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话 梦里往事

那些往事以为忘了，原来其实只是被深藏在了记忆深处，一旦放松了警惕，记忆便排山倒海而来。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做不得不存在。

——寒月

只是，病房里，赖火灵凑向前听了半天：“景颢，你听到小月说什么了吗？”

景颢摇头：“大概做梦了。”

赖火灵不甘心，贴近了寒月想听清寒月到底在说什么。

“别打了！”

“如果你再不走，我就不能保证他不会被围攻了。”

“姐！你不准去！”

“闭嘴，我是你姐，玄青，我跟你走。”

“姐！玄青，你卑鄙。”

寒月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在此经历以前的事。但如果是梦，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会醒不了。

“玄青……星……你别管我……老大，你们别打架。”寒月脸色苍白，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却很清楚。

这下赖火灵他们听清楚了，好像和玄青有关。同时望向玄青，注意到玄青的脸色很难看，一直温和秀气的脸看上去有些凌厉。

玄青猛的低下头。寒月，到现在你还在怕我伤害他吗，还是那样袒护他，在梦里也忘不了我欺负他的事！玄青压住怒气，坐到寒月身边没说话，受虐般想继续听下去。

现在寒月确定是梦了，不然不会以一个旁人的身份在一旁观看。

梦里的自己还只是个初中生，扎着马尾辫，此时正站在玄青和寒星两人之间。

寒月两手分开对方，一脸无奈：“你们都给我住手！”

玄青咧着嘴威胁道：“老二，你要是再不走，我就——”

寒月截住话，立即回答：“别说了，走吧！”

寒星却是伸手拽着寒月不放，有着瘀伤的脸冷酷不满：“寒月你站住，我的事不用你管！”

“臭小，是你在管我的事，还有，你以为上了初中我就能不管你了吗？”

“玄青，你放开她！”

“我要是不放呢，你能怎样？”

“怎么又打，你们住手！”

争吵终究没终止，画面一转，忽的出现在村外的一片空地。

“寒星，你跟我爷爷说了什么？！”玄青一把抓住寒星的领口，气冲冲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你在校期间威胁姐姐和你去酒吧。”寒星漂亮的宝蓝色眼睛没有任何畏惧，带着冷冷的笑意，一副无所谓的冷淡表情。

玄青竭力压住火气：“你！你以为我真不会打你？”

“你没打过吗？初中你就拿这个危险寒月，现在高中了你还想继续威胁？”寒星冷冷的回道。

“臭小，你给我闭嘴！”寒月赶过来站在他们之间，“你一开就给我捣什么乱！”

寒月生气，没想到寒星火气还大，寒星一把推开寒月吼道：“你还要跟着他？我已经不需要你出卖自己保护我了！”

寒月一巴掌打过去：“你闭嘴，你知不知道爷爷气得心脏病突发，现在还处在危险期。”

寒星一下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寒月真的会打他，更没想到他的告状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提到发怒的根源，又被寒星的话一刺激，玄青终于忍不住了，命令身边的几个手下把寒星抓住了：“打他，谁拦就一起打！”

“星，你快走！”

寒月见玄青真生气了，转身把寒星护在身后，催他快点走，依他现在的本领，只要自己拖住玄青，寒星应该可以跑回村里，等爷爷好了，玄青的气消了就没事了。

“你说上了高中后就不会和他鬼混的，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寒星站在那里并不准备走，“爷爷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不会逃走的也不会还手。”

“我今天不会手下留情！”玄青手一扬，手下的人便动手打了起来。

“玄青，不准打他！”寒月见寒星被围攻，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寒月，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你都袒护他，这次你再袒护他，我连你也一起打！”玄青的火气越来越大，大声的命令手下抓住寒月，“把寒月拉到一边去！”

“别打了……星，你快认错啊。”

寒星不还手，抱着头大声道：“你别管我！”

“我是你姐，你给我闭嘴！”

“你根本不是我姐，你不要管我了，我也没有错。”寒星动也不动，任他们拳脚相加，嘴角已经溢出血迹。气倒爷爷是他不对，但他坚信自己没做错。

玄青见寒星不认错，愤怒道：“给我狠狠地打！”

“够了，别再打了！”寒月终于挣脱了抓着她的两人冲进了人群，用身体护住寒星。

玄青手下的人立刻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打。寒月可是他们这群人的老二，又是玄青老大从小就公开的女朋友。

“你让开，我说了不要你管了。”寒星头也不抬冷冷的道，想让她离开。

寒月护着他不放，道：“你忘了，我说过我会一直保护你。”

玄青走上前来，站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的可怕：“今天你要护着他，我就连着你一起打。”

寒月坚决不让开：“如果你要打他，那就连我一起打吧，反正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好！”玄青转身，语气冰冷，“继续！”

那些手下犹豫着打还是打了下去。寒星要把寒月推开，寒月就是不走，寒星急了，对玄青喊道：“你打我可以了，把她拉走！”

玄青看着寒星愤怒的眼睛，忽的笑道：“把谁拉开？”

寒星一怔，低下头，咬着牙说道：“把姐姐拉开！”

玄青满意的笑了笑，一声令下，几个人向前把寒月带到他面前。玄青抓着寒月的手不放：“你是不是该谢谢我，他肯叫你姐姐了。”

寒月挣脱不开便求道，“玄青，别打了，爷爷不会有事的，你让他们住手，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人伤害他的。”

“闭嘴，以前他就专门和我做对，看在你的面上我不打他，但现在是他自己找打！”玄青抓着寒月的手让她看着寒星被打，“小月，你说上了高中就要退出我们这个队伍？”

寒月不说话，她确实答应了星上了高中就和帮派脱离关系。

玄青冷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以后不提退出，今天我可以放过他。”

寒月叹了口气点头：“好，只要帮派不散，我就不会退出。”

玄青笑了笑，可是寒月却看不出他哪里高兴了。他搂着寒月的肩膀站在寒星面前：“寒星，你听到了吗？”

寒星躺在地上，蓝色的眼睛泛出悲伤，喘了几秒后突然拼命反抗起来，狠狠的骂道：“玄青，你混蛋，混蛋！”

玄青笑了笑，邪气阴冷，退后几步：“寒星，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不想为难你，，但是你这次做的过分了，给你教训是应该的。我想，我们以后会成朋友的。”

寒月松了口气，想来至少不会严重了。

不料玄青接了个电话，扔掉电话就要跑的时候忽然一转身，其阴冷的看向寒星，手一扬，“废掉他一条腿！”

“玄青，你骗我！”寒月大叫一声，被玄青紧紧拽着，不能阻拦，只能央求道，“求你了，你放了他，放了他！”

“他今天一定要付出代价！”玄青暴躁的推开寒月，怒吼起来，“他该死，我废他一条腿已经很仁慈了！”

寒月的哀求毫无作用，眼见那些手下犹豫下真的要动手，寒月咬着牙恶狠狠瞪着玄青：“玄青，我会恨你的，我一定会恨你的！”

“寒月，你他.妈的别这么看我！爷爷死了，他害死了爷爷！”玄青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吼道。就在刚才他接到医院通知，爷爷死了。

寒月顿时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不能恨玄青，但是又不能让他废了寒星。没有办法，爷爷死了，玄青已经失去了理智，她除了抱着玄青哭之外不知道该做什么。

“对不起……玄青……求你……别打……对不起。”寒月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痛苦，眼角缓缓溢出泪来，在梦里挣扎着痛苦着。

围着病床的人沉默，然后看向玄青，不知道该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