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傍晚,乱奘才知道死者的名字。
送上门的晚报刊登了相关报道。
死者名叫佐川铁雄,今年三十八岁,是涩谷的洗浴中心“甘样,警方在其中发现了被扯断的**,属于佐川本人。据估老”的老板。死因为喉咙的伤口出血过多。死者裤子拉链大,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接到报警电话后,赶到现场的两名警官发现了尸体。
报警者的姓名和住址不详。警方只知道那人用男性的嗓音简单描述了自己目击的情况,说完就挂断了。
报道进一步描述了尸体的惨状,还附上了洗浴中心员工的证词。所有人都表示毫无头绪。
据说,案发当晚,佐川在现场附近的“绘里花”酒吧喝酒。“绘里花”是佐川经常用来招待客户的酒吧,一个人也会去,至少每周一次。
那晚,佐川独自前往“绘里花”,待了大约两小时后离开。警方认为,他几乎是前脚刚出门,后脚就遇害了。
警方在楼顶发现了与被害者同血型的血迹,证实了报警者描述的凶手逃跑路线。凶手从楼顶跳到高度差五米、水平距离八米的隔壁大楼,然后便没了踪迹。
案情极不寻常。
警方一头雾水。因为凶手的“轮廓”太不明朗了。如果相信报警者的说法和现场留下的证据,那就不得不说凶手现与常人相距甚远。也不清楚报警者是不是与本案无关的者。
也许是精神病患者的无差别行凶,也许是利益关系或报道的最后如此呼吁:“希望当晚打电话报警的人尽快与警方或本报联系,有关部门会保护其隐私。”
乱奘放下报纸,面色凝重。
报警的正是他。
没有表明身份本是为了避免麻烦,没想到反而招来了更大的麻烦。也许规规矩矩地报上姓名,或者干脆不报警,才是更明智的选择。反正无论如何,第二天早上都会有人发现尸体。
乱奘想起了昨晚那个散发出瘆人之气的黑影。
那种气显然不同于人气,分明是妖气。而且与寻常杂鬼或魍释放的妖气不在一个层面。苦修多年的修验者或密教僧人也许能有同样的气力,但道行不够的密教僧人绝不是它的对手。
在接触到乱奘发射的气的那一刹那,黑影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跳到了半空。它的动作更接近兽,而非人。
——还没完。
他预感自己迟早会卷入此事,无论愿意与否。
而他的预感从未出过错。
不到十天,又发生了两起案件。
第二名受害者是个叫高野的小流氓,隶属宇田川帮,总部设在品川。
案发当晚,高野开车把宇田川帮的干部矢岛洋介送回自家代开。高野把矢岛送到公寓门口,然后前往地下停车场停车。公寓。车是矢岛名下的福特野马。因为矢岛喝了酒,就让高野他本该立即带着车钥匙来矢岛家,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影,十五分钟后,矢岛起了疑心,下到停车场一看,竟发现了高野浑身样是血的尸体。他的喉咙也被剜去了,还被咬下了几块肉。
四天后,又出事了。
第三名受害者是女性。
死者名叫西村加代子,三十二岁,在六本木开了一家叫“莲华”的俱乐部,是出了名的美女妈妈桑。
加代子平时都会在营业前来店里,当晚却是开门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人。打电话到她家,却一直占线。大伙又等了两个小时,每隔十分钟打一次电话,愣是没打通。大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酒保便拿了放在店里的备用钥匙找上门去,于是发现了她的尸体。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加代子家在八楼的尽头,消防通道离阳台有四米远。即便不考虑高度,这也不是能轻易跳过去的距离。
加代子一丝不挂,瞪着被移开的电话听筒。曾经美丽的容颜被骇人的神情取代。没有性侵的痕迹,但**和**都不见了。伤口有牙印,或许是被咬下的。
三天后,乱奘家的电话响了。
拿起听筒后,对面沉默片刻,随即响起细弱的女声,语气战战兢兢。
“请问是九十九乱奘先生吗?”
乱奘回答说“是”。
“您就是吗?”对方轻声确认。
“对。”
乱奘话音刚落,便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女人松了口气。
“你是?”乱奘问道。
女人沉默了。
“不想说?”
“对不起……”女人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找我什么事?”
“乱奘先生,您听说过‘蛟’吗?”
“蛟?”
“对。”
“虫字旁,交通的交?”
“是的。”
“听是听过——”
在回答的同时,乱奘感到一丝惊讶。
“蛟”是中国古代文献偶尔提及的一种灵蛇。那不是普通的蛇,有脚和角。这个概念也传入了日本。
但这个名字,却不是谁都知道的。
“求您了,”对方似是一吐压抑已久的苦恼,“帮帮我吧!帮帮我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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