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尘的声音里听不出是狎玩还是什么情愫,只觉得低沉下去几分。
光是这么几分,就足够让宁嫣儿如临大敌的了。
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充满了惶恐和不安,“怎么了王爷,是不是这个鼻烟壶有什么问题,我不知道,这个鼻烟壶是我请爹爹去西域那边带回来的,说是上头蝴蝶的寓意很好,我还以为王爷你会喜欢的,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染尘打断了。
“本王的确很喜欢。”
方才还惊慌失措的宁嫣儿,这会儿笑容重新攀上脸颊,“真的吗,那就好,我还以为送的东西王爷你不喜欢呢,这个鼻烟壶佩戴在身上是最好的,里头装了王爷喜欢的木兰花,觉得烦闷的时候,拿出来嗅一嗅,心情应该能好些。”
“好。”墨染尘答应。
宁嫣儿乘胜追击,“那,我替王爷你戴上?”
这一次墨染尘拒绝了,“娘娘,这是在宫中,当心被人撞见,本王自己来就是。”
而后便是布料摩挲的声音,以及宁嫣儿娇滴滴夸赞鼻烟壶很配墨染尘的话。
虽然没有亲眼可见,可阮清音却很清楚,那个鼻烟壶定是已经戴在墨染尘身上了。
心头像是被塞了一块破烂的抹布,闷堵得喘不上气,又泛着臭气,熏得她眼眶都泛了红。
原来,墨染尘是喜欢鼻烟壶的啊。
只是不喜欢她送的鼻烟壶而已。
原来,墨染尘也会这样温柔待人啊。
只是不愿意这样对她罢了。
原来……
越是想,喉咙就越是像被什么捏住了,几乎要背过气去。
手里的画卷也好似有了生命,滚烫得她几乎拿不住。
阮清音狼狈转身,带着那幅画卷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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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丛后,宁嫣儿还在继续和墨染尘说话。
她抚着耳后垂下的一缕青丝,娇羞的看向墨染尘,“王爷,我娘亲说想请您去叙叙旧,就在我的锦绣宫里,明日中午,王爷可否赏个脸?”
“不去了,”墨染尘回答,“娘娘如今怀有身孕,最该做的就是好好养胎,本王就不去叨扰了。”
“无妨的,”宁嫣儿急忙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王爷,你就来吧,我也希望能请你吃顿饭的。”
墨染尘却往后退了一步,俊朗的脸上只剩下冰冷,“娘娘好好养胎吧,而且最应该一起用膳的,也该是我那皇侄儿,当今圣上才是。”
皇侄儿三个字,墨染尘稍稍压了压音。
瞬间就将宁嫣儿心中幻想出的那些风花雪月都给打入了阴曹地府里。
是了,她和墨染尘若是论起辈分,是还要隔开一辈的,更不要说她如今还是墨染尘侄儿的女人。
这身份怎么跨得过去?
“王爷,我当初进宫……”宁嫣儿急急想说些什么。
墨染尘却出声打断,剑眉微微上挑,“前几日有官员向我说了几门亲事,姑娘倒是干净,可惜,都是些往上凑的,太过热情,显得有些廉价,本王便一个都没看上。”
宁嫣儿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全部都被这话给堵了回去!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结结实实给了她个耳光。
响亮又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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