胆休了我,我就让你丢尽老脸!”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老林头指着刘桂莲骂道:“蠢妇!蠢妇!”
林冬至原打算继续煽风点火,让这老两口互殴的,可余光瞥见小平安皱着脸,撇着嘴,眼看着就要被吵醒了。
于是她干咳了一声,开始给老林头‘甜枣’:“阿爹,甭折腾了,你不就是怕周青云认祖归宗了,非要你大孙子改姓嘛?我给你一个准话吧!只要你以后不对我指手画脚,我就保证小芝麻不会改性。”
稍顿,林冬至又补了一句:“我还保证给你们养老,让你们以后过舒坦日子。”
老林头不信林冬至的鬼话。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说:“你吃周青云的,喝周青云的,你说得话管啥用?!就算管用,你这身子骨能活几年?你人没了,周青云能给我养老?能不改芝麻的姓?!”
林冬至想了想,说:“这样吧,等周青云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们一个准话,怎么样?”
老林头不信周青云会给准话。
他们家先前对周青云多坏啊?周青云怕不得是菩萨转世,才会在认祖归宗后,还善待他们。
不过老林头没叭出来。
他想让病秧子闺女在女婿那儿碰壁了,再跟女婿谈离婚的事儿。
哪晓得女婿真是菩萨转世,真同意不改小芝麻的姓,还给他养老!
·
周青云直至天黑才回来。
在他回来前,老林头总在堂屋里哔叨。
说什么周青云指定去上京认祖归宗了!说他不回来就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老林头还让刘桂莲收拾行李,说啥:“甭做去上京享福的梦了!咱一家老小都没个正式工作,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明个儿回乡下去!别等到没钱过日子了,被人赶出去!”
林冬至本不想搭理老林头。
可两个奶娃儿似乎听不得老林头的阴阳怪气,竟一道哭了起来。
林冬至长叹一口气,说:“阿爹,你再叭叭下去,我就去街道处借个喇叭。”
老林头愣了一下,问:“借喇叭做什么?”
林冬至笑眯眯道:“宣扬你不中用啊!”
老林头气死了,但他不敢再哔叨半句了。
他噤声没多久,周青云便回来了。
小周老师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眉眼间尽是放松。
像是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没了。
林冬至趁他吃饭时,问:“时霜那伙人,解决啦?”
周青云摇头:“还没有,时叔说,时霜一伙人可能是奸细,得布个局,把她的团伙一网打尽。”
林冬至挑眉。
时叔?这是在叫时振国?
她没记错的话,先前小周老师还对时振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吧?
非说他老不正经,一大把年纪了,还非要小姑娘给他唱戏。
看来这位时振国同志,很有本事儿啊!能让倔得跟头牛似的小周老师改口叫叔。
等血脉关系被确定下来了,小周老师定然会毫无隔阂的叫爹吧!
林冬至不动声色的试探:“奸细?怎么这么说?”
小周老师竟满眼儒慕:“时叔推断出来的。她说时霜一家三口都不怎么顶用,没本事既在海城给我找个家,又在羊城给我找个家。尤其是海城那家,还是个厉害人物,明面上跟时霜一家根本不认识。”
林冬至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厉害的?
她要是了解时霜一家三口的情况,她也能推断出来好叭!
周青云没发现林冬至在撇嘴,他继续道:“时叔还说,不论我是不是他儿子,也会帮我们解决掉这个麻烦,保证不会再让那些人叨扰我们。”
稍顿,他看向林冬至,微微一笑,道:“林冬至,你不用怕了,以后那些人不会再来害我们了。”
林冬至一愣:“你——”
你如此尊崇时振国,是因为他会解决我们身边的危险吗?
这话,林冬至没问出来。
太小气了,像是连小周老师生父的醋都要吃似的。
周青云:“?”
他茫然的看着林冬至,问:“我什么?”
林冬至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认祖归宗了的话,会跟我离婚吗?”
周青云脸瞬时阴沉了下来。
“你要跟我离婚?!”周青云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看林冬至,“你凭什么跟我离婚?!你——”
他想说林冬至的缺点,说她以前对自己有多坏……
可是周青云细想了许久,他觉得林冬至生了孩子以后,很好。
就算林冬至又懒又馋,就算林冬至看书就打瞌睡,可林冬至也有本事儿啊!
她画的衣样子,好多人抢着要。
她唱歌非常好听,有厉害人物抢着收她做学生,甚至要给她开后门,让她不用高考就能成为大学生。
她的脑子也非常活,若非她出谋划策,自个学问再好,也不可能当个受人欢迎的临时老师,更不可能靠出题挣钱养家。
细细想来,林冬至那么好,凭什么非得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儿,周青云心里堵得厉害。
他很愤怒,但生不出半点怨恨。
他沉默了许久,问:“你看上谁了?”
林冬至:“???”
小周老师怎么回事儿?她问小周老师认祖归宗了,是否要抛妻弃子?怎么成了她另寻到新欢,要抛夫弃子了?
林冬至正要解释,又听见小周老师说:“你放心,我不会找他麻烦,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
只想看看,他哪儿不如那个人!
林冬至:“……”
只想知道他是谁?这话谁信啊?
林冬至觑着小周老师因嫉妒而有些狰狞的脸,心道:她要外头真有人了,小周老师绝对会把人弄死吧?
就像原书里,曾经虐待过小周老师的人,一个都没跑脱。
就连亲儿子都没放过呢!
也是清楚周青云阴鸷小气的性子,林冬至知道,他既有所怀疑了,若非说没有这个人,他也不会信。
估计会记在心里的记仇本上,以后算总账。
于是林冬至煞有其事道:“我看上的那个人啊,长得特别好看!像竹子。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首诗就像在形容他!”
嫉妒使周青云面目全非,他心道:竹竿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弱不禁风的,怕是连林冬至都抱不起来!
像林冬至这么虚弱的身子骨,以后下雪天去大夫那儿复诊,那人岂不得让林冬至走着去?
若走着去,那岂不得受寒?!
周青云阴沉沉道:“平日让你背诗,你半天背不了两句,今天倒还能用诗形容人了?”
林冬至哪看不出小周老师的嫉妒啊?她故意道:“那当然啦!形容意中人嘛!当然得用点心思。”
周青云咬牙道:“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呢!林冬至,你要点脸!”
林冬至轻哼一声道:“是你自个儿让我说的,现在又骂我不要脸,你好没道理。”
周青云阴仄仄道:“我只想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他长什么样,有什么品质,我都不想从你嘴里听到!”
在周青云压不住满腔怒火时,林冬至含笑道:“他叫周青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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