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潋滟凄惨一笑,“鄞儿!我,我害怕啊!我怕这都是南柯一梦,我怕梦醒了,亥先生去寻小王子了,鹤声回‘惊鹤城’了,谢聿桢变得冷漠疏离了。我该如何是好?从来没有人这样宠爱过我,也从来没有人如此爱护过我。我只想,如果是梦,希望这梦能长久一些。所以,我害怕选择!”

“哥哥!你已经回答我了!你害怕选择,就是因为这三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是差不多的,你不想伤了任何一个,也不想让任何一个伤了你,这,就是喜欢啊!”鄞儿按住了潋滟的肩膀。

“喜欢?可是,他已经死了!他死了!他为我舍了那么多,我却连相信他喜欢我都没做到,鄞儿!我,我好后悔!”潋滟想起了谢聿桢,昏天暗地地哭了起来。

鄞儿搂着潋滟,在感情上来说,他的滟哥哥真的像个傻子一般啊!

“谢聿桢不是留了他最重要的东西给你吗?枫儿,那可是他的血脉啊!”鄞儿叹了口气道,“哥哥,珍惜现在,不要再后悔了!把你的心事都告诉他们,让他们选择。我的哥哥受了那么多的苦,难道多几个人疼爱就不行吗?”

潋滟泪眼婆娑地看着鄞儿。他要想想,他要再好好想想。

鹤声与亥勍坐在赏菊楼后院的小亭里,二人无声相对了许久,才开始喝起闷酒。

“亥兄,你说,谢聿桢真的死了吗?这样死,无声无息的,不像他的性情啊。”鹤声端了酒杯低声说道。

亥勍不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你说呢?”

鹤声笑着,“反正不管他死还是没死,潋滟已经喜欢上他了。真好,如果这样能让潋滟记着一辈子的话,我都想死了。”

“哈哈哈!”亥勍如同听了笑话一般放声大笑,“鹤兄!早些年我一直和死人打交道,看着那些墓葬里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就觉得人真是可笑,死了还能享受到什么呢?所以啊!人还是要活着,东西可以带进坟墓,感情可不能!唯有活着的时候牢牢的抓紧它。”

“亥兄说的是好听话!潋滟第一次动情喜欢的就是你,你占优势,我与谢聿桢半路杀出,谢聿桢如今也算是有所收获,唯独我,潋滟对我是何种想法,我拿捏不准呐!”鹤声长叹一口,仰头喝下酒水。

“彼此彼此!潋滟对我也是十分客气啊!我看他对你与谢聿桢,仿佛还自然些。”亥勍也苦笑着喝了一杯。

“你说,我俩谁能最终赢得潋滟的心?”鹤声斜了亥勍一眼。亥勍掩住神色,唇角微扬,“无论是谁,我都不会退出!不管是你,还是谢聿桢。”

“看来,亥兄是相信谢聿桢没死的咯!果然,我俩看法一致。如果他没死的话,这招棋他下得可真是高啊!又是托孤,又是服丧的!浮”鹤声由衷地赞叹道。

亥勍神秘一笑,“鹤兄的苦肉计不也是使得高明吗?”

鹤声敛住笑意,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亥勍,半天之后,他不置可否地扬起了眉毛。男人呐!在争夺地盘或是爱侣时,总是能想出出其不意的招数啊!

“亥先生也要出手了,不是吗?”鹤声语带讥诮地低语。

亥勍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看潋滟厢房的方向,借着灯影可以看到少年不断拭泪的影子。

“看着他为谢聿桢披麻戴孝,我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潋滟真的很伤心呐!”鹤声也循着亥勍的视线看向了潋滟的身影。

“今日死的若是你我当中的任何一个,潋滟也会为我们服丧。这就是他。”亥勍轻声说着,“他总是默默的付出,没有多余的心机,很单纯也很傻气。能得到他的青睐是我亥勍修来的福气。这是我慢慢体会到的。”

“我又何尝不是?一开始总是因为身份不自觉的轻贱他,也告诫自己不可当真。可他就是有那种魔力,一点一滴渗透人心的魔力。等到我终于抵制不住对他的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陷了下去,无法自拔了。”鹤声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的动听。

“若是他最终选择了别人,你该当如何?”亥勍问出了自己内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虽说他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还是对与他相同立场的他人的意见很是好奇。

“紧追不舍!”鹤声轻笑一声说道,“只要跟着他,我就有机会。所以,若是你最终拔得头筹的话,可别沾沾自喜,除非你干掉我,不然,你们走到哪里,我定会追到哪里。”

亥勍开怀大笑。果然,他们几人连打算都是一致的。

“好!我也正是如此打算!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度,若有人不择手段伤了潋滟的话,我可不会坐视不理,你说呢?鹤兄?”亥勍眼神左右晃动了两下,突然转移了话题。

鹤声也会意一笑,“当然!若惹了潋滟伤心过度的话,我也定不会饶了那人。”

两人相视一看,将视线挪向了花园中黑暗的角落。

半晌过后,一阵夜风吹过,花枝摇动了几下。亥勍与鹤声同时收回了视线。

虽说未曾取回谢聿桢的遗体,潋滟还是为他准备了一场简单的法事,弄了个衣冠冢,葬在了城外半山腰上,立了个无字碑。处理完这些事后,潋滟的心情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娃娃又渐渐转好了起来。这些日子,亥勍与鹤声总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极尽一切关怀疼惜。可是潋滟仍旧无法在这两人之间痛快做个决定。

又过了两日,这日赏菊楼突然闯进来了五个诡异的紫衫蒙面人。所幸当时鹤声、亥勍正在潋滟房中逗留,鄞儿那厢也有高手守着,夭红处也是高手如云。是以这鬼魅般的五人很快就被一众高手给当场拿下。

被拿下的五人叽叽呱呱说些其他人不懂的话语,虽被制服,却一丝也不害怕。其中一个看上去向头领的人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古怪的木片,递给了护着潋滟的亥勍。

亥勍接过木片一看,亲自上前为这五人松了绑。

一干人等正在纳闷亥勍此举用意时,只见那领头的紫衫人向亥勍生硬地说了声“多谢!”随即一把摘下自己头上蒙着的紫色布巾,其余四人也相互看了看,先后摘下了伪装。

众人一见,当即惊呆了片刻。

原来,那蒙着面的五人摘具之后的脸竟然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这些脸他们认识。虽然看上去要成熟许多,眉眼间的气质不同,可这些脸分明就与小孔燕极其相似,确切地说,小孔艳长大之后就是眼前这副模样。只不过,这些人除了轮廓深邃之外,那眼睛都是淡淡的紫,有两人的眼睛除了瞳仁泛着紫色外,几乎近似透明,向两颗纯净的无色琉璃珠,让人感觉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一与他们对视就浑身发麻。

“去叫孔艳下来!”亥勍对潋滟轻声一说。潋滟随即点了点头。这些人来此的目的不用说,一定就是小孔艳了,就是不知他们与孔艳有何关联?

潋滟拥着半梦半醒的孔艳刚迈下楼梯之后,只见那一直盯着孔艳看的五人,行动一致地双脚并拢,挺直身体,欠身行一大礼之后,随即单膝跪倒在地。

“主人!”五人是声线向是兵器般僵硬冰冷。

小孔艳被那寒冷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只见自己身下五尺之处跪着五个紫衫人,其他在场的人们都是满脸疑惑地看向自己。孔艳一点一点地扭转了头去看向潋滟,“哥哥?”

潋滟也懵懂地看着孔艳,两人一同看向亥勍。

亥勍见所有人的眼光指向了自己。他坦然一笑,上前扶起了领头的那位紫衫人。

“此乃‘摩梭族’人,他们是来寻小孔艳的,小孔艳是他们的族长,也是他们的主人。”亥勍向众人解释道。

一群人见此事着实蹊跷,立即寻了坐处,好听听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亥勍见孔艳缩在潋滟的身后,一脸的迷糊。不由得笑了笑。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在夹云山深山密林中一直生存这‘摩梭一族’,这一族的人从来不为外人熟悉,也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亥勍也是早年在夹云山淘墓时,在墓壁画中见过有此族人的描述,当时他年少好奇,一心求知,故根据那墓中所述,在夹云山寻了八个月,最终发现了‘摩梭人’的痕迹,得以摩梭族内部。

“我族内之后,发现很是奇怪,这个族内的人虽说不多,却都是长得同一张脸,十分诡异。唯一有区别的就是眼睛,这眼睛就是他们地征。各种颜色的都有,尤以紫色为尊,他们的族长就是拥有一双紫得发黑的眼瞳,我在族内逗留一夜,第二日醒来便在山脚之下了。后来我建立亥家堡后,寻着记忆再回原处,已不见摩梭人踪迹,直到三年前,摩梭族人突然来寻我,原来他们的族长已然离世,据族长临终遗言,他曾与外族女子留有一丝血脉的,摩梭族人很少下夹云山,也不懂江湖事故,故托我四下打听族长血脉的下落。”亥勍说着看向那紫衫头领。

紫衫首领淡淡地颔首,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亥兄如何知晓小孔艳是摩梭人的?”一直静静听亥勍讲述的鹤声突然插话,他的问话也恰好是其他人心中所想。

“一开始我不敢肯定,只是觉得小艳的脸有些熟悉。后来无意间见到他情绪波动时的眼睛,浓浓的紫色,我就开始怀疑了。因此月前,我写了封信托人带回亥家堡,放在我们约好的地点。未料他们亲自下山前来确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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