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安阳侯如何祈祷,王氏的身子,还是受了重创,孩子没了,索性,大人还有一口气息在。
闫素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宛若遭晴天霹雳,疯了一般的朝着皇宫跑去。
还是元闵翔从后面抱住她,不住的安慰:“素素,你冷静点,乖,皇宫里这多远啊,你冷静点,来人,备车。”
考虑到元闵翔的伤口会扯裂,闫素素才镇定下来,脸色,却是苍白了一片。
坐上车进宫后,王氏正气息奄奄的躺在太医院的大**,双眸紧闭着,那本已经隆起了一个美好弧度的肚子,如今空空如也。
闫素素掩着唇,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闫丞相面色凝重的站在王氏床边,白雪也在,太医们正在外间给王氏熬药。
“爹,娘她,怎么会这样?”
闫素素转向闫丞相,颤着声音问道。
闫丞相不言不语,只凝着一张脸,眼眶边沿,有些红润,看得出,也是十分的悲痛,那个孩子,那个他心心念念盼了六个多月的孩子,没了。
取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当看到了,是个男丁,一个已经成型了的男丁。
心口压抑的疼痛,老在丧子的痛楚,让他出不了半句言语。
见闫丞相不语,闫素素转向了白雪:“白雪公主,我娘,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雪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闫素素气急,不由的提高了嗓音:“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白雪见闫素素误会了她,忙给自己解释清楚。
“那我娘,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是安阳侯,三夫人早上骗我说丞相大人让我带她来天牢,我信以为真,然后她说要单独问安阳侯几句话,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晓得进去的时候,她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白雪一口气将早上的清醒如实相告。
闫素素怔楞在了原地,完全无法思考。
“我娘,她假传我爹的命令,去……看过安阳侯?”
她启口,却发现,每一个字吐出,都是如此的困难。
“是,早上我还没起呢,她就在外头候着了,丫鬟后来说,她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做都不曾坐下过,后来她跪下求我,让我带她来看安阳侯,我问了是不是闫丞相同意的,她说是,只是丞相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带她来,所以只能来央我。我真的没想到,她是骗我的,如果知道,我不会带三夫人去那种地方的。倩儿作证,你的丫鬟倩儿可以作证,我当时说了,那种晦气的地方,孕妇最好不要涉足。”
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白雪知道,自己多少也要背负点责任,算是她错信了王氏,间接的害王氏丢了孩子,闫丞相丢了老来子,追究下去,她虽然是被蒙在鼓里的,但是何尝不是间接的杀了闫家的这个小公子。
这么一来,她和闫凌峰的婚事……她都想哭了,难道是好事多磨吗?一波未平一波为何又起了?
难道是她和闫凌峰缘浅分薄,今生注定无法在一起吗?
白雪想着,眼眶当真红了。
闫素素知道,这种事情,事关重大,白雪是不会撒谎的。
白雪不会撒谎,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她昨天那两个假设性的问题,引起了王氏的怀疑,从而酿就了这场悲剧。
闫素素懊悔之际,看着虚弱苍白的王氏,心里悲愤交加,转身往宗人府狂奔而去,怒气冲冲。
第七层天牢中,鞭抽打声音啪啪作响,让人心惊,闫素素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安阳侯胸前被烙铁烙的血肉模糊,双腿被打的露出森森白骨的模样。
看到闫素素的出现,已经虚弱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安阳侯,猛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里,满是询问和期望的看着闫素素。
闫素素是带着满腔怒火过来的,却在看到安阳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以及他那一双殷切期望的眼神后,一下子,心就软了。
“出去!”
用刑的狱卒闻言,放下了鞭子,退了出去,在门口候命。
狱卒一走,安阳侯就操着虚弱的声调,急切的问道:“我姐姐,怎么样了?”
这一声姐姐,叫的闫素素的心口,说不出的痛楚。
相认了吗?果然是她害了王氏,是她不该那般试探一个本就聪慧的女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闫素素压抑着火气,问道。
安阳侯扯了扯唇,想开口,却没了半分声音,闫素素注意到,他的嘴巴上,全是水泡,一开口,吐出的都是大口大口的血,触目惊心。
安定侯见状,忙制止了用力企图开口的安阳侯:“哥哥莫要再说话了,你刚被灌了滚烫的热水,必定是烫伤了嗓子,闵王妃,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滚烫的开水!!!
闫素素眉心一紧,莫名的心疼。
目光,从安阳侯的身上,转到了安定侯那:“谁下令用的刑?”
“还有谁,哼!”
闫素素知道了,肯定是闫丞相。
“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定侯看了安阳侯一眼:“这地上到处都是刑具,你也看到了,你娘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了。”
闫素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地上的杂乱。
从安阳侯对母亲的关心来看,就算安阳侯恨母亲人贼做夫,也断不可能谋害王氏,而且被如此捆绑着,根本就动不了身子,怎么可能撞得倒王氏。
闫素素明白了,王氏是不小心摔了,恰撞上边上一堆杂乱的刑具,伤及了小腹,流掉了孩子。
那满腔怒火,如今俱消散了下去,看向安阳侯,她眼底,盛满了怜惜:“我误会你了,娘很好,你不用担心,只是孩子,没了。”
安阳侯看到,安阳侯的眼中,落了一抹欣慰之色,只是满脸的伤痕,让他看上去如同个地狱恶鬼。
“我知道现在问不合适,但是下次见你,不知道何年何月,紫娜,你给了她一个痛快了吗?”安定侯问道。
闫素素目光回落到安定侯身上,道:“给了,你放心,我先回去了,娘醒来,会找我的,安……小舅舅!”
闫素素的一声称呼,让垂死状态的安阳侯,又恢复了一份生气,嘴角,勉强扯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笑容。
“告诉你娘,不要做傻事。”
他嘶哑着声音,艰难的开口。
闫素素楞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我知道。”
说罢,转身而去,临走前,对着狱卒道:“虽然此人可恶至极,但是皇上有令不能杀死,你们适可而止,不然我爹爹要惹上麻烦的。”
“是,闵王妃!”狱卒只当她是为了闫丞相着想,并未多想,看着安阳侯也被折磨的差不多了,他们也就不进去大刑伺候,随着闫素素走了出来。
回到太医院,王氏还在昏睡。
闫丞相,闫素素在王氏床边守候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傍晚时分,王氏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素素,救救其儿。”
“其儿?”闫丞相皱眉。
王氏这才发现闫丞相也在,一时慌乱,倒是闫素素,机敏的很,很快反应过来:“娘,其儿他和我们有缘无分,已经,已经……哎,娘,你好生调理身子,不要多想,你年纪并不大,若是想要,等调理好了,还可能再有一个其儿的。”
王氏忙顺着闫素素铺设好的台阶往下,眼底的无限伤痛,看到闫素素泪眼姗姗。
“其儿,没了?”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孩子的名字,虽然是假的,但是她的悲痛,却并不作假。
六月怀胎的孩子,从知道他的存在,就给了他万般宠爱的孩子,就没了。
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欣喜,都在一瞬间,化作了泡影。
小腹,空空如也,王氏的眼泪决堤,哽咽的喘不过气来。
闫素素忙抱住她:“娘,娘不哭,会哭坏了身子的。”
闫丞相蹲了下来:“我尽不知你都给孩子起好了名字,闫凌其,其儿,我们的其儿。”说着,也是老泪纵横。
一家三口,在太医院哭做了一团,直到天色转了黑,闫丞相因为皇上召见离开,屋子里,才只剩下了闫素素和王氏两人。
【这个孩子,总算被我写死了,本来是早该死了的,多留了几天!
我真残忍,简直就是侩子手!谢谢送我金牌,投票,和订阅,送礼物的亲,真的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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