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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谦停下来歇歇,潘多拉开着车靠近,她挥舞着烤鱼,一副胜利的姿态,问:“饿了吧?要吃吗?”

刘谦弯着腰,双手扶着腿,颇为无奈地问:“你的车什么时候没油?”

潘多拉笑着回答:“我的车是太阳能的,不需要汽油。”

“那你的车什么时候没电?”刘谦叹口气,又问。

潘多拉微微抬起头,说:“我算算啊,我的车充满电可以支持7200个小时,前段时间一直在用,充电时间少,就按照剩余一半计算的话,还可以用3600个小时。”

刘谦懒得计算3600个小时是多少天,他只知道在他饿死、累死之前,潘多拉的车不会开不动。和潘多拉之间还没有到必须动手的地步,刘谦对天长叹,继续前进。

走了一会儿,刘谦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里说,我真是个傻瓜,我们走路,潘多拉开车,肯定摆脱不了,潘多拉是半机械人,密度肯定比水大,我们渡江,看她怎么追过来。

刘谦趴到193耳朵边说了自己的想法,193小声回答:“潘多拉身上的金属是新型材料,不见密度一定比水大。”

“不管她密度比水大还是比水小,我就不信她自己过去了,还能把她的车也弄过去,她没车我们就能摆脱她了。”刘谦想了想其他可能,接着说:“就算附近有桥,她把车开过去了,那时候我们已经走远了,她也跟不上来了。”

193不明白刘谦为什么一定要尽快摆脱潘多拉,但是他也认同刘谦说的渡江能够摆脱潘多拉。

有了计划,两人也不着急跑了,原地休息,一人啃一条鱼干,等待时机。

潘多拉把车停在不远处,举着烤鱼在两人眼前晃了一圈又一圈。

刘谦不得不承认潘多拉的烹饪天赋,同样的鱼干,自己手上的干巴巴的,而经过潘多拉处理过的烤鱼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烤鱼的**实在太大了,刘谦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抓烤鱼。

刘谦用左手按住快要伸出去的右手,然后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才把要伸手的欲望强压了下去。

肚子里填了些东西,烤鱼也冷了,**降低了,刘谦终于松了口气。

潘多拉一直监视着他们,看得困了、累了就回车上休息去了。

入夜,刘谦看潘多拉的越野车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招呼193起来,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江边。

刘谦的游泳技术相当一般,又刚刚溺过一次水,对水有恐惧心理,193只能从后面抱住他的头,带着朝对岸游去。

燥热的盛夏即将过去,夜晚的江水略微有点儿凉,刘谦被193抱着,仰躺在水面上看着漫天星空,听着江水**漾的声音,他想起自己和193第一次见面,想起193信誓旦旦要杀了自己,想起自己邀请193回基地,想起自己和193一起并肩战斗,想起自己时刻算计193,想起自己和193一起在荒野上奔跑,想193救了自己好几次,想和193斗气,想193守着自己那么多天,想自己吃醋……

刘谦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僵尸爆发、家人去世之后,他觉得自己没有了喜怒哀乐,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已经成了行尸走肉,193的出现让他重新找到了感情,回忆这段日子,他能想起的事情都和193有关,心里满满的装地都是193这个人。

刘谦微笑着看着满天星空,心想,也许,可能,大概,我真的喜欢193吧。

江面很宽,193带着刘谦游了好久,好不容易才上了岸。

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面上,刘谦歪着头看着193,一直笑,一直笑,他有些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上193呢?

193被刘谦诡异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皱着眉看着刘谦,心想,刘谦的脑子真的坏掉了?想了想,193指着刘谦的头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疼?有没有发觉记忆有空白?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刚刚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刘谦来不及欣喜,他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眼前就有一个:单纯如此的193的思想里究竟有没有“喜欢”这种感情?

刘谦和193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都没有发现周围有无数赤红的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感染区”里的生活一天重复着一天,“伊甸园”里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民主派”一名元老忽然从三十八层党派大楼楼顶飞身跃下;第二天,另一名元老在家中开枪射杀自己的妻子、儿女,然后自杀;第三天,现任地球联盟副总统受贿舞弊案被披露,被最高法院立案调查并限制人身自由;第四天,现任地球联盟总统兰斯洛在在回家的途中发生车祸,昏迷不醒;第五天,“民主派”副主席,现任地球联盟国务卿艾瑞克临危受命,暂代总统一职。

艾瑞克暂代总统一职的第三天,兰斯洛病情加重,他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医院外面早已经被无数的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了稳定民心,艾瑞克面带微笑穿过记者汇成的人潮,一进入了医院笑脸就垮了,眉头皱得能卡住一只铅笔,兰斯洛的主治医生在电话里说,兰斯洛快要不行了。

艾瑞克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医生刚从里面出来,艾瑞克着急地问:“怎么样了?”

医生叹口气,说:“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不能肯定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也许一天,也许永远也无法恢复。”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艾瑞克问道。

医生看了看病历,说:“你可以进去看看,但时间不要过长。”

艾瑞克走进病房的时候,护士还在整理兰斯洛身边的仪器,看到躺在病**的兰斯洛,艾瑞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正是你好好发挥你的政治才能的时候,你怎么能这样长睡不醒呢?”

护士走了,艾瑞克的表情就变了,他不再愁眉苦脸,反而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艾瑞克远远地站在兰斯洛的正前方,没有说话,他在等兰斯洛苏醒,当事人如果昏迷不醒,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有乐趣了。

从艾瑞克身上飘出来淡淡地薰衣草香味儿,也许是这香味刺激了兰斯洛,过了十多分钟,兰斯洛终于恢复了意识,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艾瑞克看着兰斯洛微笑。

兰斯洛虽然醒了,但是嘴里插着呼吸机,无法说话,他看着艾瑞克的笑容有些不满,皱起了眉头。

“看见我笑不高兴吗?”艾瑞克继续微笑,说:“放心吧,你以后都看不见我笑了,你连我都看不见了。”

兰斯洛一愣,不明白艾瑞克的意思。

“那我说得更直白一些吧,我的意思是,你过几天就要死了,再也没有机会看见我,再也没有机会看见这个花花世界了。”看兰斯洛一脸的吃惊,艾瑞克有些得意地说:“你很奇怪是不是?撞车只擦破了皮为什么就陷入了昏迷?为什么我说你过几天就会死?”

兰斯洛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和愤怒。

艾瑞克换了个更轻松的姿势站着,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最错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艾瑞克停顿了一会儿,卖了个关子,才接着说:“你最错的事情是用亲情、用权势、用性命去胁迫谢忱洲这个疯子。”

“谢忱洲是个疯子,可是你比他还疯,你竟然想用一亿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地位和权势。”艾瑞克继续说:“所以你有今天是咎由自取。”

听到艾瑞克的话,兰斯洛很愤怒,可是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看到兰斯洛愤怒的样子,艾瑞克更加得意,他说:“我想想,你现在有什么疑问。”

艾瑞克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想到多少就解释多少吧,你第一个疑问应该是为什么你会躺在这里,为什么快要死了。”

“我早说过,谢忱洲是个疯子,你用亲情、用权势、用性命胁迫他,他怎么会放过你?你以为把他监禁起来就能远离危险、一劳永逸了吗?你错了,你身上的病毒早在十年前你监禁他的时候就放下了。”

兰斯洛的眼神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震惊。

“没想到他有这么高的技术吧?没想到他这么有耐心吧?谢忱洲能被他的父亲称为‘天才疯子’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事不关己,艾瑞克说得轻描淡写:“我不知道他给你放的什么病毒,我怕只知道这种病毒会让你死于肺炎,最常见的一种疾病,即使最好的法医也检查不出来。”

兰斯洛十年来潜心策划阴谋,用上亿人的性命来交换自己的地位,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看艾瑞克如此平淡的叙述一切,知道他有恃无恐,现在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期待医务人员能进来干预这一切。

紧急召唤的按键就在手边,可是兰斯洛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他想了想,让自己情绪达到亢奋状态,果然心脏、血压等指标纷纷上升,达到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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