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九十七

老五本是帮助老九,整日缠着老三,渐渐的让老九觉得,他是在帮老三。日夜听着那声音,令人难受。加之从矸子回来的时候,受了点惊吓,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

老九想了好几日,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得又约了老五,朝他道:“五哥,今晚你在我屋里,我去和三哥下棋。”

老五一愣,疑惑地道:“九弟,你不是说屋里没那声音了吗?也没再听见有人来了,怎么还让我睡你屋里?”

老九一震,忙道:“五哥,你说过,要是你去三哥屋里陪他下棋,再听不到那声音,说明就是三哥。那我没听到那声音,想必是三哥了。我是想去三哥屋里,半夜的时候趁机溜回来,看他还来不来这里。”

老五嗯了一声,心想你一定是又听到那声音了,才让我留在你屋里。要是没听到,你还不找三哥理论去。

老九见老五允了,便喝命丫士鬟道:“去准备两只兔子,烧几个酒菜,我要和五爷喝几杯。”

丫鬟连声应了,慌忙去了。

才坐了一会,便见丫鬟将酒菜端了上来。老九亲自给老五斟满酒道:“五哥,这事全劳烦你了。实话跟你说罢,三哥不来,我还是能听到那声音。这几晚,竟还听到女子偷换的声音。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家那口子阴魂不散,回来找我来了。”

老五啐了一口,大笑道:“九弟,你真会开玩笑。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好好听听,一定得听出个名堂。这件事,应该告诉三哥才对,你想既然不是他,那他必有好主意。”

老九谁都不信,能把这事告诉老三吗?随即摆手道:“五哥,你是知道的,三哥有病在身,咱们不能再让他操劳了。他要知道了,说不定那病又得犯了。”

两人喝了一通,直到傍晚,老九让老五留在他屋里,自己便朝老三的屋子走去。

老五心里不安,害怕这是老九给他下的套,整晚坐在竹椅上,连走动都不敢走动半步。直到三更,方才听到有脚步声响。

老五平心静气,朝脚步声发出的地方望去,竟是屋外。此时一望,不是别人,正是老九走了回来。

老五开了屋门,朝他道:“九弟,没什么声音。我刚才还以为听到了,原来是你回来了。”

老九摸了摸脑门道:“三哥说他接连几晚和你下棋,有些困了,让我先回来歇息。我想着也是,便回来了。”

原来老三,果然心里有事。接连好几晚和老五下棋,有些耐不住了。今晚老九又来找他下棋,对那几个小妞儿,惦记得慌,只得找个借口,避开老九。但又害怕被他们知道消息,等老九走后,便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来到老宅。才准备潜入后院,却听得有说话声。

老三忙伏在一旁的篱笆下,听得老九和老五的对话,心里大骇,慌忙一个踉跄,朝屋里去了。

老三回到屋里,心想这事被他们知道了,接连这些日,都得和他们周旋,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老九和老五只顾说话,却把屋外的动静给忘了。说了一通,已是天明,老五要回去了,老九还有几分不舍。

老九见他要去,只得让他去了。他连日受了惊吓,累得筋疲力尽,等老五一去,歪在竹椅上,便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早有丫鬟打发着让他吃中饭。

老九撑着身子,叹息一声道:“近日来困乏得很,不想吃饭,你们该吃的时候就先吃了,不用等我。我醒来了,自然会叫你们。”

丫鬟应了一声道:“九爷,近日见你全身不自在,像得了什么大病似的,难道是听到晚上的声音睡不着?”

老九大喜,朝丫鬟道:“你也听到了?”

丫鬟点头,娇羞地道:“不瞒九爷说,在你未回一线天的时候,奴婢日日夜夜都听到这声音,当初有点害怕,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老九双手一拍大腿,喝道:“哪个王八羔子,竟敢做此伤天害理之事。昨晚你听见没?”

丫鬟忙道:“这些日九爷都把我们打发到厢房里睡去了,哪里能听到这声音?昨晚听到有脚步声跟到九爷的身后,到了篱笆边,便没了声响。我们睡在厢房里,好几个姊妹都听到了。”

老九暗自点头,心想一定有人悄悄潜入。那是谁跟在我身后呢?为何早不来晚不来,硬要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才来?

老九想到此节,双手一拍,暗道:“一定是三哥,一定是他。难道他挖了地窖,将那些美人藏到地底下,夜夜偷换,才弄得形容枯槁,没了人样?”

老九想了想,也不将这话说出,朝丫鬟道:“你去告诉其他丫鬟们,让他们什么话也别说出去。”

丫鬟应了一声道:“九爷,你就放心吧,咱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说话。”

老九听了丫鬟的话,着实舒坦了不少,将所有的一切怀疑,都抛得一干二净。心想要不是丫鬟一言,找到了缘由,险些错怪了五哥。我要想个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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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之策,既煞了三哥的威风,已让他不敢再来。

只是那地窖在哪里,怎样开启?还得等他再来一次,悄悄的看清,才好下手。

老九派了个丫鬟,去找老五。老五还在熟睡,他老伴见了丫鬟,朝她道:“五爷还在睡觉,接连几日都没睡好,你去回九爷,就说他睡够了再来。什么事这么急,硬要他现在去。前些年,他又没像今日这般,和五爷要好。”

丫鬟吃了回闭门羹,只得回了老九。老九笑道:“五嫂就那性子,等五哥醒了,他会来的。这与你无干,你先下去吧。”

老九见丫鬟去了,忙做了不少动用的家伙。自己晚上的时候,也跑到厢房里去睡,却不见老三的踪影。渐渐的,半月过去了,还是没有老三的踪迹。老九又回到屋里来睡,那声音一到三更,准时响起,令他全身发麻。

老九把这话给老五说了,老五只得道:“实在不行,就把屋里的地木板拆了,从屋里挖地道下去,想必能抓住那人。我想一定不是三哥,这几日都有人看着他,他没分身术。”

老九想了想,的确老三没那工夫悄悄地潜入后院。但又不想拆掉木板,朝老五道:“五哥,你说这到底是不是人干的?”

老五一震,朝老九望了一眼道:“九弟,你是说这不是人干的?”

老九点头道:“我感觉不是人,要是人的话,怎么会准时在三更时响起。每晚都那么准时,而且还不止一个声音。”

老五摆摆手,低声道:“要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东西?鬼祟在鸡叫狗咬之后,都不敢再进屋子,何况这里有人住着。我在这里的时候,为何又听不到了?”

老九叹道:“我就奇怪在这里,丫鬟们都说他们也听到了,所以我才更加肯定,这不是人干的。大不了我搬出这屋,让他空了。强行毁掉,恐怕遭鬼魅残害。”

老五心想也是,万一是鬼魅,挖了地道,也不见得将他逮住。朝老九道:“九弟,那就委屈你,先到厢房去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几个杂工,让他们砍木头来,我再做一大房,到时你好住里面。”

老九望着老宅,望着熟悉的一切,尤其是望着那椅子,就像见到了烟斗钱一般。他不舍,不想离开烟斗钱留下的屋子,不禁叹息道:“看来爹是不想我住这屋子,我知道,他死的时候,都不愿让我们留在他身边,他是真心想让大哥住这屋子。那我就派人去把大哥接过来,让他住这里。”

老五迟疑了一会,望着院外的拐枣树,乌鸦不停的乱叫,想必一线天又要去一个人了。只是那人是谁,难以想象得到。

老三听说老九搬出了老宅,心里窃喜。只要他搬出来了,日后办事就好办得多了。但他害怕被人发现,悄悄的从自己的屋子,挖了地道,链接老宅。

从此以后,老三逍遥快活,无人能知。

才过了半年不到的时间,老三的病情加重,去找王医生,愣见不着人了。老三暗怒,心想当日要早除掉他,怎么会有今日的痛苦?当日除掉他,知道没了救,就死在地窖里,让他们都找不着。

老三挨了几日,趁丫鬟们都不在的时候,悄悄潜入地道,幽会那几个窈窕可爱,身材纤细的美人。

几个美人整日呆在地窖,过的都是见不得光的日子。只有老三这样认为,可他们却不自以为如此。老三只知他一人能进地窖,却不知外界早有人钻进地窖,趁老三不在的时候,帮他把**。

原来,佘老爷子自从败下阵后,一直不甘心,处处派人打探,怎样才能潜入一线天。偶然的机会,逮了一个一线天的探子,将他毒打一顿,硬要拉他坐铁驴。那本是给女子坐的,让他坐只能烧他的屁股。他受不了那种苦楚,一想到就害怕,随即招出了老三的秘密。

佘老爷子听完后大喜道:“你离了大功,不过从此以后,你不能回一线天。你就留在佘家营,我保证没人知道你的下落,也没人敢动你的家小。只是有一件,你要亲自带着我的人,去找那地窖。”

探子忙道:“请老爷放心,那地窖虽只是三爷自己派人挖凿的,却能从外面的石缝打通。只要三五日功夫,就能将石洞和地窖连通。到时一线天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咱们的人,能从石洞进入一线天。”

佘老爷子听罢,抚其背道:“成大事后,我分一线天的一半与你。”

探子连连称谢道:“不敢奢求老爷分一线天的一半与我,只希望能陪着庄少清,回到矸子去。”

佘老爷子喝道:“庄少清?那小白脸,能成什么大事?难道庄少清是你什么人?”

探子只得以实相告道:“不瞒老爷说,庄少清正是少主人。小的是矸子沦陷以后,跟着九爷到一线天的。三爷地窖的事,也是听我表哥说起的,他还悄悄带我去看了一次。”

佘老爷子听罢,心想这人说话是否靠谱?找几个精壮的家丁,押着他去,要是有假,趁机杀了他。要是真的,也杀了他,绝了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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