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宏的夫人有些奇怪,道:“只是定亲,搞这么隆重做什么,靖王的生母又不在,还让我们这些妇人也去。”
俞宏没有意,说道:“只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而已,没有几个,算不得隆重,去就去吧,靖王没有生母,不是还有皇后呢么……”
说完他便出门上朝去了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俞宏今天上朝就感觉正常得多,骆寰初没再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自己,按部就班地和大臣着商议着政事,朝散后又照常把他们几个比较重要的大臣留下继续讨论一些疑难政务,中午干脆还让他们在宫中吃的午后。
饭后又磨蹭了一会,就到定亲宴的时候了,裕国公也带着夫人进到宫里,其他官员和家眷也都陆陆续续来到,包括俞宏的夫人,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甚至直到晚宴开始他都没觉察出有什么异常,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时候本应身为主角的骆凤泽却在宫里悄悄忙碌着。
他把自己府里的侍卫和父亲的几个信得过的侍卫集中到毓盛宫里,然后找了一个宫女去向俞明术报信,说他的母亲突发疾昏倒,现在正在毓盛宫中救治,让他立刻进去看看。
俞明术当时就急了,母亲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发病呢,于是他想也没想,带着两个亲兵直接来到毓盛宫。
宫门口有两个太监守卫,其中之一就是骆凤泽的贴身太监安平。
见俞明术要带兵士要进去,安平说道:“俞将军,您还是自己进去吧,皇后和其他夫人也在,您带人进去肯定会冲撞了皇后。”
俞明术向院里看了看,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他虽然心里稍微有些奇怪,但是太过担心母亲也就没有多想,摆了摆手让那两人留在门外,自己大步走了进去。
毓盛宫的房门关着,窗子也没有一扇打开,俞明术走到门前想推门进去,可是在手搭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忽然警觉,站在那里久久没去推门。
可是他现在有所感觉已经晚了,他身后的东、西两厢里突然闯出十几二十个侍卫,呈半圆形包抄在他身后,把他的退路切断。
而这些人出现的同时,俞明术面前的屋门也突然被人撞开,里面又冲出五六个侍卫。
俞明术大惊失色,前后左右慌乱地看着。
这时候骆凤泽才从包围圈的后面出现,冷哼着说道:“哼,俞将军还真孝顺啊,听到母亲生病立刻赶来,只可惜……只孝不忠晟国也不能容你!”
俞明术心知情况不妙,搞不好真是像父亲猜测的那样,自家的根底已经被皇家摸到了,可是他却仍然在装傻,慢慢回去过去,假装茫然地说道:“靖王?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末将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
“得罪?得罪是肯定得罪了,但是不只是我,而是整个晟国!”
骆凤泽说着挥手朝侍卫位叫道:“上,皇上有旨,拿下叛贼俞明术!”
俞明术毕竟是武将,哪能轻易束手就缚,飞起一脚把最先接近他的那个侍卫踹开,再次朝骆凤泽叫道:“靖王!你这是要做什么,末将可是御林军副统领,您这样无缘无故捉拿,末将不服!”
“不服?你们父子又何曾服过大晟朝,你们服的只是宁国而已!你们几个一起上,定要把这叛贼生擒活捉!”
“靖王,你公报私仇,我不服,我要见皇上说理去……”他一边拼命反抗一边朝门外叫道:“你们两个看什么,还不快点进来帮忙!”
他的那两个亲兵还没搞清什么况且,真以为是俞明术哪里得罪了靖王,靖王在带人围殴,两人迈步就要进来帮忙。
这时站在门口的安平大声朝两个叫道:“站住!俞明术父子勾结宁国意图谋逆,皇上派靖王抓捕,你们两个若敢进去就与逆党同罪!”
两个御林军这才清醒,里面要抓俞明术的可是靖王、皇上的三儿子,别说还有谋逆一说,就算不是,难道自己真能进去和靖王作对?除非疯了才会那样。
想着两人又停下脚打算离开,但却再次被安平叫住:“你们两个不准离开,若敢回去报信,格杀勿论!”
这两个人想了想还是没敢远走,躲到门旁去装起木头桩子。
俞明术虽然有两下子,可是毕竟只有一人,哪抵得住二十来个侍卫轮番进攻,没过多久便体力不支,虽然最后把刀抽出来拼死抵抗,可却还是被人在脚上砍了一刀,跌倒在地上被侍卫们围上捆了起来。
抓到俞明术之后骆凤泽派人在这里看押,然后自己带人来到定亲宴上。
宴会上众人喝得正高兴,俞宏还在向骆寰初祝贺,恭贺靖王的定亲之喜。
这时候骆凤泽却进来了,来到殿中一句话不说,只是朝父亲点了点头。
正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应付着俞宏的骆寰初知道儿子那边事成,脸色实然一变,把手里的酒杯向桌上一扔,叫道:“来人,把俞宏这逆贼给我拿下!”
他这一声实在太突然,君臣们一时都没能听清,捏着酒愣愣地看着,不过暂时却没了声音。
埋伏在大殿两旁的侍卫们却早得了吩咐,呼地一下便冲了出来,把俞宏从桌案后头拉出来绑了起来。
突然发生这一幕,在场的众大臣都吓傻了,呆呆地看着,直到骆寰初吩咐太监把筵席撤下,众人才惊慌地起身站到两边。
俞宏却没像俞明术那样挣扎,一来他没有那个本事没那个体力,再者他心里已经清楚,骆寰初这果然是在向自己设计,一国皇帝费这么多心思对付自己,哪是凭一臂之力就能逃脱的。
定亲宴不只群臣参加,太子骆允泽也在其中,见到俞宏被抓,他还不明所以,惊愕地问道:“父皇,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抓俞大人?!”
骆寰初指着他叫道:“孽障,给我给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往来甚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宁国的奸细!混在我朝中几十年的奸细!你竟然和这种人来往,你、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奸细?!”
骆允泽也懵了,心中暗想父皇是不是搞错了,在朝中效力几十年的大臣,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奸细。可是见父皇如此暴怒,他暂时没敢说话,牺牲一个俞宏事小,让父皇对自己有意见可是大事,究竟怎么回事,还是看明白了再说吧。
他在这里看着的时候,俞明术也已经被押了过来,甚至就连和皇后及命妇们饮宴的俞宏夫人也被押了过来。
看到妻子和长子都被抓,俞宏的心算是彻底凉了,心想担心来担心去,结果还是这样了,可恨自己事先已经有所预料,却还是这样疏忽大意,自己和长子都被骗进宫来落网,只剩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儿子,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骆寰初见他一言不发,问道:“俞宏,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已经知道朕事情败露了?!”
俞宏虽然心知肚明,可还是抱着最后丝希望装傻道:“皇上,老臣实在不知道皇上这是做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好败露的,老臣只是觉得心寒那,为皇效力已经有二十多年,皇上却说抓就抓、说绑就绑,还说什么老臣是叛逆,老臣、老臣实在冤枉!”
“哼,冤枉?有几个人让你见见,估计你见了之后就不会觉得冤枉了!”说完朝骆凤泽说道:“靖王,把俞威和吴凯带上来,还有俞宏派出去的信使!”
俞宏一听脸色瞬间惨白,知道这下全完了,不说俞威和吴凯是否能指认自己,单是信使手里的信就够自己死罪了,更何况俞威和吴凯被捉,那么秘三营和秘四营肯定也被发现了。
骆凤泽领命出去,不多时带着侍卫把俞威押上来,而身为降将的吴凯却是自己走来,俞宏前几天派去找俞威的信使正是被他抓获,昨晚才押到京城送给骆凤泽,所以今天便也一起上殿作证了。
人押上来之后骆寰初让他们把俞宏的所作为说了一遍,又把俞宏的几封反信和穆兆延写给他的秘信交给众臣传阅。
被蒙在鼓里的一众大臣们这才知道,原来与自己共事了多少年的同僚、上司,竟然是宁国奸细,震惊之余也在痛恨,俞宏自己造反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来从前与他有过交往的人必然会受到连累,就算不丢官罢职,以后肯定也是升官无望。
不只他们,就连俞宏的夫人嫁给俞宏三十几年,为他生儿育女,却也直到现在才知道丈夫竟然是宁国奸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还是口口声声地问俞宏:“老爷,老爷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我们都是晟国人!皇上弄错了是不是?”
人证物证俱在,俞宏已经无可抵赖,明知道无法活命,愧疚地低着头说道:“夫人,我对不起你,我、我真是宁国人啊!早在十几岁就被派到晟国来,我、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和儿子啊!”
骆寰初见状问道:“俞宏,你承认了是么?我大晟朝高官厚禄养着你,结果却养了一只白眼狼!如果不是被秦昭凑巧发现揭穿,恐怕我大晟朝还真要毁在你手里!”
俞宏垂头丧气,站在那里面若死灰一句各方面也不说,拉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一切都尘埃落定,骆寰初吩咐道:“来呀,把他给我押入天牢,待其他党羽缉拿到案后一并斩首!”
这次不再用骆凤泽的人动手,大理寺的官员便接手办理了,一面张罗着押人,一面张罗着派兵马去俞家再捉拿俞明甫及其他家眷。
这时站在群臣前头的太子骆允泽却突然跪倒,叫道:“父皇,儿臣请罪!儿臣愚昧,示能及时察觉俞宏的野心,反而喻他为师,时常向他请教国事,儿臣痛悔不已,为了表示儿臣的悔之心,儿臣请旨监斩俞宏一家及其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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