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还在不断磕头,可怜巴巴,眼角余光瞥向德妃。
德妃顿时心软,上前说情。
“皇后娘娘,臣妾了解竹风,她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并没有坏心眼,皇后娘娘别生气。”
阮清音莞尔笑起来,“本宫何时生气了,有这么个护主的宫女,本宫是羡慕得一时感慨罢了。”
真要是说原谅竹风,倒显得她小气了。
德妃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起来,“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人人敬畏,人人都护着,何须羡慕臣妾呢?”
阮清音仍旧笑,看着面前的德妃,“这个竹风,跟了德妃很多年?”
“是,臣妾六岁时上街玩,见人牙子发卖竹风,就把她买了下来,带在身边已经十六年了。”德妃如实回答。
从小长起来的,虽然面上是主仆,但实质更像是姐妹。
“难怪。”阮清音颔首,杏眸若有所思。
德妃疑惑,“难怪什么?”
“没什么,”阮清音再次漾起笑意,眼睛里萦着一汪水,清澈干净,窥不见任何情绪,她朝竹风伸出手,“起来吧。”
竹风不敢由她扶,自己忙不迭起身,抬手胡乱擦掉脸上的血。
动作间掀起阵风,她身上的淡淡昳丽香气便钻进了阮清音的鼻尖。
似曾相识的味道,让阮清音微蹙眉头。
很快又收拾好情绪,笑道,“本宫在御花园偶遇了嘉庆公主,便留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故而回来晚了。”
这说辞是在回来的路上,阮清音便和嘉庆商量好的。
干娘干女儿的关系,不能摆在面上说。
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会出大事情。
“皇后娘娘本就操办嘉庆的生辰宴,又和嘉庆一见欢喜,可见是天赐的缘分。”德妃开口道。
嘉庆眼睛顿时一亮,上前环住德妃的手臂,“是呀是呀,我与皇后娘娘一见欢喜,相见恨晚,所以聊起来就忘了时辰,到现在还心潮澎湃呢,母妃你摸,我的心脏快跳出来了!”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德妃岂能不知她的心思,直接戳破,“你想说什么?”
“我激动得静不下心,”嘉庆扣着手指开口,小心翼翼的去看德妃的表情,“所以那几篇字暂时抄不完了。”
德妃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便等静下心来再抄吧。”
不等嘉庆露出得逞的笑意,德妃再次开口,“按照说好的,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用膳。”
嘉庆小脸顿时垮得跟个苦瓜似的。
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模样让阮清音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是挺想帮嘉庆说话的,可碍于人前他们不过是刚认识而已,帮忙说话有些不合适,便打消了念头。
再说,让嘉庆吃点苦头也好,省得她天天都有空去钻狗洞偷看画册。
“即为大齐公主,自然要德艺双馨,日后好叫天下百姓人人敬仰,如今便多辛苦些吧。”阮清音说道。
嘉庆撇嘴,“为什么当公主就得学那么多,那是不是我不当公主,当皇……”
“嘉庆!”德妃打断她的话,言语严肃了几分,“即便以后嫁去当皇妃,也一样要努力用功,快去练字。”
这下嘉庆不敢再还嘴了,耷拉着脑袋离开。
“嘉庆这孩子就是玩心重,叫皇后娘娘看笑话了。”德妃赔笑,“臣妾娘家兄长送来了边塞的雪针茶,娘娘尝尝?”
“好啊。”阮清音爽快答应了。
正好趁着这机会,瞧瞧宁嫣儿都能从哪些地方,在嘉庆的生辰宴上给她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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