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近朱者赤

关雎足足等了半个月, 才终于等到谢满庭把「诊金」给转过来。

并且,还打电话过来跟他致歉,说是他把他现在所有的流动资金给提出来,所以才花了点时间。

关雎有些被吓一跳, “那也不用那么多吧?!”

因为谢满庭这次足足付了一百亿的诊金, 除了公司股份和一些不动产, 关雎估计了一下,这差不多是谢满庭现在的全部身家了。

可谢满庭却说,“我觉得我的命值这个数。”

关雎顿时无言以对, “行叭。”

难道他还能反驳, 说谢满庭的命没那么值钱?“那我回头就转交给大师。不过我想他用不着那么多钱,大概都会捐掉。”

谢满庭对此似乎早有所料, “我也听说,修行之人因为窥探天机一般都会五弊三缺, 需要多做善事攒功德才能平衡一二。”

“我这么多年也没做过什么善事,算是为富不仁的代表。”主要是这些年他一心复仇,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戾气, 哪还有什么善意和爱心?

如今捡回了一条命,人就渐渐地从仇恨中清醒过来, 才惊觉人要学会感恩, “就当是让大师帮我做回慈善吧。”

他本来就打算死后把所有财产都捐赠出去的,如今没死,就当是感恩新生吧。而他自觉对社会没什么慈善之心,也就懒得去担那个虚名。

就像关雎那样, 数万兆的身家还不是以养父的名义全部捐赠了出去?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沾。

他自觉没有那个捐掉全部身家的魄力, 但也不能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 “不然面对你, 我都有点自惭形秽。”

关雎有些意外地挑眉,“所以是我,给你做了「坏」榜样?”

大多数的富人或企业做慈善,图的不就是个名声?他倒好,坦率自己为富不仁不说,还懒得去博个好名声。

谢满庭不否认确实受了他一点影响,“大概是、近朱者赤。”

关雎听得有些失笑,“你怎么不说,是近墨者黑?”

电话那头的谢满庭也低声笑了笑,“是黑是红都好,能求个心安理得就行。”

“说的也是。”关雎有心想问问那反噬结果如何,他有点怀疑谢满庭这事儿背后恐怕有姜家的影子。

但这毕竟是谢家的私事,关雎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倒是谢满庭又说,“对了,大师那里有没有平安符之类的卖?我这边还不怎么安生,怕又中小人的招。”

关雎闻言立马道,“这我不太清楚。怎么,你那边还有牛鬼蛇神的事儿?”

谢满庭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有些踟蹰地说道,“大师不是说,我这些年所遭受的病痛灾祸都会反噬回去吗?可我以为会遭到反噬的人,却一个个还生龙活虎,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就是大师说的话不灵,不存在所谓的反噬;要么就是给谢满庭画血阵的,不是他以为的表面上的敌人——比如他的渣父继母。而是潜伏在暗处、他所不知道的存在,甚至可能是他相信的人,那样就防不胜防了。

所以,谢满庭才想要一张护身符之类的保平安。毕竟对方玄学术法的手段,他一个普通人就算再警惕也防不住。

关雎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行,那我回头帮你问问。”

本来还以为,谢满庭这事破除了阵法,至少能看出些端倪。倒没想到,这事儿背后之人,藏得还挺深。

这倒是让关雎更怀疑跟姜家有关了,因为只有玄门懂术法之人才知道怎么遮掩应对反噬,普通人只会猝不及防表现出来。

如此一来,就算谢满庭不说,关雎也打算在谢满庭身上留个东西,好捕捉对方可能存在的后手。

谢满庭倒是一无所觉地道谢,“好,那劳烦你了。”

“没事儿,只是可能要过几天,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大师他去哪了。”其实是关雎不知道石南什么时候能给他买到符箓。

谢满庭一听有些担心,“大师他该不会回山上修行去了吧?”

那再等他下山,得何年何月?

“没呢 !这酬劳他不是还没拿?再说,”关雎顿了顿,突然投下一个炸雷,“他说我两位父亲本命不该绝,他们的死有蹊跷,他要留下来查清是怎么回事。”

谢满庭听得顿了好一会没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关雎这个私事话题,“你父亲的车祸,也存在玄门术法的痕迹?”

“大概吧。”关雎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我也不太清楚。”

谢满庭见此就不再多问,“那正好,我这边反噬的事情还毫无头绪,恐怕还需要大师帮忙。说不定,这两件事会有所关联。你父亲的事情过去已久,怕是不好查。回头我再查查我这边有没有反噬情况,说不定可以从我这边切入查到蛛丝马迹。”

关雎见他上道,满意地轻轻「嗯」了一声,“好,回头我跟大师说说。”

两人再客套了几句,正打算去图书馆查查民俗之类资料的关雎,就立马跑去宿舍问石南,买符箓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概是时间久了,石南一时间也忘了,“不知道啊!衍哥一直没给我回复。”

说着忙拿起手机发信息,“等下哈,我问问衍哥。”

这一等,就直接等晚上放学后,石南才收到姜衍的回复,“衍哥说他最近有事儿没空画符,现在只有五张,问我要不要?”

看完信息从手机里抬眼,问他对面的关雎,“要吗?”

“要!”关雎点头,反正他只是拿来研究学习一下,“都有什么符?”

“不知道,衍哥没说,我这就去拿。”石南说着就起身拎起外套要往外走。

关雎赶紧叫住他,“明天吧,都这么晚了,反正我也不急。”

“没事儿!”石南穿起外套,摆摆手笑道,“衍哥跟我们同一栋宿舍楼,就住在我们楼下,近着呢,我一会就回来。”

关雎闻言立马拿起桌上的手机,“那我把钱转给你。”

“行。”石南说着就走出了宿舍,然后还真的没一会就回来了,递给关雎五个小小的黄色三角形,“给。衍哥说分别是平安符、桃花符、鎭宅符、转运符、旺财符,看我是老客户又买得多的份上,一张都给我算了十万。”

关雎看他一副冤大头还美滋滋的模样,有些失笑地道谢接过,“辛苦了。”

“小事儿。”石南有些好奇地问,“关哥,你买这么多符干嘛?该不会是真的因为好奇,想要要拆开来看看吧?”

其实关雎是宿舍里年龄最小的,但关雎欺负石南老实人,说他都喊姜衍一个学弟衍哥,是不是也该喊他哥?

石南脾气好,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最重要的是,关雎确实比他成熟稳重能扛事儿,就是他爸提起关雎都要恭恭敬敬地喊声关总,所以石南喊起哥来毫无心理负担。

这喊了大半个月,倒也喊顺口了。

“哪能呢!”关雎不好表现得太过异常出格,把符都收起来,“我是准备送人的。”

“哦,难怪。”石南恍然大悟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才说得过去,关雎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符。毕竟有钱人啥都不缺,但一些健康平安却是朝夕难料的事,上层保险也比较安心。

正说着话,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是夏铭走了进来。

关雎和石南都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自从夏铭那过失杀人的事儿了结,赔了对方六十多万之后,身负巨债的夏铭更加勤快地找兼职做事了。早出晚归的,很少能看见他。

而且,以往他要是回来,都是踩着11点门禁回来的。甚至有时候,就直接在外面通宵干活不回来。可现在才刚9点多,所以关雎和石南都意外。

夏铭把背包搁在自己桌子上,满脸愁苦地皱眉,“新雇主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过失杀人的事儿,委婉地辞退我了。”

关雎和石南:“……”

之前夏铭在雇主家被警察带走,哪怕后来夏铭跟雇主解释了是怎么回事,雇主还是不愿意夏铭再教他家小孩了,说是怕影响不好。

原本这也没什么,夏铭清大学子的身份,要找份家教还是挺容易的。

可没过几天,他过失杀人的事儿不知怎么被流传出来了,在学校里偶尔被人隐晦地指指点点不说,还导致他好几份兼职接连被辞退。

关雎直皱眉,“这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石南连连摆手,“不是我!我可没对其他人说过一个字!”

夏铭倒是相信石南的,不然石南也不会借他六十多万的赔偿金,关雎更是率先提起不要往外传的人,他相信不是他这两位室友。

所以夏铭猜测,“应该是学校导师那边帮我处理事情的时候,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吧。”

关雎蹙眉沉吟了一会还是提醒,“虽然说,学校方面可能是无心之失。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要查清到底是怎么走漏消息的。因为我感觉你这事儿,是有人在故意传播扩散。”

这要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夏铭这事儿都特意压下来了,怎么还可能传到校外去?还偏偏是夏铭找到工作的雇主?哪有那么巧的事?

石南也神色严肃地重重点头,“今天中午我跟关哥在食堂吃饭,都好像听到有人在隐隐说你的事儿。”

夏铭听得也皱眉,“我在学校里跟人无冤无仇,怎么会有人这么针对我?”

“这有什么需要缘由的?”关雎倒是不奇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也一样。有人就是纯粹的八卦嘴碎,有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有人可能是要跟你竞争奖学金和保研名额吧?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最好搞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夏铭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回头我就问问导师,我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堵不如疏。”关雎又说,“现在你这事儿还是刚开始在学校里悄悄地流传,趁现在还没造成恶劣影响,我觉得不如直接让校方出一张公告,说明一下具体事实是怎么样的。”

“不然等这流言被传得魔化了,就算到时候学校里再澄清,你这名声估计也挽救不回来了,特别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他身上,关雎会这么做,所以他也这么建议夏铭。

“反正咱们没有做错事,没必要遮遮掩掩引人怀疑,不如坦坦****地站出来正面刚,免得给小人机会、鬼鬼祟祟地在背后使坏。”

石南也赞同点头,因为他也觉得这事儿夏铭真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倒霉了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夏铭沉默地思考了一会,“我回头跟导师和学校那边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背后使坏。”

他还是不太有勇气把这事儿给公开,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事儿悄无声息地压下去。毕竟,他过失杀人是事实。一旦被舆论定罪,那他的前途肯定会受影响。

“这样也行。”关雎尊重他的选择,毕竟他不是夏铭,出身不一样,不同成长经历养成的性格不一样,那处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反正你注意点,别小看现在只是同学之间在窃窃私语。要知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语能毁了一个人。”

夏铭感激地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说完这个事,关雎还想起来问,“对了,你要不要去飞跃集团实习?”

作者有话说:

贺洲:我呢我呢我人呢?我人没了?

关雎:继续绕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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