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层层相扣

“他是怎么联系到你的？”我似乎察觉到了些许什么，问道。

“电话。”张彦无奈的笑了笑：“天啊，当时的我绝对比现在你们还要吃惊许多，因为我的这个私人号码，只有我父母知道，用的还是我前女友的身份证办的手机号，但是他竟然能知道，我甚至不确定，我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称呼他？”我又问。

“他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只让我叫他韩先生就行。”张彦回答。

这算是一个不小的线索了，如果确定h姓韩，那么缉捕范围就可以缩小不少。

“他让你做什么事情？”刘警官问：“协同杀人吗？”

张彦连忙摇头：“不，如果我知道是要发生命案的，给我一个亿我都不会答应的。”

“切，一个亿放你面前你绝对不会那么爽快”我对于张彦的话不屑一顾。

刘警官看了一眼我，似乎是在示意我不要打岔，然后又道：“那这个韩先生让你做什么呢？”

“他说他要跟女朋友开个玩笑，让我跟他保持联系，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好了。”张彦道。

“哦？他声音是什么样子的？”我又问。

“好像经过变音了，是变音后的效果，跟鸭子似的。”张彦摇了摇头，说道。

“没具体让你做什么，声音奇怪，从远处看还似乎是个老头，这样都引不起你的怀疑，还是说你差太多钱？”刘警官脸上浮现嘲讽般的笑意，似乎对于张彦的话有些不相信。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些怀疑的，想要拒绝的，但是到了最后，我不得不答应下来。”张彦苦笑道。

“因为什么呢？”刘警官冷峻着脸，问。

“因为他拿出了我害怕的东西要挟我。”张彦颤抖着身子，说道：“让我不得不答应他。”

“要挟？他拿什么要写你？”刘警官问。

“我的那些与他人交易的记录，他实在太神通广大了，让我无助。”张彦搓了搓头发，又用手抹了抹脸，说道。

“哼，你就没有想过，他如果真的那么神通广大，这件事他自己就可以做，完全不需要你帮忙，他一定是忌讳什么才让你做。”刘警官道。

张彦耸着眉毛：“的确是欠考虑了，关键是他给的我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继续说，他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刘警官问。

“他给我发了那个姑娘的照片，告诉我那是她女朋友，说她在一号包间定了电影，让我把果盘拿进去的同时，把一枚……一枚……”张彦有些词穷了，似乎是想不出怎么去形容那个军事偷拍器的样子。

“硬币？”我提示。

“对对对，就像硬币一样的小玩意，放到沙发一角他指定的地方。”张彦连连点头，同意道。

“你连那东西是什么都没摸清，就答应他了？”刘警官皱了皱眉，问道。

张彦苦笑道：“刚不是说了嘛，迫不得已，再说转念一想，那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是个炸弹吧，也不可能有什么害人的作用吧？”

“哼没什么作用？那你告诉我，那个被害人死因是什么？”刘警官突然面露怒容，问道。

我心中却是有些想笑，特长现场刑侦的刘警官，没想到对于审讯也有一些技巧，比如这一招“虚张声势”，那枚硬币摄影机的确与被害人的死亡没有关系，但这是警方得出的结论，张彦应该不知道，他如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就说明他对于这个案子知道更多的事情，如果他的神情过于轻松，不相信刘警官的话，那就说明他甚至就是h。

作为张彦这个角度的普通人，听到刘警官这句话会突然紧张，因为他觉得这个被害者是被自己杀死的，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

果然，张彦听了刘警官的话，面色变得极其惨白，嘴唇哆嗦难以自持，许久才说：“真……真是……炸弹，炸死……人了？”

我强忍住笑意，继续观察张彦的表现。

张彦突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跪了下来，对着刘警官“哐哐哐”的猛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各位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没有想到是这样，我以为就是普通的……我是被陷害的啊”

张彦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行了。”刘警官摆了摆手，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继续往下说，我们会根据情况有判断的。记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好好，我说我说。”张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我把那个姑娘送进包间，并按照韩先生所吩咐的，把那个硬币放好，出来包间后，又过了大概四十分钟时间。我就收到了韩先生的短信，说是下一步让我从楼下路边的垃圾桶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中拿出一个等电影放映结束后把硬币拿走，换成这个dv带子。”

“说谎”刘警官眉毛再次竖起，眼睛瞪得圆的犹如铜铃一般，摇了摇右手的证物袋：“你说dv带是你从楼下门口垃圾桶拿的，那这个怎么解释？”

“这个是什么？”张彦一脸迷惑的看着刘警官手中证物袋里的转录机,神情不似作伪。

“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刘警官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个转录器，可是从你宿舍的柜子里搜出来的。”

“不，不，不可能的，我根本不认识……”张彦的话说到这里确实戛然而止，他的神情，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更加紧张了。

而此时，因为张彦的神情变化，让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脸上。

“他给的那个黑色塑料袋里，还有个小袋子装着东西，他不让我打开，让我先藏起来，说之后有用，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就放回到了柜子里，可能就是这个小机器吧。”张彦解释道。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一面之辞吧，没有人能给你作证吧？”刘警官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警官，这种事我没有想过要有人证明啊”张彦更加着急了，因为他终于意识到，h让他把转录机自己藏好，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陷害他，暂时吸引警方的目光转移，他既然中了圈套，就很难从中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被刘警官派出去的段兰芝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对着刘警官点了点头以后，指了指门外，重新走了出去。

“老袁，你先按照老一套流程先问着，我们去综合一些细节。”刘警官对袁警官说道。

袁警官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点了点头，而刘警官则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一起去。”

我神情表现的有些诧异，心中却在想，果然这件事与自己有关系吗，之前段兰芝出去之前就是有些神秘的看了自己一眼。

我相信段兰芝是不会害我的，所以，我把何种好奇的心态憋回了心理，以一种很是平常的姿态和刘警官走出了包间。

段兰芝见我跟了出来，对刘警官笑了笑，旋即拿出手机，神色严峻的对我说：“海生，看一看这个背影，熟悉不熟悉。”

段兰芝手机相册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年人有些佝偻的背影，这张照片似乎是从监控画面中截取的，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这个老年人穿着蓝色的大长风衣，和一双白色的，看起来很长的运动鞋。

“不……”我正欲摇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于是我说：“不记得，但是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段兰芝和刘警官对视了一眼，似乎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把事情的原委终于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我听：“昨晚，你出事以后，我们就开始调集你出事地点的监控，查找可疑人物，在不远处的地下车库的监控里，找到了这个行为很是刻意的人的背影，然后刚才我去拿张彦的私人电脑调取他从对面楼上录制的韩先生的几秒钟的画面，发现与这个人体型特征几乎完全相同。”

“所以，这个人可能就是杀害我父母和养父的真凶h，这也是你暂时不告诉我的理由，就是害怕我冲动和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笑着看着段兰芝，问道。

段兰芝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了下来，道：“对不起，海生，我也不是故意这样，我是也没有确定，不敢乱下结论。”

我轻轻抚摸着这个凡事都为我着想的善良女孩的秀发，柔声道：“没关系，不过你们也不必把我想到如此的冲动，事实上，我在遇到h袭击以前，就感觉到了不妙了，在我被他袭击的时候，我已经猜到袭击我的人就是他本人了。”

“好了，确定这些也是必要的，我们进去吧，看看从张彦身上还能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刘警官说道。

刘警官的话却仿佛是突然提醒了我什么，我连忙走到张彦面前，问道：“张彦，我问你，我们警方当时已经在楼下布控了，没有警察过来询问你吗？”

我的想法，会不会此时h已经伪装成了警察，为张彦打掩护呢？如果这样，他的相貌反而容易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