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坑死人不偿命

“江乐”是在拍戏的时候出意外事故受伤的, 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刚好在他要去找他的时候就出事?

这么巧吗?

关雎不信,所以就用大师号去跟贺洲一起去医院看了看,却看到「江乐」只剩下一个躯壳无声无息地躺在病**,顿时就了然了。

“医生怎么说?”关雎问跟他一道走出病房的贺洲。

贺洲回头看了一眼看上去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江乐」, 跟着大师一起踏出病房道, “医生说他身上的伤倒是都不严重, 就是磕着了脑袋,有点颅内出血的情况,说这可能就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贺洲说完侧首看了看走在身侧的大师, 有点纳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怎么突然会来看江乐, 不由就问,“大师突然来找江乐是有什么事吗?”

关雎点了点头, “本来是想找他帮我去辨认一个人的,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嗯?”贺洲听得微愣, 有些不解,“医生说他情况不严重,就算是昏迷也只是暂时的, 估计没一会就醒了,怎么会没希望?”

因为江乐的事故才发生不久, 还不到半天时间。

随即想到别的问题, 贺洲四处环顾了一下这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靠近一步大师压低声音问,“大师可是看出了什么其他的情况?”

关雎倒是直言不讳地跟他说,“他魂没了, 那里躺着的就是个空壳子。”

贺洲听得暗暗一惊, “怎么会……怎么回事?”

“不知道。”关雎暂时也只能看出他魂已经不在体内的事实, “你有没有问过他拍戏的那个剧组是怎么回事?那事故, 是意外还是人为?”

贺洲微微皱眉道,“我初步了解的是意外,回头我再深入调查一下。”

“嗯。”关雎微微点头。

然后贺洲又问,“那大师有没有办法给他招魂回来?”

如果能把江乐——也就是姬姞的魂找回来,那比其他的调查要管用清楚得多。

关雎遗憾地微微摇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在刚刚就招了,“他现在这身体本来就不是他的,没根没据,怕是难。除非……”

“除非什么?”贺洲立马追问道。

关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应该听小关说过姬姞的身世来历吧?”

贺洲点头。

“所以除非能找到他自己的尸骨,”但想着都这么久过去了,如果没有好好保存的话,估计就算是白骨也化成尘埃了,所以关雎又补充道,“或者是那副他寄居了三千多年的画,倒是很有可能会召回他。就算有什么意外阻碍召唤不回来,也能循迹找到他。”

贺洲立马了然了,“回头我就去找找。”

他记得那幅画是江乐爆红的第一部 剧的导演父亲的收藏品?去借来办下案子应该不难。

关雎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那幅画,应该想都没想尸骨的事,就道,“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何遇,他的尸骨还在不在。”

尸骨应该比画还管用一点,不过画他也想让贺洲借来看看,主要是想研究下当初大祭司在那上面动了什么手脚,或许能循迹猜出其目的。

当初可能是何遇第一个打开姬姞的坟墓,那他的尸骨就极有可能被何遇拿去作什么处理了。

如果那时候还存在的话,毁掉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三年多前的尸骨,对何遇那个喜欢炼制活死尸的人来说,应该很有研究价值。

所以关雎怀疑,如果那尸骨还存在,那就应该还在何遇的手上。

贺洲有些犹疑地微微皱眉,“何遇他……怕是不会配合这样的问话吧?”

因为如果何遇回答得出那长白山古墓墓主——姬姞尸骨情况,那不就等于自己和那古墓里的一切有关吗?

之前何遇费了那么大的劲,牺牲了那么多棋子和势力,才撇清跟古墓活死尸等事情的关系,现在他怎么可能自打嘴巴地承认?

更何况只要他一承认,警方就能逮捕他,他怎么可能会自寻死路呢?

可关雎却说,“何遇现在在我这里,他不配合也得配合。”

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配合。

“在您这里?!”贺洲听得愣了愣,才有点理解艰难地问,“在大师您这里是什么意思?”

之前监视何遇的人员来报,何遇这几天一直闭门不出,没有任何活动,好像是在休养,怎么会突然在大师这里呢?

大师该不会搞什么非法拘禁了吧?!

关雎也懒得跟他具体解释何遇是怎么来的,摆摆手道,“你找个安全隐蔽的地儿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以及还有什么想审的,都可以趁机一并问了,不然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贺洲闻言立马就有些了然了,因为之前审问恶鬼赖老三之前、大师也是让他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所以大师拘来的,不是何遇的人、而是何遇的魂?

思及此,贺洲赶忙点头道,“好,大师您随我来!”

贺洲直接开车带关雎的大师号回了警局,要了一间审讯室,并且关掉了所有的设备。

关雎这才给他开了天眼,然后才把何遇放出来。

看到何遇的魂体居然淡如一抹青烟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消散一般,贺洲愣了愣,他就算不懂,也看得出来何遇这怕是马上要消失了吧?

贺洲以为何遇这是被大师给强行掳来了,顿时就有些为难:这非法拘禁魂体算是违法吗?他能当作没看到吗?

可是,贺洲还是想跟大师说清楚一下这种行为不妥,“大师,他这是……”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倒是一出来的何遇就急哄哄地朝大师求助,“大师救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贺洲当即就愣住了,看这情况,倒不像是被大师给掳来的,“怎、怎么回事?”

关雎朝何遇昂昂下巴,“你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何遇一脸茫然无辜地道,“我之前在家好好的,突然一个恶鬼来把我一口给吞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雎顿时嘲讽嗤笑,“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打马虎眼,可真的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我、我没有啊!”何遇还是负隅顽抗地装茫然无辜,但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我真的不知道……”

关雎顿时就没兴趣跟他多废话了,直接站起来要走的架势,“那你等死吧,反正你活不了几分钟。”

本身的反噬就那么重,仅剩的一点能量也被谢满庭给吞噬得所剩无几了,何遇真的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彻底烟消云散了。

作为修道之人,这一点何遇也非常清楚。

而活了越久的人就越不想死,尤其是何遇还看到了生命以外的世界,他努力了千年,怎么会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

所以何遇再也顾不上体面尊严什么的,直接吓得立马「噗通」一声跪下抱着大师的腿求道,“别啊大师!大师您救救我吧!求求您了!我不想魂飞魄散啊!”

但关雎却不客气地一脚把他给踢开了,“救你?我凭什么救你?你有让我救的价值吗?”

何遇闻言自然就懂自己的价值是什么,尤其是还有个贺警官在这里,大师之前会保他一命没有任他消散,肯定就是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所以被大师踢得滚到一旁的何遇顾不上形态有多狼狈,赶紧膝行地扑上来,忙不迭地道,“有的有的!只要大师您能救我一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可关雎还是不满意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居然还敢谈条件?!那你就去死吧!等你死了,那些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魂飞魄散的威胁面前,何遇是彻底没有尊严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不是要跟大师谈条件,我只是不想死!”

说着,就朝大师猛地连连磕起头来,“大师!求求您救我一命!以后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只是不想死啊!求求您了大师!”

关雎这才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你这是因果反噬,天意难违,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干扰到天道报应。”

“有的有的!大师您有的!”何遇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急道,“您若是没有,之前我一从那恶鬼身体里出来就会立马消散了!我知道大师您是有办法保我存在的!大师,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保你存在也只是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世。”关雎跟他解释道,“天意不可违,可不是一句空话而已。你也是一个修道之人,应该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何遇听得有些绝望地连连摇头,拒绝去相信,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大师您一定有办法的!大师!求求您了!救救我吧!我以后给您做牛做马、为奴为婢……”

关雎像是见他这样惨有些不忍,神色纠结犹疑得像是在透露一个天理难容的「偏方」,“你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何遇眸光猛地大亮,激动地看着关雎,“我就知道大师您一定会有办法!您这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行了!”关雎不耐烦地打断他,“别拍马屁了!我说的这个办法是有很大的风险的,还不一定能成功。”

“什、什么样的风险?”何遇自然知道像他这种情况能有亿万分之一的生机就已经很不错了,有风险也是理所当然,所以他想都不想地道,“不管什么风险我都愿意一试!”

他若不试,过不了两分钟就会彻底灰飞烟灭了,傻子才不抓住这一线生机。

关雎先是循循善诱地道,“你这种情况,只有彻底斩断你身上的因果,才能躲避开那些孽报。”

“这个我知道。”何遇怔怔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可因果如何斩得断?”

这都是跟魂魄息息关联在一起、跟命跟气运彻底绑死的东西,如何斩得断?只有他彻底魂飞魄散,那些孽报才会消散。

可关雎却说,“转世投胎。”

何遇闻言一愣,“转、转世投胎?可转世投胎不是看天道的选择?就我这种情况,天道还怎么可能给我转世投胎的机会?”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关雎似乎十分有把握地说,“我有办法让你转生,只是这其中的风险非常大。”

何遇听得心下一喜,眼神灼热地一点一点地亮起,极其期待,“什、什么风险?!”

“就是你转生之后会多灾多难,命运会很差很倒霉,甚至命很短。”关雎像是在好心地跟他解释清楚,“而且只要你一旦死了,就会身死魂消,照样魂飞魄散。”

何遇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不过是重头再来嘛,这套路他熟!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贺洲皱了皱眉,似乎不赞同大师的这种做法:就何遇这种人,还配有下辈子?又让他去造孽不成?

要想知道那些事,通过别的渠道也可以查到,只是可能会费事费时点,犯不着跟何遇交易。

贺洲张张嘴,想反对这事来着,可关雎看都没看他,径自对何遇道,“那我凭什么救你呢?”

何遇立马识趣地道,“我听说大师是为了调查关跃夫夫的车祸才下山出世的,对吧?他们俩的车祸真相我知道!还有关雎的车祸原委,我也非常清楚,甚至连证据都有!”

之前他跟关雎提过交易之后,他回去就立马把这两件事给调查清楚了,就等着大师上门来跟他做交易。

但谁料到,他还没等到大师上门,倒是等来了灭顶之灾,差点就把他给彻底灭了。

思及此,何遇心有余悸地诚恳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就是……”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大师,现在是他求人、是他等着救命,不敢语气强硬甚至是要求平等交易,只有卑微地请求,“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关雎倒也没出尔反尔的意思,淡淡点头道,“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不然会有碍我修行。为了骗你而坏了修行,还不值。”

这个何遇倒是信,连连讨好地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不相信大师,大师你这么神通广大,用不着骗我一个小人物。”

可关雎却不怎么相信他,警告道,“但你若是胆敢骗我一个字,我就直接捏碎了你。”

“不敢不敢!”何遇忙摇头指天画地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谎,“大师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问吧。”

关雎这才抬手扔下一根「金线」自动束缚住了何遇,然后隐没在他的魂体里,“这个能暂时保住你的魂魄不散。”

何遇起先是一惊,等察觉到那个金线无形地束缚住自己之后,他那岌岌可危得马上就要崩散的魂体居然稳固住了,甚至还凝实了些,顿时就赶紧连连跟大师道谢。

关雎没有多搭理他,而是转向被「冷落」在一旁的贺洲,“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他自己倒是对何遇知道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反正两起车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警方苦于没证据而已。

贺洲张张嘴想反对什么,却不料关雎转身去一旁坐着喝茶去了,根本就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而且,这时何遇也识趣又讨好地凑到他面前来,“贺警官是想知道关跃夫夫和关雎的车祸详情,还是想知道长白山那古墓血池活死尸的事?尽管问,我保证毫不隐瞒地全部都说!”

因为他想用这些作投名状,以求大师救他命呢,当然是主动又自觉。

贺洲见此,也只好坐下来细细审问所有的事情。

等把何遇肚子里的东西掏得差不多了,大师才再把何遇给收了起来。

虽然收获颇多,何遇甚至还愿意提供不少证据,确实省了很多事,但贺洲始终觉得这交易来得亏,所以在送大师出警局的时候就没忍住说,“其实大师你不必为此跟何遇做交易。何遇那种人,实在不配有下辈子。不然,被他害死的那么多人,该有多冤枉!”

关雎却意味深长地跟他笑了笑,“我答应帮他转生,又没有说一定会是转生成人。”

贺洲微怔,“什、什么意思?”

回想了一下之前大师跟何遇说过的话,好像确实没有?所以大师一直在给何遇挖坑开空头支票吗?

关雎抬眼看着前方警局外的华灯初上道,“你也说了,他害死过那么多人、干过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罄竹难书、罪孽深重,就让他这么舒舒服服、没有什么痛苦地魂飞魄散了,那该多便宜他啊!”

所以,关雎扭头过来,嘴唇勾起,有些恶趣味地问,“哎,你觉得,屎壳郎怎么样?”

贺洲:“……”

大师这坑死人不偿命的恶劣性格,还真的是跟小骗子越来越像了。

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吗?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