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之所以说咱们这一仗打赢了,是因为通过此次战斗,朕摸清楚了热兰遮城的防御力量,以及火炮分布情况。”
李存明说着,招手让施琅和杜琛走到身旁,指着一张简略的热兰遮城图给他们看。
这一张地图是锦衣卫探子在这几天仓促画出来的,说不上精细严密,但大致勾勒出了热兰遮城的轮廓,主要建筑都包括进来了。
李存明拿着一支朱笔勾勾画画,很快标明了城中各个堡垒火炮配置情况,道:“热兰遮城分为上下两城,共有六座棱堡,四座半圆堡,在城堡南方制高点还有一座独立的碉堡炮台。朕通过炮声判断,粗略一算,城中至少有八十门红夷大炮。”
“不错,臣也是这么判断的。八十门红夷大炮兴许还说少了呢,热兰遮城是荷兰人在东番岛营建的第一座城池,也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下了血本啦!”施琅道。
“那就满打满算,算他们有一百门红夷大炮吧。一百门红夷大炮哪,太阔绰了!朕的水师军中只有四十门,火力确实处于劣势。”
杜琛道:“陛下,您现在知道为何我们葡萄牙人一直被荷兰人欺压了吧?这些年以来,荷兰人太强大了,难寻敌手。”
李存明笑道:“那是在此之前荷兰人没有遇到朕,如今朕来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作一山更比一山高!蕞尔小国,如何与天朝上邦相提并论?”
“朕方才损失了三千兵力,难道是来送人头的吗?不,朕是用三千士兵的性命摸清楚了城中火力分布情况,并且找到了热兰遮城致命的弱点。这三千士兵牺牲了,可朕不会让他们的鲜血白白流淌的!”
施琅急忙问道:“陛下,热兰遮城的弱点是什么?”
“就是南边这一座独立的碉堡炮台!”李存明食指重重戳在图画上。
他所说的,便是乌特利支堡,这一座碉堡处于制高点,独立于整座城池,配备了12门红夷大炮,可谓是热兰遮城最重要的防御工事。
李存明扫视施琅和杜琛一眼,问道:“你们说要是我军拿下了乌特利支堡,会怎么样?”
杜琛眼睛炯炯有神:“那就相当于打掉了热兰遮城的门牙,我们占领了南边制高点之后,热兰遮全城都会暴露在我们的炮火之下!”
“可乌特利支堡如此坚固,又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如何攻破它呢?”施琅提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李存明眼露冷光:“仰攻乌特利支堡当然万分困难,可要是我们在它附近修建三座炮台将其包围,与它对轰,又会如何?”
“哎呀,此计可行!”施琅兴奋地跳了起来,迫不及待道,“陛下,臣这就马上实施这个计策,派出士兵们抢修炮台……”
“施将军,要修炮台是不是该有建筑材料?岛上多细沙、岩石,却缺少粘合剂,朕打算派出一支船队到高雄等地去,从高山族手里购买几船糯米和红糖,用来修筑炮台。其实要是能从佛山运来水泥最好不过,但那样太耽误时间,只能因陋就简了凑合着来吧。”
施琅领命而去,亲自带上五艘战船,风风火火去了高雄。
李存明则一边耐心等待,一边命令杜琛带着人收集沙石。士兵们热火朝天忙碌起来,三天后,采集了许多船的沙石和牡蛎壳,就等着施琅船队运回糯米和红糖了。
这一天下午,风云突变,天上竟然下起了冰雹。东番岛都能下冰雹,可见小冰河时期气候的恶劣。
中军帐内,陈圆圆和李香君围坐在火盆前,烤着火,听着冰雹噼里啪啦打在帐篷上。
李香君忧郁地看着火苗摇曳闪动,神情悲悲戚戚,她想起了与柳如是相依为命的日子,眼里又要落下泪水来。
她喃喃道:“柳姐姐,自从你离世之后,我仿佛离群孤雁,又如水中浮萍。终于,这个世界对我打了烊……”
嚯,又来了,这该死的网抑云!李存明皱起了眉头。
陈圆圆急忙说道:“香君妹妹,我们来下棋吧,好不好?陛下教了我一种新的玩法,叫作五子棋,又简单又好玩,你很快就能学会的。”
两人坐到棋盘前,下起棋来。果不其然,李香君很快学会了五子棋,兴趣勃然下得不亦乐乎。
李存明冷眼旁观,只见李香君越来越专注,身体渐渐俯下去。她胸有丘壑,喷薄欲出,几乎完全托在了桌子上。
天哪,真是个有容姐!
与李香君傲人的胸部相比,陈圆圆和黑牡丹都要自愧弗如。李存明忍不住想,李香君要是穿上比基尼,会是什么景象?
李存明情不自禁站到李香君身边,扫了一眼棋盘,笑道:“李香君,往这个地方落子。”
李香君闻言,落了子后拍手而笑:“哈哈,圆圆姐,我赢了!”
陈圆圆没好气瞪着李存明:“观棋不语真君子!”
“朕从来没有自诩是个正人君子。”李存明哈哈一笑,耸肩道,“陈圆圆,你要是不想接着下,换朕来,反正朕今天闲来无事,陪一陪李香君。”
李香君脸上发红,陈圆圆看一眼李存明,又看一眼李香君,顿时恼怒道:“好,那我走,让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香君妹妹,你可小心些,别上了昏君的当!”
“哟,又打翻醋坛子了,好酸!”李存明笑得无比畅快。
就在此时,夏完淳走进帐内道:“启禀陛下,揆一派来了使者,说是要与我朝和谈。”
“喔,揆一坐不住了吗?”李存明摸着下巴,点头道,“让使者进来,朕听一听他有何话说。”
荷兰人使者来了,还带着两个随从,他们毕恭毕敬向李存明行礼。
使者还没有开口说话,李存明瞟眼看见杜琛在帐子外探头探脑打望,立即明白了杜琛的心思,招手让他进来。
杜琛见到荷兰人使者后,怒目而视,手按剑柄。
“杜琛,你是不是担心朕与揆一和谈,违背了咱们以前的协议?”李存明问道。
“陛下,我确实有此担忧。”杜琛倒是坦诚直白。
李存明哈哈笑道:“放心,朕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嘴里这么说,眼睛却看向陈圆圆。陈圆圆听出皇帝话外之音,霎时间脸红起来,又觉得心里莫名的温暖。
“这个使者来到帐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朕也不想听他聒噪。杜琛,给他们点教训吧!”李存明挥挥手。
“多谢陛下!”杜琛眉开眼笑。
他叫来十多个手下,立即把使者的两个随从乱刀砍死,又割了使者一只耳朵。
“滚吧,你们荷兰人嚣张的日子就要过去了,以后少在我们葡萄牙人面前耀武扬威!”杜琛怒喝道,觉得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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