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国的御书房里,气氛低沉地有些诡异,六个人,分两边而坐,沈诺轩一行五人坐在客座,而雪凝国国主,居主位。看着面前的五个人,雪凝国主顿时觉得有些无力,雪凝国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担心他的安危,跟着进来,也没有人在外面守着,因为,他们都沈诺轩一身神秘莫测的本事给弄怕了。
少了云将军的雪凝国,就像是少了顶天梁柱一般,撑不起任何场面,而恰好此时,云将军携同太子率五万兵马,不知所踪。
看着沈诺轩怡然自得的脸色,雪凝国主心中愤恨不已,这哪里是来别的皇宫谈判的,分明就已经是胜券在握,来示威的。说不准,雪凝国这种情况,早在沈诺轩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没有说出来,看着雪凝国一步步朝着他设下的陷阱走过去,万劫不复,再无翻身的可能。
“东湘国君,说吧,深夜来我雪凝国,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已经到了如斯境地,所有的一切,都是无谓的抗争。
“朕今夜前来,不过是跟雪凝国主算一笔账。”早有宫人奉了茶,而此时的沈诺轩,便端着茶杯,似闲庭信步般的悠悠开口,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对别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惊。
“算账?算什么账?”雪凝国主闻言大惊,立即开口道。
“雪凝国两次出兵,犯我东湘边境,若说第一次是因为不堪受辱,朕可以接受,可第二次,却没来由了。雪凝国不过弹丸小国,与东湘国不可比肩,可为什么一再挑衅,这背后的原因,不用朕多言,国主想必也明白。有人想借雪凝国当出头鸟,试探我东湘国虚实,雪凝国落得如斯境地,背后那人却没有出手的意思,国主难道还不明白吗?”沈诺轩看着雪凝国主,开口说着。
“那……你想怎么样?”雪凝国主不是笨人,他出兵攻打东湘国,的确是听了别人的话,而那个人也答应过,会帮他抵御东湘国的兵马,会帮他雪凝国讨回之前在东湘国手中受辱落败的一切。所以,他才会倾尽举国兵马,赶往边境,与东湘国对抗。
“你雪凝国倾国兵力不过六十万,这已经是你能够拿得出来的极限。五十万兵力在外,已被我东湘国将士打得丢盔弃甲,这一战,我东湘国收编的俘虏,便有二十万人之多,而你雪凝国都城的区区十万兵马,你以为,困守城中,能守多久?”沈诺轩不答反问,再次开口。
宁霜等人,就坐在沈诺轩的身边,听着他和雪凝国主你来我往。这就是谈判,这就是策略。十万人马守都城,若是逼急了,一个月还是可以守住的,但是,沈诺轩要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的兵力,还有大用处,而不是全部放在这小小的雪凝国。
雪凝国主闻言,陷入沉默。他自然也知道,若困守城中,没有可用将领,他只能亲自挂帅,虽能鼓舞士气,激发斗志,可面对东湘国的绝对实力,他没有赢的可能
。更何况,他雪凝国的背后,还有一个北晏国,那个人,也同样是少年成名的天才,与沈诺轩并驾齐驱。
“他想的的确很好,用雪凝国倾国兵力来耗费我东湘国的兵力,双方人马势均力敌,本是一场艰苦的鏖战,当东湘国与雪凝国陷入苦战,分不出任何兵力来对付周围其他的势力的时候,便是他出手的时候。可朕,偏偏坏了他的计划,国主你心知肚明,朕说的是谁,若你雪凝国牵制我东湘国的兵力,困守都城,而后方空门大开,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种局面了。”沈诺轩若有所指的说着。
雪凝国主当然知道沈诺轩说的是谁,只是,他还在犹豫,当初,就不该听信了那个人的话,惹上了眼前这个人,如今,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由不得他做主了。
沈诺轩和顾流冰,当时并称的双雄,东湘国七皇子战功赫赫,却极具仁心,善待俘虏,恩威并施,而北晏君主顾流冰,手段残忍,排除异己,不留后患。雪凝国主在心中想着关于这两个人的信息,若是落在沈诺轩的手中,或许还有一丝活路,可若落在顾流冰的手中,那便没有活着的可能,到那个时候,雪凝国,就真的完了。
“东湘国君的意思是?”雪凝国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猛地抬起头,看着沈诺轩,开口问着,声音中有着一丝颤抖,和一丝沉重,这一次做出了选择,就再无回转的余地。
“朕要你雪凝国都城十万兵马,调转方向,攻打北晏国。”沈诺轩的口中,说出这几个字,声音不大,却如雷霆万钧,炸响在雪凝国主的头上,如晴天霹雳。
此话一出,就连宁霜也惊讶了一下,沈诺轩此举,与当初的顾流冰,有什么差别?同样是让雪凝国出头,伤及不了自身,沈诺轩,不像会是做这种事的人。
“你……东湘国君,你未免欺人太甚!”雪凝国主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国主且慢动怒,先听朕把话说完。朕并非要你雪凝国十万大军单独攻打北晏国,只是让你十万大军归我东湘调遣,与我东湘一起,攻打北晏国。朕不会陷雪凝国于不义之地,朕的东湘士兵,也一样会冲锋陷阵,只是,这马上就要到冬天了,雪凝国士兵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候,我东湘国,正需要这样一支军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沈诺轩缓缓说着,似乎把什么都算计好了,也笃定地看着雪凝国主,似乎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听沈诺轩这么一说,宁霜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沈诺轩虽是战场上的杀神,可是这种不仁不义之举,他不会做,也不屑去做。看着沈诺轩,眼中闪过丝丝笑意,或许就是这样的沈诺轩,才让她一腔爱恨全都给了他,毫不犹豫。
后来,宁霜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沈诺轩和雪凝国主到底谈了什么,她也没有注意去听,只是当所有的一切完毕,她从自己的思绪里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把什么都合计好,雪
凝国主虽然还有些不甘不愿,却早已不是初时的模样。十分客气地将沈诺轩和她们送到皇宫门口,天已经渐渐亮了,在雪凝国文武百官的恭送下,沈诺轩正大光明地离开了雪凝国。
就在沈诺轩走后不久,一只信鸽从雪凝国的皇宫飞起,飞向了西北方北晏国的方向,谁也不知道那信鸽承载了什么样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这个天下,到底还会乱成什么样子。
永宁二年冬,永宁帝亲率五十万大军镇守北方边境,大败雪凝国。
同年冬,雪凝国以北晏截断云清兵器供给,造成雪凝国大败为借口,倾尽全国十万兵力,调转方向,陈兵北晏国东部边境。
而彼时,北晏国也因为截断兵器供给的问题,正与云清国纠缠不清,双方谈判陷入僵局,云清国皇太女独孤凤亲率二十万兵马,陈兵北晏国西部边境。
北晏国,一时陷入前后夹击的状态,与当时的东湘国受到雪凝国与南竟国半包围的局面,几乎相同。只是,东湘国面临的,是雪凝国几乎倾国的五十万兵力,还有南竟国三十万大军,而北晏国,却只是被雪凝和云清两个小国夹击,总共三十万兵力,在强大的北晏国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此刻的北晏国皇宫,顾流冰一身黑色锦袍,站在皇宫正殿的门口,手中握着一张纸条,这是他不久前才从雪凝国飞来的信鸽上看到的。
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表面却平静地如一潭死水,他本就是战场杀神,打仗,他从来都不怕,况且,北晏国倾国一百二十万兵力,不惧任何人,可是,现在他面对的是沈诺轩,是那个与他齐名多年的东湘国战神,他,从来都不敢小瞧他,从来都不敢。
这一次,不过是一时疏忽而已,原以为,为云清打开方便之门,策划雪凝国对东湘国的进攻,他北晏静观其变就好,却没有想到,就是这种他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沈诺轩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很好,很好。顾流冰心中波涛汹涌,沈诺轩,很好!
那截断云清国兵器的一千人马,是从他北晏的地盘上过去的,穿的是他北晏的衣服,打的是他北晏的旗号,留下的,是他北晏的箭只,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他北晏。他即便想辩解,却也无能为力,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千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他北晏的这些东西。所以,他百口莫辩。
不过,沈诺轩以为这样,就能够让他妥协吗?这天下,不只是有他北晏和东湘,也不只是有云清和雪凝,还有南竟,还有风辰,再不济,还有羽落,更何况,他北晏国,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字条,东湘国君携皇后星夜前来雪凝国,与国主密谈。仅仅只是一句话,对顾流冰来说,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目光盯着字条上的“皇后”两个字,心思千回百转,拂袖转身,当下便有了主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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