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燕舞空张开双唇,想要用牙齿咬断韩独古的舌尖。

韩独古早已看出他的企图,他单手向上,粗暴的按住燕舞空的下颚,逼迫他张开双唇方便自己尽情的品尝他的味道。

口液流下唇边,燕舞空动弹不得。他气愤的举起双手要攻击,反倒被韩独古压得更紧,甚至让他感觉到韩独古下流的欲望正缓缓的肿胀。

「放……放开……」

燕舞空又气又怒,他用力反击,却只是让两人的身体更紧密的贴合。

韩独古吻得更加放肆,他抓住燕舞空的腰身,奋力一顶。

燕舞空全身一颤,因为韩独古硕大的火热正摩擦着他的下半身,那异样的感觉让他奋力扭动起来,只想脱离此刻的危机。

「我知道你这些年来独守空闺,还在等着我。」韩独古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喃,语调软得就像是包着剧毒的糖衣。

燕舞空脸色一变,僵硬的怒斥:「你这无耻之徒,我恨不得你死!」

「我若是真的死了,岂不是没人安慰你晚上的寂寞?」韩独古低沉如醇酒的嗓音,发出低沉软绵的笑声。

那笑声让燕舞空更感羞辱,恨不得挖出他的心,看看他的心肝是红是黑?

「放开、放开我……」

燕舞空奋力的挣扎,韩独古却故意在下一刻就放轻力量,让他因为挣扎得太过用力而结实的撞上厚墙,传来砰的一声,看来一定非常疼痛。

「哈哈哈……」韩独古朗声笑了出来,「干什幺这幺激动?我很愿意放开你的,倒是你,别硬缠上来。」

「住口!」燕舞空的后背因为用力撞上墙壁而疼痛不已,秀丽的脸庞涨红,疼痛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

韩独古用两只手搭在墙上,将燕舞空包围在墙壁跟他结实的躯体中;虽然没有再度碰触他的身体,但是威吓的意味不言而喻。

「燕家近来亏空不少,听说只剩布行、古董店、当铺有点赚头,我也刚好想将我的江苏丝绸运上来卖,你想不想跟我合作?」

「死也休想。」燕舞空瞪他一眼。

韩独古轻笑,「话何必说得那幺早,我知道你对生意上的事都不甚精通,但是你用的家具、摆饰,身上穿的衣服、配饰,颈上戴的玉饰、珠宝,手上戴的戒指、美玉,全都堪称一绝,就连京城对玉石、服饰的老行家,在你面前也不敢自夸,不如我们来合作吧。」

「我说过了,死也休想!」

「连话也不想听完,就说休想,难不成你就这幺讨厌我吗?」韩独古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燕舞空推开他,「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韩独古抓住他的肩,「舞空,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难道你连这点面子世不给我吗?」

燕舞空扯开他抓住他后肩的手,冷冷地道:「我们不是青梅竹马,记清楚了,我是少爷,你是仆役。」

说完话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头拾得高高的,腰身直挺,一阵暖风袭来,吹得他身形毕露,露出姣好的曲线。

韩独古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绽出算计的笑靥,「屁股扭得这幺漂亮,还说不想我?真不知是想骗谁。」

「表哥,你回来了,你的脸色怎幺那幺难看?」

洪芬秀幼年丧父,未到十八,娘亲又过世,顿时无依无靠,燕舞空的爹便将她这个外甥女接来同住照顾。

她在这里住了二年多,习惯了燕家的富豪,也习惯了京城的繁华,燕舞空的爹去世之时,她还唯恐燕舞空会不喜欢她住在这里,但是燕舞空并没有赶她,还是让她这个表小姐住在燕府。

当然也有人说他们孤男寡女同住一府,可能是燕舞空对她有点意思,因为她长得秀丽标致,是个美人儿。

燕舞空长相文雅,说得上是翩翮佳公子,他并未勤走花楼酒馆,行事端正、不近女色,家中放着这幺一位妙龄的俏丽表妹,不正代表他也有点意思吗?

「没事,我只是累了。」

洪芬秀轻道:「那我叫下人端茶上来,让你润润口。」

「不用了,我要回房去休息一下。」

洪芬秀失望的看着燕舞空的背影,燕舞空对她并没有不好,不过燕舞空对任何人都不太表露感情。

他一直对她持之以礼,说不上亲热,但也不至于太过冷淡;她虽自认自己蕙质兰心,但连她也抓不准燕舞空的脾性。

而且最近几个月,燕舞空的脾气越来越阴阳怪气,她只知近来燕家的家业大不如前,一位姓韩的商人名声响彻京城,她却从来没听过燕舞空说过关于这位韩姓商人的事,只听过他怒骂掌管营生的掌柜,隐隐约约提起过韩姓商人的名字。

但是若是问起府内的旧仆这位韩姓商人是谁,又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说,只是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洪芬秀虽觉得怪异,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燕舞空一进入房内,脱去了外衣偏头查看,他左边如玉般白皙的肩膀上犹有几道指痕,可见韩独古抓住他的力道有多大。

他伸手去摸左边的肩膀,那指痕的形状比他的手大。

韩独古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男子,再也不是往日任人欺压、任人宰割的下等奴仆了。

一想起韩独古暴力似的亲吻,燕舞空就忍不住用力的擦拭嘴唇,但是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韩独古的温度。

「可恶,你究竟是回来做什幺?」

燕舞空一拳敲向桌子,愤怒的低吼,却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少爷,这是这个月的帐本。」

燕家的大掌柜频频拭汗,纵使现在的天气并不太热,但汗水却湿透了他整片背脊,尤其是燕舞空在看帐本时,他连气都不敢多吭一下,就怕惊扰到燕舞空。

燕舞空翻过了几页,越翻越快,到了后来,拿着帐本的手微微发抖,终于忍不住摔开帐本怒骂。

「这是怎幺一回事?这个月的营收全都挂零,为什幺全都挂零?」

「因为店里的伙计人心不安,无心在生意上,大家都说……都说……」

大掌柜偷瞅燕舞空一眼。

燕舞空长相美艳,最恨的就是人家鬼头鬼脑的盯着他看,他声色俱厉的喝问:「说,大家都说什幺?」

「韩独古少爷想要做珠宝、古董、当铺、布料的买卖,有经验的这些伙计都吃过韩独古请的饭局,大家都说韩独古比少爷会做人,而且又尊重他们,几个有经验的老师傅,也似乎想转到韩独古那儿去做事,就等着他的店面开张。」

一听到伙计们拿他跟韩独古相提并论,燕舞空气得全身发抖。

「他们只是嘴巴说说,况且古董、布料这种生意,也不是说做就做,他拿什幺货来卖?」

「少爷,当铺是讲生意的信用,不会低估高卖;古董谈的是货色,韩独古虽未有门面,但是商场上的传言甚嚣尘上,他们都说韩独古想要涉足这些生意,谁不知晓这是燕家生意的命门,他们说古家婚宴上,见过他跟少爷您在谈这一件事,也听过他与风家谈过,就不知道他想选谁?」

风家是京城里另外一间商号的拥有人,他们也做古董、当铺生意,只是没有燕家赚钱,没有燕家大;但若有韩独古的大笔银子投入,可能又会变成不同的局面。

「至于布行,他原本做的就是江南丝绸的生意,我们布行虽有丝绸,但是利润高、价格贵,市面上早已有人放话说,等着韩独古将货从南往北卖,到时丝绸一定比我们卖得便宜,所以布行近来的生意大受流言影响。」

「那也不至于全部挂零。」

「挂零是因为韩独古向达官贵人散布谣言,说他有更新的货色,所以大家都在等他把货往北卖。」

「他到底想要干什幺?」燕舞空气得连连拍桌。

大掌柜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提出建言。

「少爷,情势比人强,韩独古弄了条商街,大家把他的能力说成了十分,他说的话人人敬重相信,达官贵人更是恨不得能往他那儿拨些钱儿,然后每年拿些利银;眼见燕家的生意越来越不行,不少人还说燕家的生意就到这一代而已。」

「给我住口!」燕舞空拿起帐本摔在地下,「你是在说我无能吗?」

大掌柜辅佐了燕舞空的爹几十年,他不是说燕舞空毫无生意头脑,而是燕舞空守成有余,开创不行,韩独古又频频攻击燕家的赚钱营生,再这样下去,燕家迟早会走上穷途末路。

「少爷,我知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韩独古以前虽是家中小奴仆,但若是被外人知晓,我们竟被一个往日的奴仆给逼得走投无路,生意场上节节败退,简直会笑掉他人的大牙。」

大掌柜越说越激动,唯恐燕舞空听不进去他的金玉良言。

「少爷,商街可以不要,布行可以不赚钱,但是燕家的古董跟当铺,不能失去啊!燕家靠的就是这两样的名声在京城起家的,我们可说是老店中的老店,若是连这两样都被韩独古拿去,燕家就再也不可能在京城立足了,也等于是燕家已经颓败,九泉之下的老爷会多伤心啊!」

燕舞空心一凛,燕家的古董跟当铺相当有名,他爹对古董、宝玉的监识虽好,却是不及他从小的见识非凡。

京城里的名人也都知道燕舞空身上挂的,戴的,全都是难见的精品,这也是为什幺韩独古会跟他谈合作的原因。

「少爷,若是合作可以让燕家声势太好,那为什幺我们不合作呢?难道要白白的把韩独古的大把银子往风家推吗?风家崛起,就等于是我们燕家没落啊。」

燕舞空皱紧眉头,他不太有生意头脑,只懂个大概,但是古董、珠宝的确是他的最爱,若让燕家的古董、玉石店落入他人的手里,他也不愿意。

大掌柜见他不再发火,才苦口婆心说下去:「少爷,韩独古对外也不声张他曾是我们的奴仆,怕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声誉有损,所以他对外也从没说过燕家的坏话。少爷,我们若与他合作,燕家里子面子都有;若不合作,只怕我们什幺都没有。」

燕舞空紧皱的眉头狠狠蹙紧,要他去跟韩独古示弱,光是之前那段往事,他根本就做不来。

「再等一个月看看,也让我考虑一个月。」

大掌柜不敢相逼,毕竟他还是主子,只好收了帐本,弯腰退下。

一个月后情况并未改善,韩独古要与风家结盟之说在大街小巷传言,在燕家店里工作的伙计,若没签约的,已走了一半,大多往风家那里而去,京城纷纷传言燕舞空快要经营不下去。

这种恶评的风声这幺大,当然更加没有人上店面来。

而且燕舞空向来高傲、冰冷,跟不少人结下梁子,所以幸灾乐祸的人多,背后造谣的人更多,一时燕家仆役也有不少人想要离开,逼得燕舞空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

桌子上摆满珍奇异宝,都是燕家古董、玉石店里最上好的极品,大掌柜一一放在桌上,让燕舞空检视。

「少爷,您觉得哪一样当作见面礼最好?」

燕舞空随手比着鸡蛋大的红宝石,「就这一样吧。」

大掌柜小心的包好,放进锦盒,小声恭敬道:「我已经请人送过书简给韩少爷,说我们这个时辰要拜访他,少爷,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

燕舞空起身,情势已经坏到让他就算不想向韩独古低头也不可。

而大掌柜对韩独古也从连名带姓,改成了韩少爷三个字,似乎已经明言了燕家必定得向韩独古低头的事实。

韩家买下一座落魄官吏的豪宅,虽然买时破落,但是经他重建,已经变成韩独古在京城的别馆,建筑金碧辉煌。

燕舞空走进去后,却啐了声:「庸俗。」

大掌柜也听见自己的少爷说了什幺,脸色稍僵,来带路的小仆也听见了,他怒目看向燕舞空。

「你若嫌弃,尽可早早回去。」他童言稚语说得十分大声,若不是韩家总管要他噤声,只怕他还会说得更多。

大掌柜轻拉燕舞空的袖子,「少爷,我们有求于人,求您不要生事了。」

这也是为什幺燕舞空人缘不好的原因,他说话心直口快,表情又冷,纵然没有恶意,但光是那张脸冷若冰霜也足以令人误会;若是他又有心挑衅,只怕更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悦。

「说的是实话,还怕他什幺?就算韩独古在我面前,我照样这样说。」

大掌柜不敢再说话,怕他又有更多不识相的话说出口,只好捧着锦盒往厅里前进,一方面却已经明白此行不可能有成果的。

因为少爷目空一切,韩独古没必要受气,更没必要一定要跟燕家合作,少爷这样给韩独古难看,虽然面子好看,但是里子已失,燕家就要倾颓,又有什幺好得意的。第三章

走进厅堂,韩独古已经坐在厅里的主位等待。

大掌柜向来在店里忙碌,从未见过在燕家为奴的韩独古,因此直到此刻才见到韩独古这个人。

韩独古轻轻挥手,带路的总管跟小仆也离开厅堂,青衣小婢送上香茶,燕舞空才暍一口,就已经喷了出来。

「这是什幺烂茶?香味就像女子故意搔首弄姿,难暍死了。」

大掌柜并不觉得茶有什幺不妥,只觉得香气过浓,他以为燕舞空是专门找砸,吓得脸色一黑,差点腿软。

看来今天谈合作的事非但不可能,可能还会被主人给赶出门。

韩独古听燕舞空说得难听,但也没当场脸色大变,只是淡淡地道:「吩咐总管,告诉管货的茶商,竟拿这种烂茶来骗我,还想跟我做生意,教他先骗得过燕家少爷再说,再送新茶过来。」

又送上新茶,大掌柜觉得清香扑鼻,燕舞空放下茶碗又开口了。

「难道你只有这种烂茶招待客人吗?」

「这茶有什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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