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要不要跟何遇交易的事, 关雎觉得跟贺洲通个气比较靠谱。
不然,万一何遇卖给他的信息警方已经掌握了,那他不就亏大了吗?
所以,贺洲傍晚一下班准备给车开锁时, 冷不丁地发现大师坐在他车子里面。
贺洲:“……”
微微有些吓一跳的贺洲倒是没表现出来, 而是淡定地跟他点了点头, 神色如常地开锁上车,“大师。”
“嗯。”大师也神色如常地跟他点了点头,好像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贺洲上车后不着痕迹地检查了一下车子, 门没坏、锁也没坏, 也不知道大师在没开门也没开锁的情况下是如何坐到这车子里面来的。
贺洲有些无奈地把车子启动开出去,“大师, 如果你去找别人,可千万不要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坐进别人车子里。吓着人不说, 估计还被人怀疑你有撬车行为。”
坐在副驾驶的大师侧首看了他一眼,“别人的车子,我也不会这样招呼都不打地坐进去。”
贺洲:“好吧, 我的荣幸。”
大师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直接问, “关跃夫夫的车祸案、还有关雎的车祸案查都得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贺洲微怔地看了他一眼, 车子行驶着,华灯初上的明明暗暗在大师堆满胡子的脸上飞快地交换着,倒是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贺洲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前方开着车道, “大师说的帮忙, 是指去跟何遇交易的事?”
昨晚在熄灯入睡之前, 他跟关雎的卧谈会中就闲聊般地问过他白天都忙了什么, 怎么说自己快忙死了。
然后关雎就跟他说了下白天几波人去找过他、又分别是为了什么事去找他。
所以贺洲也知道,何遇想通过关雎找大师帮忙的事。
果然,大师微微点头,“嗯。”
“不用。”贺洲想都没多想就谢绝,“查案是我们警方的事,大师不必为了线索和证据受制于何遇、对他妥协。何遇他多行不义,就该自毙!”
对于明知道何遇有过很多违法犯罪的行为却拿他无可奈何这一点,贺洲心里其实也是非常窝火的。
不过律法虽然拿他没办法,但好在因果报应却让他反噬得快要灭亡,贺洲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所以他绝不可能再允许这样一颗顽固大毒瘤再度恢复危害社会。
他宁愿自己再费事一点,也要把何遇这个大毒瘤给彻底扑死清除掉!
因为没了何遇,以何遇为中心的利益集团就可能会自行瓦解。还有很多事情群龙无首,他们警方解决起来应该也会顺畅很多。
谁知大师却说,“受制于他这还不至于,我也没打算真的去救他,但是可以用一些作假手段去骗骗他的线索证据。要是你们警方这边已经查得差不多了,那我就没必要去费那个劲了。”
贺洲听得嘴角微抽,悄悄看了他一眼,大师说起骗人来为什么能这么面不改色?瞧瞧这熟稔又寻常的语气,跟某个小骗子还真的是如出一辙。
但骗人始终是不道德的行为,贺洲不想连累大师德行有损,就压下心里的吐槽道,“那也不用。证据警方这边其实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一两处的关键点连成完整的证据链,就能直接去逮捕人了。”
“哦,那行吧。”大师看他说得简略笼统,只当他是不方便透露案件详情就也没有多问,指指前方可以停车的地方道,“那前面靠边停一下吧。”
贺洲闻言立马问,“大师不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小雎吗?”
“不用了,我去看过了。”既然案子的事情不用他插手,那他这分/身号就没必要浪费能量存在着。
“哦。”贺洲又立马问,“大师是要去哪办什么事吗?我送您?”
大师没说去哪,也没说要办什么事,只是谢绝了,“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那行吧。”贺洲只好把车子往靠边开去,只是难得看见大师,就在车子停下前抓紧时间问,“大师既然去看过小雎,那有没有办法能让小雎好得快一点?”
贺洲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曾听关雎说让大师去给他爷爷调理下身体、说大师其实是个道医,在中医调养方面颇有见地。
而且,既然大师是特意为了关雎两位父亲下的山、出的世,那想必会很照顾关雎,所以贺洲才这么请求,“我看他每天躺在**不能动挺遭罪的,还要打那么多药、做那么多治疗。”
关雎的大师号:??
他一点都不遭罪好吗?他每天躺在**优哉游哉看剧打游戏,吃喝拉撒都有人帮他,他不知道有多爽。
再说,他想坑的沈家还没坑到呢,他暂时不想好起来。
但他的大师号也不好明着拒绝,就只好道,“这我知道,我回头帮他研究下。”
“那就有劳大师了。”贺洲说着把车子靠边停下,在大师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赶紧问道,“大师的手机大概什么时候能保持通畅?”
大师正推门下车的动作顿了顿,回头问,“怎么?”
“有些时候,我可能会有些问题想请教大师。”贺洲确实有不少事情想问大师,但大师这次现身来去匆匆的,他也没来得及问。
不仅是大师没时间要赶着去干嘛,这入夜时分,他自己也要赶去医院跟管家换班照顾关雎。
大师随手往上一翻,一部手机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心里,一摁亮,信号通畅得很,“它一直是通畅的吧,可能是放在袖里乾坤里的时候没信号,回头我注意。”
贺洲总算明白了大师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顿时就有些哑然失笑道,“那辛苦大师了。”
想必是大师应该不太可能跟现代人一样做个手机不离手的低头族,什么东西都往袖里乾坤里一扔,倒是忘了会隔绝信号。
现在却要他时时刻刻揣着个手机,估计确实有点为难他。
大师摆摆手,推开门下了车。
贺洲刚还想说句什么,但后面的车子一响喇叭提醒,贺洲转头看了一下,不到两秒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前后都空****的大街上居然就没了大师的身影。
贺洲:“……”
大师这也太来无影去无踪了吧?
这下就算再想说什么也没法了,贺洲只好把车子开走,驶去了医院。
跟管家交接班的时候,总感觉管家看他的眼神有点让他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就在管家走后问关雎,“管家看我的眼神怎么突然怪怪的?你是不是跟他说我什么坏话了?”
谁知关雎也一脸抑郁无语地看着他,“你妈看我什么眼神,管家就看你什么眼神。”
亏他早上在管家以为贺洲居然生了孩子的三观炸裂中,还乐不可支地笑话贺洲来着。
可没一会周海澜女士就来了,然后那个热情啊、那个慈爱啊,简直就是看儿媳妇的眼神,还是满意得不得了的那种。
妈耶,关雎浑身上下就一整天起着鸡皮疙瘩都没有下去。
要不是这个周海澜女士是贺洲长辈不能翻脸,他都想把她给赶走了。
更何况人家也是好心来看他,还帮他照顾孩子关心他的伤情,所以他不仅不能翻脸赶客,还得笑脸相迎,笑得他的脸都僵了。
所以他们俩一人挨一遭,倒是扯平了。
这可真是现世报。
贺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有些哑然失笑,“我妈来看你了?”
“喏!你看那些。”关雎歪头指指一旁的大包小包、各种礼物礼品,一脸生无可恋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生完孩子在坐月子呢!”
“噗!”贺洲是在没忍住喷笑了一下,忍着笑道,“回头我跟她说说。”
想起自己早上笑话贺洲的时候也是这么乐呵的,关雎顿时没好气地朝他翻了白眼道,“笑屁!还不是你搞的鬼!”
“是是是,我的错。”贺洲赶忙讨饶道歉,“回头我让我妈悠着点。”
别太热情,别把他的媳妇儿给吓跑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关雎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主要是这事儿吧,也不能怪贺家人误会,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要不,回头他整份假的亲子鉴定,来证明孩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从而证明他和贺洲其实也没关系?
就是不知道,那样孩子跟他家不再有关系的话,管家会不会伤心?
贺洲洗了手出来看他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不知在径自琢磨着什么,去把饭盛出来,“在想什么呢?”
关雎立马摇头,“没什么。”
这事儿他自然不能跟贺洲明说。
贺洲也没有多问,端了饭过来喂他,“今天下班的时候,大师来找我了。”
“哦。”关雎不奇怪也不好奇,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也不问大师找他干嘛。
贺洲只好自己主动道,“大师来找我问跟何遇交易的事,我给谢绝了。”
关雎还是神思不属地「哦」了一声,貌似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在琢磨啥呢?吃饭都不专心。”贺洲无奈地道,“你今天白天忙不忙?还有没有人来找你茬?”
关雎顿时回神道,“你妈咯!她今天让我一整天都不自在,算不算是找我茬?”
贺洲忍不住笑了一下,再次保证,“这个我回头就跟她说,以后不会了。”
“那就没有了。”今天白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海澜女士在这里坐镇的原因,倒是没有人来找他麻烦,“不过明天应该就有了。”
“嗯?”贺洲一愣,“明天会有谁来找你吗?谁?什么事?”
“明天是谢满庭该还我玉佩的三天之期的最后一天。”关雎提醒道,而且,“也是跟何遇做交易的最后期限。何遇的情况应该等不了太久,明天大师要是不去找他,他肯定会继续来找我。”
贺洲听得点了点头,“那明天我要不要调派一些人手过来?”
“那倒不用。”关雎摇头拒绝,这没什么正经名目和硬核需求的,没必要浪费警力,要不然回头该有人说贺洲公器私用。
见贺洲不赞同地皱眉要开口反驳什么,关雎只好再补充了一句,“明天大师会过来。”
反正不管明天谢满庭和何遇会不会过来,他大师号都要现一下身。
“哦,”贺洲一听大师会过来就放心了,“那就好。”
要不然,一个莫名短暂失踪后回来却性情大变、判若两人的谢满庭,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是什么东西的何遇来找躺着不能动的关雎……
他想想都不放心,甚至都想着明天自己要不要想办法抽出点时间过来看看。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谢满庭回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让人暗中去调查了一下,他回来后好像没有任何异常举动,言行举止也似乎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至少他身边的人还没察觉出异样。”
关雎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也不奇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悄无声息地、潜移默化地慢慢改变,会不着痕迹的那种,不会让人觉得突然和奇怪。”
贺洲听得皱了皱眉,“谢满庭他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就是换了个人?”
关雎知道他问的是不是被夺舍或被鬼附身什么的,但他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只有摇头道,“不知道,我已经跟大师说了,大师说回头会去看看。”
因为关雎有预感谢满庭似乎并不打算还他那玉佩,不然还个东西至于拖到最后一天还没个信儿吗?
所以明天要是谢满庭不来,关雎准备用大师号去一下。
他甚至都怀疑,谢满庭是不是就在用这一招逼他的大师号上线主动找他。
关雎猜的没错,第二天谢满庭没有来。
答应要还的东西逾期了没归还,也没个电话或短信交代,这明显不是耍无赖就是在逼着他主动上门要。
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耍这种心眼,关雎在心里冷笑,这还真的有点把他给惹毛了。
贺洲下班回来见他神色不虞,得知这情况赶紧安抚道,“明天我去帮大师要回来。”
“不用。”关雎却拒绝道,“他既然存心要留,要么就是想赖下私吞、要么就是逼大师主动上门,旁人去要肯定要不回来的。”
贺洲想想也是,对现在这个谢满庭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好心借他东西却赖着不还这是什么无赖又无耻的low逼行为?
要是以前的谢满庭,一个非常注意形象和操守的堂堂企业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那明天大师自己去要吗?”贺洲非常不满谢满庭逼得大师主动上门讨要,总觉得他这举动可能不怀好意。
“嗯。”关雎点头,他何止是明天去要,他决定今晚十二点一过,他就去找谢满庭的茬。
贺洲却有点担忧地皱眉,“你有没有想过谢满庭为什么要那么做?会不会是故意设了什么鸿门宴就等着大师自投罗网?”
这个可能关雎也不是没想过,但他自认为自己应该应付得了谢满庭设下的任何鸿门宴,“没事,这个可能我也提醒过大师了,他说他心里有数。”
“哦。”贺洲见大师也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就不再多言,转而又问,“那今天何遇来找你了吗?”
“没有。”说起这个,关雎也觉得奇怪,“他今天没来,也没有送任何意思或消息来,就好像……突然没信儿了。”
由此关雎不由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该不会是挂了吗?”
贺洲听他说何遇挂了没忍住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听说,我们这边有时刻在暗中监控何遇的人,没听到他传来什么有关何遇的异常消息。”
“那就奇怪了!”关雎有些疑惑不解,何遇怎么会放着事关自己生死的事情不闻不问?难道他找到了其他的能抵抗反噬的方法不成?
关雎当即就决定,一会用大师号去找完谢满庭的茬儿,再去何遇那里也走一趟,看看是啥情况。
可关雎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凌晨一过,他大师号悄无声息地来到谢满庭这里,发现何遇也在,而且还是在谢满庭的体内!
关雎顿时都惊了一下: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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