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世传奇 119冰释前嫌
“后来呢?”见阿卡不再说话了,阿兰战战兢兢的问道。
“后来……”阿卡苦笑道:“我和爷爷回到了镇上,按照爷爷的说法,描述了被狼群围攻的经过,爷爷还大肆渲染了我如何勇斗狼群的事迹,从此,我便获得了家族第一勇士的称号。”
络腮胡子叹息道:“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传说中的鬼域离我们并不遥远,那片禁区,我好几次几乎都没忍住,想进去看过究竟。”
阿卡道:“但你最终没有进去,你不是怕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而是你害怕被家法处置。爷爷回来之后,本来想请老族长立族规,禁止所有族人进入那片丛林,但又想那始终只是我们阿依娄一系的事,张扬开去反而不好,因此才在我们族系内部定家法,现在看来,这个做法的效果很好。”
何立天突然问道:“阿卡,关于石头堡的事,你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吗?包括额那朵儿?”
阿卡叹息一声,“我一直守口如瓶,可是有一次在朵儿面前说漏了嘴,跟她说起过石头堡,但并没有告诉她怎么去石头堡,也没告诉她石头堡吃人的事。”他突然连连苦笑着,说道:“也许就是因为我说漏了嘴,违背了我当初的誓言,所以朵儿才会离我而去吧。”
张晓晓对何立天问道:“你对阿卡的话怎么看?”
何立天道:“我相信阿卡,我也相信他的话。”
张晓晓道:“那你也就是相信人吃人的事,相信鬼域的存在了。”
何立天道:“我不敢相信,这太残忍了。不过世上的事,并不是我们没有亲眼见到就不存在。我们没看到的东西太多了……”
李朝东插了一句话,说:“我不是不相信阿卡,但我有一个疑问想问问阿卡,请别介意。”
阿卡道:“你问吧。”
李朝东道:“刚才你说的这些事,包括今日我们所走的这条路,为什么会只有你和你的爷爷知道呢?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吗?”
络腮胡子道:“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吧。在灵隐镇,分为几大族系,除了被选举出来的族长之外,其他族系的头都称为寨老,当日我们称阿依娄寨老为族长,是因为阿依娄族长资格老,德高望重……”络腮胡子说到此,看了看阿卡,阿卡满脸涨得通红,显然是络腮胡子的话,无意间让他想起了阿依娄的所作所为,刺到了他的痛处。
络腮胡子自知说漏了嘴,立即改口道:“我们每一个族系,在灵隐镇都自成一股势力,都有自己的居住区域,有自己的良田区域,还有自己的山林区域,各个族系都在各自的区域内活动,绝不会涉入到别的族系的区域,否则就是无理侵入,要受到族规裁制。而这一片区域,正好是我们阿依娄这一系所有,阿依娄大叔在下令禁止进入那片鬼域的同时,也下令封闭了前往清水镇——也就是今日我们所走的这条路,其主要目的当然是保护族人不受伤害。这条路原本就只有当年跟随阿依娄大叔一起的十六名族人走过,当年石头堡一役,十六名族人全部丧生在石头堡了,后来阿依娄大叔又过世了,这条路就只有阿卡知道了。”
李朝东道:“原来如此。”
何立天道:“阿卡,你再想想,额那朵儿有可能会想到去石头堡的路吗?”
阿卡摇头道:“不可能。而且,就算他们真的去了石头堡,那我们也不用追了,他们现在肯定被那些魔鬼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阿虎突然问道:“何大哥,我们接下来是继续往前追,还是折回去石头堡呀?”
何立天问道:“去石头堡,你怕吗?”
阿虎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何立天微微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样,天晚了,大家也辛苦了一天,都休息去吧,明天早上我们再做决定。张晓晓跟我值班守夜,半夜一点钟李教授和阿虎来蘀换我们。”
“好。”众人听了,都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休息。只有阿兰却有点不甘,说道:“何大哥,我也陪你们值班守夜吧!”
何立天道:“你听话去休息,要守夜,明天晚上再安排你。”
阿兰顿了顿足,只好也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众人都休息之后,只剩下何立天和张晓晓坐在火堆旁。二人在这处处透露出诡异的丛林之中,面对着一堆可以对付邪灵的救命火,很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似乎各有各的心事,不愿意被人看穿。或者说他们都在猜度对方的心思,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打破这种沉静。
终于,还是何立天忍不住开了口。
“你这两天心事很重。”他说。
“是吗?”她反问了一句:“你这几天心思可能很散吧,兼顾不过来呀?”
“你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得有点怪,似乎包含了忧伤、嫉妒、还有醋意、讽刺等种种因素。
“你笑什么?”
“何先生觉得呢,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何立天使劲吞咽着口水,渀佛将一杯苦水吞进肚子里,苦笑道:“晓晓,自从天坑底我们重聚以来,我发觉你变了很多了。”
张晓晓叹道:“世界在变,虫鱼鸟兽在变,花花草草在变,世间还有什么不在时刻变化着呢,更何况向来善变的人。”她说着,又连连叹息了几声,她突然不知道这句话是说他自己,还是在说何立天。
何立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想女人的心思是最细腻的,张晓晓一定看出了他跟阿兰和杨丽颖不一般的关系,因此而对他冷淡的。
他因为张晓晓这段时间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面酸酸的感到难受,但此刻想通这一节之后,他突然发觉自己根本没脸难受,而应该感到羞愧。
不过,他的内心总是矛盾的。一个多情的男人,拥有多少女人都不会觉得自己过分,一旦有一个女人不让他中意,他就会感到无比的失落。
何立天尴尬起来,他突然发觉跟张晓晓谈论这样的话题,完全就是自个给自个找罪受。他又埋头沉思了一会,换了一些比较随意的话题,比如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平时除了野外探险,还喜欢参加些什么活动等等,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慢慢地消磨时间,两人中那种尴尬、对峙的氛围稍稍缓解。
“对了。”张晓晓突然道:“总是你在问我,比派出所查户口还问得详细,请问我呢,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何立天愕然道:“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一问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不过没事,你问吧,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我家里父母都不在了,有个妹妹,远嫁江苏,不常联系;有个弟弟,做生意失败后,自杀了。所以现在我几乎算是孤家寡人一个。”
张晓晓怔住了,何立天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深深地刺了一下她的心。她没想到风流成性的何立天背后有这样不堪的故事,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讨厌这个男人的花心,但此时此刻,顿然听了这几句话之后,她心中突然毫无缘由的难过起来。
她有些恐惧,因为他发现,她竟没有放下这个男人。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
“呵呵呵,没事的,都过去好多年的事了。人们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绝对是真理。”
张晓晓抿嘴一笑,道:“是不是真理,各人心中自知。”
何立天见张晓晓笑了,心中也畅快起来,笑道:“对,各人心中自知——这可又是一句真理。我得舀笔记本来记下,以后有机会出一本晓晓语录什么的,一定能赚大钱。”
张晓晓嗔道:“哼,你这张嘴呀,真不知有多少姑娘毁在了你这张嘴上。”
何立天道:“至少你不会被这张嘴给哄着了。”
张晓晓道:“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我再问你个问题,假如明知火车会出事,让你有机会选择,你还选择坐上那列火车,来经历这些事情吗?”
何立天笑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实话说吧,如果只是知道火车会失事,会遇到邪灵,会遇到危险,打死我我也不上火车了。但换句话说,如果事先知道会遇上你,那就算有再多的危险,打死我,我也得上车。”
“哼,又开始贫嘴了,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张晓晓挖苦道。
“狗,你这骂得也太狠了吧?”
“哼……”
“好,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一般计较。那我来问你,如果让你选择呢,你怎么选择。”
张晓晓郑重其事地道:“让我选择的话,跟你恰恰相反。我要知道有你在,那是打死也不会上车的。”
何立天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这么抬杠呢。”
张晓晓也笑了:“难道每个人都得对你千依百顺吗?”
说完,两人都笑了。他们中间的那层隔膜被
捅破,两人的心中再次没有了指责与怨怪,他们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道理,比如在危险面前,在各种各样的恐惧面前,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不管发生些什么事,似乎都可以给予理解。
张晓晓又道:“我们别只顾着贫嘴了,说说明天的计划吧,你是怎么看的。”
何立天道:“这要听你的啊,我留你跟我值班守夜,一方面是贪恋美色,另一方面可正是要跟你探讨这个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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