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会儿潇潇并未想起自家那个深居简出的邻居,她正在给红薯裹糖浆,黄橙橙的红薯经过油煎,再往正冒泡泡的糖液里滚一圈,立刻出锅。
“大哥二哥,快来尝尝!”
宁丰年不在家,宋氏不便见外男,所以和客人打了招呼就回屋避嫌,她这一份是女儿送来的。
宁大郎和宁二郎按照妹妹说的,夹起一块不断拉糖丝的红薯,往放凉的冷开水里蘸了下,绵延的糖丝便断了,稍微吹凉些送入口中,宁二郎哈着热气跳了起来,他是被烫的,但看在沈天赐眼里,他就不信了——有这么好吃?还能吃得蹦起来?
宁大郎表现的沉稳些,他多吹了几下才吃,所以已经没那么烫嘴,不过糖衣也因为放凉变脆,咬下去还有声清脆的“咔擦”,他细细咀嚼,一手捂着嘴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失礼,一手冲妹妹竖大拇指:“好吃!”
沈天赐觉得嘴巴里有什么正不受控制地分泌起来,五脏庙里也唱起了戏,戏词儿都是——饿!饿死小爷了!
潇潇憋着笑问明明已经挑好酱菜但就是没舍得走的沈小爷:“方才走了那么久,小公子应该也累了吧,粗茶淡饭,你要不要尝尝?”
沈天赐等的就是这一句,不过他还想矜持一下,可就在他开口之前,潇潇又端出来一盘白嫩嫩胖乎乎的蘑菇,宁二郎不吃教训,又被烫得跳脚,沈天赐对这两盘菜的好奇心顿时上升到极限,但他还记得家教。
他拱拱手,好像很平静地说:“宁姑娘盛情相邀,我当然要给面子,那我就吃一口。”
潇潇含笑点头,好的,一口就亿口。
管家觉得这样不太好,尤其是看见少爷吃完一口又一口,压根就不记得要走,想提醒,又惦记着少爷在家吃不下饭的苦恼,顿时很纠结。
偏这时,潇潇又端出来两盘金灿灿的不知什么,闻着就饿,沈天赐立马转头看管家,用眼神表达“我想吃”的意思,管家又喜又愁,这要是自家做的,少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偏偏是别人家,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这时潇潇知道火候足了,她特意选这个时间回家,可不是仅仅为了让沈天赐眼馋:“瞧我,这都过了饭点了,各位也饿了吧,不嫌弃的话,要不要也来一份?”
当然,这个“饭点”是针对县令家,宁家一天两餐,上一餐是早饭,下一餐要等傍晚,若不是潇潇忽然下厨,他们晌午是不打算吃的。
沈天赐今天是在家闹着不吃饭跑出来的,他从村头走到村尾,已经超额完成了他平时一整天的运动量,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可他也是个懂道理的小公子,所以只能一边咽口水一边假意问:“这不好吧?”
潇潇帮他找了个两全其美的台阶:“要不然这样,你本来就是来买东西的,不如顺便也当我家也是个饭馆,吃完结个饭钱?”
这个好这个好!沈天赐瞬间做好心里建设,顿时一点儿负担都没有了:“那我还要一盘拔丝红薯,一份口蘑酿虾滑,蛋包饭我也要!”
哟,还点上菜了。
潇潇算算即将到手的小钱钱,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餐宾主尽欢,沈小公子虽称不上挥金如土,拢共也给了一两银子算作酱菜和吃饭的费用,潇潇没推脱,宋氏却觉得不大好,就那点子不值钱的酱菜和一顿饭而已,哪里就用得着这么多银子?随便给个百来铜钱就好了。
然后沈小公子很苦恼地说了一句:“可我出门从来不带铜钱啊,太重了,数起来还忒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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