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回,爹爹若是同意了,就让周公公亲自过来传旨!”虞啾啾下令道。
“是,公主。”流风立即应下,提步就朝宣平帝所在的院子飞奔过去。
“公、公主!公主三思啊!这、这国公府的爵位,一向都是由大房承袭的!”沈清然没想到小命没事,爵位倒先丢了,“微臣并不是要唆使秦诗怡加害公主,微臣只是被她的哭闹给气得,一时口不择言,没想到她竟然敢来加害公主!”沈清然竭力为自己辩解,更衬得他刚刚吓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虚伪做作。
“你这突然话说得这么流畅,是因为觉得本公主夺了你的爵位,便不会杀你了吗?”虞啾啾轻飘飘的一句话,砸到沈清然头顶上。
沈清然浑身一抖,这下,再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了。
可按在地上的双手,却紧紧地抠着坚硬的石板,心中骤然生出一股恨意。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居然敢算计我爹爹,意图让我爹爹替你女儿养别的男人的孩子,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灭你们沈国公府满门,我爹爹仁善,我也看在沈大人是朝廷命官,栋梁之才,这才只是要了沈书萱的命,你倒好,居然还敢教唆她女儿来害我?真当本公主没脾气吗!”
虞啾啾奶萌的嗓音,可这会儿说的话,却每一个字都像是变成了凌厉的刀子,顷刻间就把沈清然给戳得满身的血洞似的,令他身躯摇晃着,像是随时都要晕倒过去了。
是的。
凭着沈书萱干出来的事,事发后,宣平帝完全可以下旨灭他们满门,即便不殃及二房,他们大房也一个都逃不掉,尤其是他这个当爹的,还有楼氏那个当娘的。
楼氏……
一想到这馊主意,当初沈书萱提出来的时候,楼氏居然还满口的赞同,沈清然就又是后悔没有阻止,又是心里恼上楼氏没脑子,纵容那个不孝女。
但恨着恨着,他又恨到二房身上了。
二房什么都喜欢压着他们大房一头,明明这国公府是他们大房在当家,二房却总是喜欢事事他们说了算,不就是仗着沈清嵘是朝廷命官,仗着沈墨锋是帝师吗?
他又怨毒地想着,皇上最好不要答应虞啾啾褫夺他承袭爵位的资格。
就算真的答应了,二房也别想真的骑到他的头上来。
他们干的好事,二房脱不了干系。
惹恼了他,他就跟二房来一个鱼死网破!
沈清然在这里满脑子怨毒地想着,周大富带了宣平帝刚刚写好的圣旨,快步来到。
他一过来,先向虞啾啾行了礼,随后,轻蔑地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沈清然,便开始宣读圣旨。
这道圣旨,更是彰显了宣平帝对凌芙公主的宠爱和纵容。
待周大富读完了圣旨,沈清然已经浑身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气息微弱,满头的汗水,浑身都难受不已。
他不敢抬头。
他怕眼睛里浓郁的恨意泄露出来,被虞啾啾看到,会直接把他给杀了。
虞啾啾则冷冷瞥他一眼,不再搭理,提步朝外走去,打算上马车前往秦家去了。
“这个秦诗怡,你打算怎么办?”这时候,虞瑾跟在他身后问道。
“她?呵,以后自有她的下场,我就不费这个心了。”
虞啾啾漫不经心地答道,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过来,看向小国师,甜甜笑道,“国师哥哥,我去秦家玩啦,你回来肯定要见爹爹吧?等我回来了,我再去找你玩。”
裴书砚的确有要事要向宣平帝回禀,闻言,也轻轻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他的笑容温柔得让人安心。
虞啾啾唇角的笑容也收不回去,点了点头,就又转身,高兴地走了。
待她终于上了马车,身影消失,裴书砚眸光淡而冷地在沈清然身上一扫,随后,走到他身旁,在他脚边捡起自己刚刚飞掷出来的星盘,见星盘已经坏了,顿时有些无奈地又往地上随意地一丢,而后便提步走了。
周大富恭敬地带着笑,跟着他一道离开。
一直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得听不到了,沈清然才终于抬起头来。
身旁的丫鬟小厮们赶紧七手八脚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回、去!”沈清然咬紧了牙,被这么搀扶着,脚步虚浮,艰难地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
楼氏被禁足。
沈清然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可撒,就跑去找楼氏撒气。
楼氏得知了他被褫夺世子爵位承袭的权力,相当的平静,完全没有像往常那样跳起脚来骂二房又捞到了好处,只是由着沈清然指着她的鼻子骂。
待沈清然骂够了,气撒完了。
楼氏便抬眸望着他,问道:“夫君,难道你就打算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踩在咱们的头顶上作威作福?她杀了咱们的女儿也就罢了,还夺走你的爵位,她凭什么?她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皇上,不是朝廷里任何一个有权利的大臣!你就不想做点什么,报复回去?”
沈清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道:“难不成,你还有本事杀了她?”
楼氏冷笑一声,而后便傲然地抬起头:“我当然有,你不要忘了,我姓楼,我们楼家在忻州府,并非寂寂无名之辈,若非有我们楼家相助,你以为容妃如何能稳稳当当地当上容妃?你以为几年之前,她又如何能利用那个本就活不下去的小皇子,扳倒受宠的姝妃?让姝妃在冷宫里足足待了五年之久?”
沈清然自然知道楼家在忻州府的势力。
但他却对此并不看好:“你想发疯,不要连累到我!”
楼氏摇了摇头:“夫君,你我二人夫妻一场,你好不了,我又怎么能好得了?若只是你的爵位被褫夺了也就罢了,可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个儿子,我们得为他的以后打算,若没了爵位在身,他日后岂不是更要被二房打压得抬不起头来?要知道二房那个长子,可是人在京城,跟着沈墨锋,以后可是准备接沈墨锋的班的。”
沈清然一听她提起儿子,不由得又是面沉如水。
他死死盯住楼氏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楼氏依旧是冷笑,再开口时,话语里已是压制不住的狠戾:“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楼家在忻州府,当了几十年的地头蛇,势力盘踞,便是他们出身皇室又如何?我说让她今晚回不来,她就别想回来!”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