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元清笑容徐徐。
“这一点,恕清办不到,世人皆知,我北凉皇室的皇长孙殿下性情孑然,不拘格局,不拘世事,即便身为我北凉皇室中人,也从不被皇室身份所束,不被俗世所累,更不被外强所缚,一心愿遵心所及,惟我独尊而活,心之自由,身之自由。
绾月公主如此,实在是强人所难。”
戎装女子,张扬一笑,手指兵卫方向那一片片黑压压蹲守的魂兽。
“好一个不被外强所缚,这数万魂兽,可就在这西城门之下,只要我朝公主一声令下,这些魂兽便可即时攻破你北凉西城门!
如此强胁,我拓跋檀溪倒要看看,你北凉的皇长孙殿下,会不会被外强逼迫出来,是不是真的能随心所欲,一心活得自由身!
本将军,只给两柱香的时间,两柱香时间一过,皇长孙殿下如果不能出现在我朝公主面前。
我朝公主便让这数万魂兽,踏破你北凉西城门,届时血流成河,可就怨不得我朝公主了。
这一切所为,可全都是你北凉皇室,东方玦一人的错了。”
在场看热闹的人,闻声色变,四下哗然
“什么?”
“这盛荆的公主,好生霸道猖狂,居然在我北凉国里如此猖獗的放言,真是太不把我北凉国放在眼里了!”
“完了完了,这是要两国交战了吗?”
“怎么可以这样?就因为皇长孙殿下不来迎接,便要踏破我北凉城门?这也太狂妄了。”
“哪里狂妄了?人家既然敢放言,就有这个资本,你没看到这么多的魂兽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吗?”
“那怎么办?城里还有我妻妾娃儿呢!”
“坏了,我那八十岁的老娘还在城里等我呢!”
“叫什么叫,不是还有两柱香的时间了吗?这两柱香的时间足够皇长孙殿下从太子府赶来了。
只要皇长孙殿下过来迎接这邻国公主大驾,啥事不都没有了!”
“呜呜娘,这个坏女人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要将这些可怕的魂兽放进城里去吗?爹爹还在城中求学呢,咱们的家还在城中呢。”
“……”
东方元清眼神彻底清淡了下来,嘴角噙着的笑意,有些翳凉。
“原来,这位姑娘,就是盛荆里大名鼎鼎的女中豪杰,拓跋将军,早就听闻,盛荆驻守边界的拓跋老将军有一女,小小年纪,便继承了拓跋老将军的衣钵,为盛荆皇室效命,能力出众,青出于蓝。
今日一见,气势果然如虹。”
望着拓跋檀溪,东方元清辰眸目里,如一汪寂静沉潭,幽深不见底。
“只是,拓跋将军,当真想要试一试?
这一试,两国之间闹了不愉快,恐怕不会是盛荆皇室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否则,拓跋将军也不会与你朝公主,只捎带了这点寥寥无几的兵力,只身前来,该是直接宣战我北凉了。
虽然,清并不清楚,绾月公主与拓跋将军来此,是为何由,但这般孩子气的挑衅,怕是与你朝初衷背道而驰了,还望拓跋将军,三思,而后行。”
拓跋檀溪清妩的面容,微不可见一滞。
这个北凉的三皇子,还真是个心思深沉,不好糊弄的主。
这都震慑不住?
他是笃定了,她盛荆不会对他北凉出手?
沉默两息,拓跋檀溪音色一缓。
“我盛荆公主,此次只身前来,是带足了诚意来的,想要与你北凉交好,所以,这次来,希望荆凉两国,亲盟相结。
只是不知,你北凉,可愿意同我盛荆同气连枝,亲盟相待?
如若皇长孙殿下,愿亲自前来迎接我朝公主尊驾,以表态度,那对两国来说,可就是大喜事了。”
东方元清一怔,这女人这话的意思,说到这里,已是昭然若揭了。
目的,原来是他北凉国未来的北凉皇。
若是这事,换在旁人身上,他北凉二话不说,绝对的皆大欢喜。
可是这盛荆打的主意,居然是他那侄儿,这胃口,未免就太大了些。
他北凉未来的指望,可全都放在了玦儿身上了,若是被这盛荆给当作驸马招走了,他北凉又当如何自处?
这事,不容商量,也绝无可能。
就算是玦儿自己答应了,他父皇,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况且,这公主如今已有十七,但他那侄儿,说起来,才不过是个连十三岁都不到的孩子而已。
怎么可能做的了驸马?
这不是荒唐麽!
“拓跋将军的意思,清已知了,不过,这般儿戏的事情,实在是恕清无法苟同,拓跋将军应该知清的那个大侄儿,如今不过才是个孩子,连十三岁的年纪,都还未满。
现在就议亲谈婚,为时尚早。
况且,这事,也不是清一人能做决定的。
盛荆皇室与公主有什么想法的话,还请移驾城内,去皇城里,亲自与父皇相谈。
或者,亲自与清的兄长详谈。
作为玦儿的叔叔,在这种终身大事上,实在是没那话权,不能僭越。”
拓跋檀溪蹙了蹙黛眉。
“这一点,不用三皇子说,本将军自然是知晓,不过是开门见山的言明我盛荆来意而已。
三皇子只需代为通传一声便是,来与不来,全看你那侄儿东方玦自己怎么想了,自然不是要你去左右他意。”
东方元清笑容一煦。
“拓跋将军,清的这位侄儿,是个向来不受礼教约束的孩子,别说我这个做皇叔的了,即便是父皇亲临,他也不一定会见圣。
清会派人前去通传一声,只是,能不能够传进清这侄儿的耳朵里,那就不知了。
若是因此怠慢了绾月公主,还望绾月公主与拓跋将军勿怪莫恼。”
拓跋檀溪潋滟眸色一深。
“本将军知晓了,三皇子派人且去吧。”
东方元清头一侧,看一眼身后仪礼官吏。
“刚才,拓跋将军所言,礼官你可都听清楚了?即刻命人前去太子府通传一声,不要让绾月公主跟拓跋将军等急了。”
人群里看着热闹的九阡邪,眨摸眨摸眼,稍稍琢磨了一下拓跋檀溪与东方元清的对话,有点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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