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史前围猎(下)
对张凡虎昨天的奇怪举动又是好奇无比的族人们现在终于明白了。昨天下午张凡虎扛着十几二十根两三米长的金合欢树枝回来,折成三十厘米长的一段的短棒,然后领着族人们就在此地用石头把这些短棒的一半都砸在了草地中,这些排成一条直线的短棒两两相隔三十厘米左右,这样就形成了长一百米左右长的“小栏杆”,但这显然不是用来拦角马群的,因为这么矮的木桩怎么可能拦住长腿高脚的角马?况且张凡虎在那些打牢固的木桩后,蹲在木桩前,细心地用他自己三天里空余时间做成的石斧、石刀慢慢地把那些木桩削尖了,这时大多数的智人都明白了张凡虎的计策,这其中肯定有机敏的智速。所以张凡虎才会放心地让他带领着那些族人,他总算又没有让张凡虎失望。
虽然靠这些木桩有几率把飞奔的角马群绊倒,但是这几率很小,所以张凡虎在数个小时的时间内不可能与明白情况后过来帮他忙的族人一起只干那点事,所以在削好的木桩前面半米处还有两排也是间隔三十厘米的土坑,土坑直径约十厘米,深约十五厘米,土坑的边缘是经过木棍石头的夯实了的。这两排土坑与木桩三者相互交叉,形成了一条简易的封锁带。
这个封锁带就给角马群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只见最前面的十余头角马倒下后,身后的那些紧跟着的角马也一下没反应过来,上百头的角马全冲了上去,于是又是一片踉踉跄跄的角马,足有一小半的角马被前面倒地的十余头角马绊倒,还有的被那些剩下的土坑、木桩绊倒。在三百余米外的张凡虎仿佛都听见了那些倒霉的角马的前蹄踏在覆盖着坑的草上,然后身体以巨大惯性生生地把入坑的蹄子折断的骨骼咔嚓声音,更有那些倒地的角马前胸、脖颈触地又被同样掩藏好了的木桩尖头插入的“霍霍”声!
上百头的角马被放倒在地上,更多的角马一不顾一切的气势继续冲了上来,数百头的角马被搅得像是一锅粥,像婚姻围城里的男人一样纠结——那些男人是围城外的想进去,而里围城里的想出来;角马们是下面的想站起来,而后面的想冲过去。
混乱在持续并迅速扩大,而张凡虎与智速率领着族人们冲了过来。角马群毕竟是在年复一年的大迁徙中经过了重重挫折的,而且这些又都是身强体壮的雄性角马,所以在有上千头的角马被相互绊倒、践踏之后,它们后面的角马群就像是河流遇到了突然出现在河中的巨石一样,经过了最初的混乱,后面的流水就从巨石的两边蔓延出去了。于是那上千头在地上挣扎的角马终于得以缓了口气,屈膝站了起来。这时距最初的角马被绊倒地已过了近十秒时间了,张凡虎他们离那些倒地的角马群只有两百米了,而角马群受了惊吓,一场大惊慌使本来离最后面的角马有五十余米距离的张凡虎居然没有继续被甩开了,也就是说,张凡虎他们已经跟上了角马群的速度。
当角马群绕开了倒在地上的角马群像两边跑开时,挣扎着爬起来的角马也想紧跟着,但是本就被深深挤在种群的角马怎么重新回到队伍呢?而且这场跌倒、践踏对它们来说并不是站起来就这么算了的——有三分之一的角马受伤了。它们身上是同伴的尖蹄印,有的只是个泥印,但有的因为踩的角度与力量不同,印上的就是血印了;还有的背上、腹部侧面是同族的尖角血槽;有的毫发无损,但就是站不起来——不论是兽还是人在自己以拼命的速度逃跑时摔在地上,然后身上瞬间又压上来了同样速度同伴,这会有什么后果呢?要知道成年雄性角马体重可是重达近三百公斤,冲刺速度六十余公里啊!即使没被压伤,但如果摔在地上的角马的腿如被踩上也是同样的效果。
但这些与前面的“始作俑者”,那十余头最先摔倒的角马比起来,就真的只算是小的磕磕碰碰了:最前面的十余头甚至紧跟着摔倒的数十头角马群大都是一脚踏在了十五厘米深的坑里,有的跨过或踩在间隙之间的角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被高同样为十五厘米的金合欢树枝木桩绊倒了,这样迎接它们胸腹的就不是那些柔软的高草丛了,而是那坚硬的木桩尖头,白木尖进,……但这还不是最凄惨的一头角马,因为另一头才算是倒霉到极点了,那头角马的两只前腿一前一后分别踏进前后唯一的两排的两个土坑,咔嚓把腿折断后,迎接它常被狮子、斑鬣狗惦记但总是没成功的脖子的是那前面的一根尖尖的木桩,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连十余秒后跑过来的十余个智人都没有理睬它,直接从它身边跃过追捕那些腿受伤的角马群去了,直到捕猎结束后才来了三个猎手把它抬走。
近了,近了。漫天的泥沙、草屑、绿汁飞溅起来,虽然是青草覆盖的雨后草地,但是经过三天烈日的炙烤后,在经过上万头角马硬蹄践踏后空气也变得弥漫起来,使角马群看起来像是在雾中翻腾。在张凡虎他们快要跑到前一天安置的陷阱旁时,那儿只有两头角马还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其中一头就是那头最倒霉的角马,另一头也比它好不到哪去:胸口一个血窟窿,鲜血喷涌而出,显然心脏被刺穿了,而且它的一条前腿也断了,在看见智速靠近它时,居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已在角马面前的智速毫不犹豫地停下来,把“艾考瓦”狠狠地插入了它的肺部,跑在后面的张凡虎看着这一切,略微皱了一下,但随即又舒展开了:“他或许是想让它不经历那么久的痛苦吧。”经过这么重的伤的角马肯定是没活下去的机会了,智速略微转向,奔向其余那些本来在最前但因受了重伤而跑在角马群后面的十余头不幸者,智速的爆发速度本就与健康的角马、斑鬣狗相近,况且这是些腿断骨折、头脖颈受伤的角马。虽然长跑的人的大腿肌肉细胞与细胞内的提供能量的线粒体与短跑的人是打不相同的,但这在智人的身上几乎被改变了,他们为了生存、为了族人,虽然没有现代的科学训练体系,但生活造就了他们不可思议的体魄,他们把优秀短跑运动员的爆发力与长跑的耐力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智速在以六十余公里的冲刺速度跑了三百余米后身体略微一停顿,一矛刺穿了那头角马的肺,然后还能以五十余公里的速度向那些逃跑的角马追去。
随即赶来的张凡虎与智力也向角马们追去,智力的时度也能达到五十余公里,已把在现代也算是飞人的时速有四十公里的张凡虎抛在了后面。张凡虎刚到那些染血的木桩前时,受伤的角马们已在六七十米外了,而智速已离最后的那头角马只有二十余米了,智力则在三十余米外。张凡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投矛。现代社会中正规比赛用的标枪是男子的重800克,长两米五左右;而女子的重600克,长220至230厘米。投掷场地有25米至35米长的跑道用以冲刺加速来提高投枪距离。现在的男子世界纪录是在1986年标枪改版前是德国乌威·霍恩104.80米,改版把标枪的重心提前了五厘米以免滑翔进入观众席,所以距离变短了,现在的记录是捷克的简·泽莱兹尼创下的98.48米。
从这些数据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欧洲人,体型高大、速度快、力量大,有这些天赋再经过专业的训练造就了他们不朽的辉煌,但他们的那些天赋在智速、智力面前只是一个笑话,尤其是速度。张凡虎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与臆测,也是有不错的身体天赋和经过严格专业训练的他深吸了口气,大吼了一声,随即那给斑鬣狗带来了死亡命运的投矛技术再一次出现了,只见重达两公斤的长矛像只巨箭一样,斜向上四十五度飞了出去。没错,这就是一只箭,矛的顶部被张凡虎开了四个口子,四块长约二十厘米、宽约五厘米的猴面包树削成的薄木片牢牢地插在里面,就像弓箭顶部用翎羽做为平衡方向与滑翔的箭,只是张凡虎的这个矛是比例被放大了数十倍的箭而已。
“哞!”七十米外传来了角马痛苦的叫声,居然被射中了!连张凡虎也大吃一惊,这种用自己做的两公斤重的长矛射中七十米外的角马是他从没有的佳绩,这个准确度已超过了他曾经用石块打中四十米外向他气势汹汹冲来的斑鬣狗了!
这只角马的叫声像是一枚信号弹,那些本就筋疲力竭、苟延残喘的受伤角马突然也爆发出了潜力,加速向前跑去。智速与智力只是觉得自己头上乌光一闪,然后就听见了自己前面二三十米外的右侧肋骨被射断的角马最后的呐喊。这把他们也着实惊了一跳,回过头来看了张凡虎一眼,然后迅速地回过头,只见智力向斜前方紧跑了几步,这样就与前方的角马形成了个夹角,然后用力地掷出手中光秃秃的“艾考瓦”。他们由于都离角马很近,所以智力矛的轨迹比较平,近乎水平地斜着插入了离他三十米远的一头角马的腹部。
张凡虎一愣:那个硕大的“艾考瓦”矛头居然直接钻进角马的腹中足有四十厘米,矛本就是斜着插入的,这样矛头就几乎把角马的肺叶插穿了!这才是智力的准确度与力量啊,张凡虎略微一估算,智力光从力量上来说已经相当于自己的百分之八九十了,要知道自己被称作“川骆驼”,而骆驼闻名的可不只有耐力呀,陆地上有几种动物能有超过它的力量?甚至骆驼在平地上的最快速度也能达到时速六十五公里!只是它们在沙漠中不常跑而已,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见已有两头角马被射杀了,智速显然也有点急躁,本来因为全速冲刺三百余米有点疲惫的身体也再次爆发出最初的速度。张凡虎因为怕伤到五十米外的智速与四十米外的智力,更不想剥夺他人的欲摘果实,并没有射杀那头离大家最近、智速前面已只有十余米的角马,二十选折稍微前面一点、离智速有二十米的另一头角马。智力在这方面也理解了张凡虎的想法,他的那只巨矛射中的那头角马还要在更前面一些。
智速追的那头角马左腿齐脚腕成粉碎性骨折,用三条腿一跳一跳地向前方蹦去,给张凡虎半分钟的时间,他都能只靠腿把它追上,就更何况还以最高速追赶的智速了,智速用了十余秒时间硬生生地把两者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然后才提起他那当成宝贝一般的“艾考瓦”,用力一轮,一矛直接砸断了那头角马与断的前腿同一边的左后腿,角马哀叫了一声,就像左边斜着摔了下去,紧跟着的是插向它脖子的矛头。后面的族人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嗷嗷直叫,发出像一帮骑马的土匪冲向财富一样的声音。
在智速坚持以脚力向前追捕那头受伤并把它腿砸断的角马的十余秒时间里,张凡虎与所有族人们可没有闲着,大多数的族人的速度比张凡虎快,他们只是在最出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被张凡虎和智力拉下了十余米距离,当张凡虎将插在角马身上自己投的矛拔下来时,族人们就越过他追其余受伤的角马去了。张凡虎也没有停留,那头垂死的角马就让后面两个身体瘦弱的族人来解决吧,提矛向前继续冲的张凡虎这样想到。
受伤的角马群经过这样的惊吓终于惊慌失措或者说明悟了——它们分散逃跑了!没有继续向着族群逃跑的方向追去,而是呈放射状向前面的数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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