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如此军事会议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有个东花园,这里古树参天,花木连片,小桥流水,假山耸峙,是一个叫人赏心悦目的好去处。每天早晨阎锡山总是在五妹阎慧卿的陪同下,到这里散步谈心。
在园中的古树上,栖息着成群的乌鸦,它们白天到外面觅食,晚上在这里过夜,每天早上阎锡山到这里散步时,常常看到飞鸦在天上盘旋翱翔,发出呱呱的叫声。对这种景象阎锡山开始并不怎么满意,他曾请教一位道士,道士说,这叫百鸟朝拜。说得阎锡山心花怒放。
11月4日清晨,这个土皇帝在五妹的搀扶下,缓缓来到这里,准备接受百鸟的朝拜,不料却遭到了冷遇。上百只的乌鸦逃走了,逃得无影无踪,连一声鸟叫也听不见。看到眼前的景象,阎锡山暗暗吃惊,他想起道士的话:“若没有百鸟朝拜,太原气数尽矣!”道士没有明言,他说太原气数尽矣,实际是一种巧妙的说法,不言而喻是说他阎锡山气数尽了。尽管他这样想,但是阎锡山还想听到一种吉祥的解释,他回过头说:“五妹,树上的乌鸦怎么一只也不见了?”
“就是,我也感到奇怪,往日是很多的,今天怎么就不见了呢?”显然,阎慧卿没有察觉阎锡山的心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阎锡山仍不甘心,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咱们今日来晚了,那些乌鸦都飞出去了?”
“是这样长官,昨天傍晚,我在这里站岗,见乌鸦就没有回来,我也正纳闷呢?”一个卫士这样说。
听了卫士的话,阎锡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拉起五妹的手急急地说:“走,跟我回屋去。”
聪明的五妹这一次却误解了阎锡山的意思,她以为喜子哥半个月就没有跟她办过那事,现在刚刚起床,又要回屋。因而她埋怨着:“你这人,说急就急成这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住室,阎慧卿往**一躺,微微闭了双眼,她在等待那件好事。可是,过了一会,仍不见动静。她睁眼一看,见阎锡山正伏案写着什么,她叫着:“喜子哥,快来嘛!人家等你多时了。”
阎锡山来到床边,把一张字条放在枕边说:“通知以下人员,下午军事会议结束之后,立即向临汾撤退。”
阎慧卿撒娇使着性子:“我不嘛,我就要你……”
“别这样,这时候谁还有心事干那事。”
阎慧卿当然不信,她用手向阎锡山的要害部位抓去,果然不假,她喜子哥的那件东西软软的,缩作一团。
11月4日下午的军事会议,在一片乱糟糟的气氛中进行着。听着阎锡山的讲话和朱绶光念的作战计划,在座的将领们疑虑重重。朱绶光刚刚讲完,黄绍竑首先发言说:“太原是华北重镇,固守太原十分必要。但是,战区的作战计划还需慎重研究,究竟是以守城为主,还是以野战为主?”
朱绶光解释说:“依城野战的重点是野战,以野战支持守城,只有野战部队在外围阻击敌人,消灭敌人,太原才能巩固。即使敌人突破了野战阵地,直攻太原,也因为野战中消耗了敌人大量的有生力量,就增加了他们攻城的困难。”
对于这个作战计划,黄绍竑本来就有气,这么大的一次战役的打法,他作为战区的副司令长官,事前竞一无所知。他感到阎锡山太霸道,太目中无人。于是黄绍竑又毫不客气地说:“我认为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其一是,敌人正从娘子关、忻口两个方面步步紧逼,我们的部队还在撤退,时间太紧张,很可能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们部署未就,敌人就会兵临城下。其二是,前方退下来的部队,已经残缺不全,需要休息和整顿,若不休整,这些部队就无法再战。”
26路军总指挥孙连仲听了黄绍竑的话,深有体会地说:“黄副长官的发言非常正确,战区上午的作战命令,到现在我们尚未收到!我部第26路军,现在只剩下几百人了,已经向榆次方面转移,不可能执行占领太原东山的作战任务。据我所知,当前东线我军正在混乱中溃退,军队的建制都乱了,怎么集中,这样的部队还怎样阻击敌人?实在是太困难了。”孙连仲说完,双手抱着头趴在桌上,他想哭,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阎锡山一脸的不高兴,他强作笑颜说:“季宽兄,依你的说法,这样以来,岂不是让守城的部队受到严重的压力,太原城会过早地失陷吗?”
黄绍竑并不让步,他振振有词地说:“我认为,即使守城的部队遭受一些损失,以此换取多数部队的休整和恢复战力,也是值得的。”
“如今最迫切的事,不是哪个值得,哪个不值得。要尽快组织部队占领城外阵地,太原一失守,就什么也谈不上了。”阎锡山愤愤地说。
“阎长官,敌人已经逼近太原,我军正在败退,哪还有时间占领阵地?你应该知道,一个战役要有一定的准备时间,娘子关战役的教训还不惨痛吗?哪能在敌人追击、我军败退的情况下,再匆匆进行一场会战呢?”
阎锡山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黄绍竑说:“你还有脸提娘子关,娘子关失守,是你无能,我不办你,就是看你的面子了。”
黄绍竑没料到阎锡山会这样,他也红着脸说:“阎长官,你就是现在杀了我,我也要坚持意见,我要为*负责!”
阎锡山更是寸步不让地说:“命令已经下达,决不能更改,各部务必按指定时间,到达指定位置,临阵脱逃者,军法无情。”
阎锡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他来到院里,见夜已经深了,看看表,已是夜间11时。
赵戴文、朱绶光、楚溪春见阎锡山生气,便跟着出了会议室。不料阎锡山却说:“你们也出来了,好,咱们现在就走!”
楚溪春说:“这样不好吧,还没有宣布散会,屋里的将领还等着呢。”
阎锡山生气地说:“咱们走,不要管他们。”
几个人钻进自己的汽车,带着两卡车卫士,急匆匆离了长官部,出了南门,过了汾河桥一直向西南开去。
坐在汽车上,阎锡山仍然余怒未息地骂着:“***,这个黄绍竑打仗没一哈,说嘴倒是一套一套的。”
阎慧卿怕阎锡山生气,便劝解着:“喜子哥,这些中央军的大官会能跟咱一心?干脆撵走算了。”
“哼,撵他,这不便宜了他。我要叫他自己走,省得蒋介石怪罪。”
朱绶光与阎锡山同车而行,他回过头说:“在会上我征求卫立煌的意见,你猜他咋说?”
“他咋说?”
“他说黄副长官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阎锡山发怒了,他红着脸说:“妈的,他们都有理,就我没理。”
过了片刻,他又说:“不管怎么说,卫立煌来晋带了个14集团军,忻口一仗人家是守住了,还不能和那个姓黄的一并看待。”
阎慧卿理智地说:“还是喜子哥说得对,现在的山西,还离不了人家卫立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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