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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想提起,但却不能忘记。就算我把那些往事像小时候过年收到的糖果一样藏了又藏,最终某天还是会被寻着气味找到,其中有些糖块还是硬朗完好的,有些则开始发软,融化,弄得手脏兮兮。

我,陆曾和甘露都曾是受过甘家恩惠的人,作为成功的慈善家,甘泽父母每年要赞助二十个愿意学医的孩子,供他们读书,如果他们愿意,大学毕业后可以留在甘泽家的医院工作。这项公益事业已经开展了十年,而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批受此恩惠的人。甘露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甚至更改了原来的姓氏,她对甘家有种让我费解的热情。

如果说上面的往事是硬朗的糖块的话,那弄脏手的部分就是在第一次的见面会上,甘泽发现了对可乐充满了兴趣的我,从此开始疯狂的追求,我的恶梦开始。

大学毕业后,我以为陆曾会去甘泽家的医院工作,毕竟那里的待遇很好,而且可以跟我在一起,但他却执意要去另一家公办的小医院,我跟甘露留在甘家的医院工作。也好,如果两个人天天见面的话,吸引力会大为减少吧。我给自己这样解释。

从大一时,我就跟陆曾在一起了,我们有着同样贫困的家庭背景,生活的磨难是我们的共同语言,而他也从来不会像甘泽那样霸道地介入我的生活,为我安排一切,完全不顾我感受,也许有些人会觉得陆曾对我不够热情,不过我就是迷恋他那种淡淡然的态度。我曾认为,真正美好的幸福就是淡淡然的,而不是甘泽那样,把每件事都弄得很大条。

看着的士后视镜里甘泽久久不肯离去的身影,我第一次有种心酸的感觉,毕竟爱一个人,不该是罪过,我没有权力责怪他那么多。

细想起来,甘泽对我的好在他离开后我才慢慢体会到,就像那些曾经弄脏过我手的融化了的糖,吃到嘴里,滋味依然是甜的。

甘泽出国后我才发现,他为我挑选的衣服比我自己买的更适合,他买给我的零食我也都很喜欢吃。只是他富有的家庭不适合我,我认为他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而我也不喜欢那种永远被人施舍的感觉。

我清楚,自己只适合跟陆曾这样平凡的男人在一起,尽管他不浪漫,有些工作狂,但我们会结婚,并且天长地久,我们会像舒婷的诗里写的那样,成就两株橡树般天长地久的爱情奇迹。是的,是橡树,我喜欢这种植物,笔直的强壮,身上散发着清新的芬芳,而且质地坚固,不容易变形,经得起风霜,用来做酒桶可以用上几百年,适应力极强,是最容易移栽的树木,它貌不惊人,却是美国的国树。

我轻易打消了对甘泽的好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和他,应该不会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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