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突然提出换船完成人钱交接的要求,钱无量登时没了主意,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梁默。
“要他们先送两名人质过来,证明你的族人确在他们手中。”梁默压低声音,吩咐钱无量道。
钱无量依言向小舢板上的劫匪作了传达。
“呵,还敢讨价还价,你们换了船,自然就能见到你的族人了,再要啰嗦,休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统统把你们丢进海里去喂鱼。”自称是九爷的劫匪态度很强硬,凶巴巴地威胁钱无量道。
钱无量腿肚子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
梁默眼见钱无量实在是难以支撑下去了,不得不自己开口代他同劫匪交涉道:“这位好汉,不是我们不想换船,实在是这船上装的是我们先生全部的家当,要是见不着先生的族人,那我们先生不就人财两空了吗?务请好汉通融通融,先让我们先生见着族人的面儿再商量如何交接的事吧。”
老九仰起脖子盯着梁默问道:“你是什么人?这船上还有多少人?”
“小的钱通,是服侍我们先生的仆从,我们这船上人不多,也就二三十位,都是受雇而来搬运钱货的民夫。如果好汉信不过小的,就请几位好汉上船来亲自验看吧。”梁默诈言道。
老九迟疑了一下,回身对两名同伴说道:“你两个就留在此处,九爷我上他们的船验验货来说。”
梁默见为首的劫匪要只身上船验货,心中暗喜,遂顺着船边放下绳索和吊篮,将老九拉上了船。
老九从吊篮中跨步出来,张眼一打量梁默,登时觉得不对头,返身再想跑,已然来不及了,被梁默手起一掌,正劈中他的后脑,闷哼一声,向前扑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两位,这位好汉我们就留下了。烦劳两位回去转告你们的头领,我们先生发话,只有他亲眼见到族人安然无恙,才会向你们交付赎金。”梁默二次探出头,冲留在小舢板上的两名劫匪说道。
“你,你们胆敢对九爷不利,就把你们一个不留,全都杀了!你等着,我俩回去禀明了夫人,再来找你们的晦气!”见梁默的态度陡然变得强硬了起来,竟扣留了老九,两名劫匪登时惊慌了起来,其中一人故作凶恶地冲梁默叫嚷着,掉转船头,返回大船去向顾姿儿报信去了。
“大将军,你这样做能行吗?”钱无量担心劫匪会以杀掉自己的族人对梁默扣留老九的举动加以报复,担心地问道。
“我怀疑劫匪的船上,一个钱先生的族人都没带来。他们把交接地点定在这海上,就是为了要咱们船上的这笔赎金。先生,一切尽听我来安排吧。”梁默向钱无量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并请钱无量暂回船舱等候交涉的结果。
钱无量听说劫匪并无诚意释放钱氏族人,心中虽感到失望和沮丧,但他也清楚,事到如今,除了指望梁默以外,他已别无它法可寻,只得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耷拉着脑袋回船舱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小舢板重新划了回来,船上除了先前的两名劫匪外,为首的是一名少年。待舢板靠近大船,这少年昂首冲大船上的梁默叫道:“夫人命你们放还九爷,并请钱先生亲自到我们船上去见你的族人。”
“你们尽可先释放两名我们先生的族人来此,为何要我们先生去你们的船上见人?”梁默不肯让步,质问少年道。
他话音未落,只见小舢板上的少年弯弓搭箭,冲着自己就是一箭。梁默见势不妙,忙藏头缩颈,堪堪躲过了这一箭,待到再一抬头,赫然见那少年已气定神闲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手中张弓搭箭,箭锋直指自己的前心。
梁默没想到这少年的功夫如此了得,心下骇然,遂故作惊慌地冲他摆着手说道:“好汉别动手,咱们有事好商量。”
“九爷呢,快把他交出来!”燕十三用箭指着梁默,喝令道。
“人就在这里,原是他不小心爬上船时跌倒摔晕的……”梁默虚言敷衍着燕十三,随时准备趁他分神之际,施展手段将他制服。
“别废话,叫你们船上的人统统出来,一个不留地换坐小船,都到我们的船上去!”燕十三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昏倒在距梁默不远处甲板上的老九,继续命令道。
凭梁默的本领,竟然找不出燕十三的空当,无奈,只得另打主意,边诺诺连声,回头冲船舱内的钱无量叫道:“先生,钱通无能,”你还是叫兄弟们都出来,咱们和他们换船吧。”
船舱中,钱无量正沉浸在无法救回族人的失落和沮丧之中,突听舱外梁默竟答应了对方的条件,要他带着船上所有的人与劫匪换船,登时意识到外面发生了变故,心里想着走出船舱去瞧瞧甲板上发生了什么事,脚下却软绵绵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随钱无量一道前来指认劫匪头目的钱无恙也在船舱中,见此情形,遂对钱无量说了声:“大哥,我去瞧瞧去。”未等钱无量点头同意,便迈步走出了船舱。
“我道是谁,原来是十三兄弟呀。”钱无恙出了船舱,一眼望见甲板上一个黑影正用持弓箭瞄着梁默,遂认出了来人必是燕十三,遂边向他俩所站的方向走来,边笑呵呵地同燕十三打着招呼。
燕十三怎么也没想到,从船舱中走出来的竟会是钱无恙,听到钱无恙十分熟悉的声音,才一分神的空当,就见身前不远处站着的梁默倏地飘身向前,挥掌切向自己持弓的手腕。
燕十三急切间抽身退步,闪在了一旁,手中仍牢牢握着那张弓不肯撒手。
须知,燕十三一身的功夫,十停倒有七八停都在这副弓箭上,离开了弓箭,他就只有逃命的功夫可以施展了,故而,他每遇强敌,即便冒着被对手伤到的危险,也决不肯撒手丢掉他那副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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