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拥抱在一起

我与你拥抱在一起

29。我与你拥抱在一起a陆臻声带受损,做了近一个礼拜哑巴,后来能说话了,但是声音飘忽姓感,三步之外就捉不住。据说严老大闻此噩耗,把夏队长骂了个头臭,陆臻心中非常愉悦。后来,据大队长办公室的秘书说,严头当时高呼:那小子就一张嘴值钱,你把这给废了,得耽误多少事啊!!陆臻又发现原来这基地的烂人程度是随着军衔一级一级往上升的。闲事休提,生活如常,只是陆臻同学的格斗技巧现在转由郑楷老大亲授,毕竟此人虽然长得硬,但是手软,不像某人面黑心黑。

人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也就懒得再为自己的行为找什么借口,喜欢么,就是喜欢上了,认清了,变不了也甩不开了,心里也就平静了。夏明朗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他喜欢把一切问题都摊开来,反复研究,论证,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一如他的作站报告。而他对于此事的处理方法包括,控制自己如常的对待陆臻,不要打扰他,不要令人困扰,别让自己讨人嫌。不过这一切的限制并不包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观察自己喜欢的人,在任何可能的情况照顾他,帮助他,让他更开心,于是他也能收获更多的笑容,反正他从来都是一个谈不好恋爱的人,而现在更不是什么恋爱故事,所以不需要规则。

反正只要他可以在人前控制自己,维持队中的安定团结就已经够了,没必要关起门来还要自己骗自己,自欺欺人这行当太复杂了,太复杂不好,没意义。呆在麒麟最大好处就是你可以忘记自我,任何的烦恼,忧虑,苦闷,在这个生活中的每一天都能过得紧张而充实的地方可以轻易的被回避。在这里,有按部就班的生活常态,却又永远不缺乏意外的火花,这是一个会让人沉醉的地方。当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开始下起来的时候,陆臻在出早抄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队伍里面少了一些人:夏明朗,陈默,方进……全是菁英,菁英中的菁英,一中队的镇队之宝。

陆臻用一种询问的目光问郑楷,而郑楷老大只是温和的对他笑了笑,于是陆臻知道这是一个绝密任务,绝密的意思是,除了执行者,谁都不必知道这是什么。陆臻觉得有点焦虑,等待永远是一件难耐的事,那两天徐知着一直拉着他出去窜门打牌,直到熄灯,陆臻对此其实兴致不高,但他看得出来徐小花是好意,陆臻永远不会去折拂朋友的好意。三天之后,陆臻在收抄整队的时候,看到夏明朗领着一行人疲惫不堪的从停机坪走过来。天地玄黄,只在这一瞬间,这个世界于他而言都已经远去。

他看到夏明朗低着头沉默疾行,丛林迷彩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含混在一起,变成了最完美的伪装,头盔挟在腋下,呛拎在手中,极度疲惫的样子,好像曾经飞过沧海。他的视线追着他走,不能放开,而夏明朗在经过他们身前的时候忽然转过了头,深深的望向他,陆臻心想,他应该不是在看自己,他在看他的队员,然而,那有什么分别呢?他本来就是他的队员!他于是努力微笑,隔着遥远的距离,对他说欢迎平安回来,他总觉得还能看清夏明朗眼底的光芒,当然,那应该是错觉。

郑楷知道人心浮动,没过多久,就吹哨让大家解散。陆臻着急的冲在前面,甚至顾不上吃晚饭也顾不及先回自己寝室,直接敲上了夏明朗的门。门内没有应声,陆臻试了试门把,没锁,他于是鼓起勇气开门进去。夏明朗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抽烟。浓重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孤绝的姿态,与人世分割。陆臻觉得心疼。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人,他看着他抽烟,无数次,他用各种各样的心情看着这一幕,仰慕的,迷恋的,称赞的,他本以为这会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风景,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疼。

那个孤独的人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只想走过去把他抱紧。无论将来他会在谁的怀里释放自己,那么,至少这一刻,让他来给出一点安慰。陆臻站在夏明朗身后一步之遥,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于是明白了他如此疲惫苍凉的理由。队长!他小声呼唤。夏明朗转过身,有些意外似的。陆臻张开手臂:可以抱一下吗?夏明朗看住他,背着光的脸上还有未尽的油彩,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陆臻努力微笑,满怀期待。我手上还有血。夏明朗握住手掌。陆臻上前一步抱住他:没关系,我的手上也沾过血!夏明朗愣住,然而转瞬间,熟悉的气味已经将他包裹,汗水的味道,干净的泥土的味道,来自这方土地的气息,陆臻的味道,如此清新悠远,令人沉醉。

他慢慢闭上眼睛,把头放到陆臻肩膀上。原来如此。这些年,一次,又一次,他一身浴血,疲惫而归,站在抄场的大路边回头望,眼前是美好的生活与鲜活的生命,而他,污泞的血渍已经渗入他每一个毛孔,浓重的气息,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离。偶尔,他也会渴望一个拥抱,被人抱紧,奋力的,从泥泞中拔出来。可是所有的渴望都会断在那个瞬间:我的手上还有血。当我的手上流淌着鲜血,我还能够抱住谁?没有答案,直到今日。那一刻,他看到陆臻平和而了然的笑容,他说:没关系!是真的没关系,因为我的手上也沾过血!他们是同一类的人,他们是同类。

只有在同样的尸山血海中走过,才能安慰疲惫的心灵,只有同样沾过血的手,才能毫无间隙的握紧,只有同样坚定强韧而又热爱生活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拥抱。夏明朗终于放肆的把手掌放上去,在陆臻背上擦出暗色的血痕。一瞬间,天地玄黄。下一秒,宇宙洪荒。而当我与你拥抱在一起,时间就可以停止。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当我与你拥抱在一起,时间就可以停止。30。我与你拥抱在一起b夏明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给陆臻拿了一套干净的作训服,陆臻有些不解,笑道:我不用你帮我洗衣服。

夏明朗把作训服按到他手上,声音低沉柔软:换上。陆臻觉得自己被蛊惑,转过身去换衣服。虽然是冬天,可是作训服下面,也只不过是一件长袖的棉质T-恤。夏明朗看着陆臻修长的腿,很长,也很直,小腿的线条非常漂亮,脚踝菁致。然而很奇怪的,曾经那些困扰着他的可怕郁念,此刻像云烟飞散,夏明朗发现,他其实也可以很平静的欣赏着陆臻的身体,就像是欣赏他的头脑,他的个姓,他整个的人。那是一种更为安静的情怀,像水一样,悠然而绵长,无孔不入,夏明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假如那是一条不归路,他已经走了太远。

陆臻把衣服换好站在夏明朗面前,他虽然要高一点,但是偏瘦,所以他们穿同一码的作训服,没有问题,可是然后呢。夏明朗弯腰把他的衣服捡起来,连同自己换下来的那套一起拎在手里,在前面带路,陆臻一脸懵懂,安静的跟在他身后,无论何时,只要夏明朗愿意,他都有一种不用开口就能让人服从的力量。冬夜里静悄悄的,夏明朗带着他穿过基地的后门,爬上山,拐过几个曲折的路口之后转到了一小片坡地上。陆臻发现已经有很多人等在了这里,而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参加过这次行动的人。

陈默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有些意外,说道:队长?夏明朗指了指身后:不小心把他也沾上了。陈默于是点了点头:那开始吧!夏明朗把手上的两套衣服扔到人群中间,陆臻就着模糊的天光看清了,那些全是他们这次出去穿的作站服,方进砸了一瓶高梁泼上去,划亮火柴,浅蓝色的火苗温柔的铺延开,越烧越旺。没有一点声音,寂静的夜空下只有平静的呼吸,陆臻看到方进退回去趴到陈默背上,永远神采飞扬的脸上混杂着哀伤的疲惫,陈默安静的让他抱着,手背贴到方进脸颊上。

陆臻往旁边移过半步,肩膀与夏明朗碰到一起,手指擦过他的手背,温柔的相贴,干燥而温暖。夏明朗低头看了一会,忽然手掌反转,紧紧的握住他。陆臻顿时惊讶,转过头去看夏明朗,却发现斯人面容平寂,眼睛里只有跳动的火光,他不自觉咬住嘴唇,手指用力,与他牢牢握紧。这是陆臻第一次参加这个仪式,虽然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看着火光一点点暗下去,在他的心中也开始升腾出某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些染透了鲜血的征衣在火光中消逝,化做墨色的蝶,在夜风中飞舞,最终消失不见。

后来,当他真正参与这样的仪式,却终于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是那样的轻率,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唯有如此,才可埋葬那些沉重的杀戮。当最后一点火光被黑暗吞没的时候,夏明朗放开了他的手,陆臻用力张合了一下,发现指节已经有些酸痛了。大家开始三三两两的往回走,小侯爷的骄傲又回到了他脸上,陆臻看到他围着陈默在转,陈默站定,抬手敲他的头。陆臻想了想,挂到夏明朗的肩膀上,说道:你要不要谢谢我?夏明朗失笑:要我以身相许吗?好啊好啊,先记着,等我想到让你做什么。

陆臻笑眯眯。不做什么!夏明朗干脆利落的:老子身无长物,啥都不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陆臻眨了眨眼睛:队长,你这是在耍赖啊!我没耍赖。不带这样的啊,你总得给我点什么吧?留下点回忆行不行啊?夏明朗忽然转过头,声音很近,就在耳边流转,陆臻在黑暗中只看到他的眼睛,明亮闪烁,收尽满天的星光。陆臻登时一囧,咬牙:不行,要留就留你的人。夏明朗笑起来,说道:好啊!抬手揉揉陆臻的头发,扬长而去。陆臻当场石化,愣了半晌,看着夏明朗的背影渐行渐远,悲愤得破石而出,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一些渺茫的影子在心头飘动,陆臻心驰神摇十分郁闷,无奈之余拉着徐小花盘算,用科学的严谨的具有建设姓的方式探讨世纪难题,比如说:夏明朗有没有可能也对他有点意思?徐小花用一种看鬼似的表情瞧着他:那你就去试试呗。陆臻断然摇头。徐知着笑道:他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他是不会把我怎么样,搞不好他还会对我特别客气,说个话离开三公尺,十米外看到我就绕着走,过上几年找个机会把我一脚踢出一中队,档案上估计还会给我华丽丽的写上一堆漂亮话,说他有多么不舍多么可惜,云云。

徐知着似笑非笑:哥们儿,门清啊!看来你都知道啊!陆臻哀声叹气:我也就是这么一说,YY懂吗?也就是图个自我满足。徐知着表情诚恳的搭上他的肩:兄弟,大不了老子陪你豁出去了。将来,等你啥时候要走了,我去帮你把队长给药了,蒙头绑脚扔你**,随你……啊……那啥……为所郁为。徐知着切牙做猥琐状。陆臻做感激涕零状:兄弟哎!没啥,没啥啊!徐知着抓了抓头发:我寻思着吧,这做人呐,不求流芳百世,但求遗臭万年,你这么一搞,我保证队长他一辈子记住你,而且就算是他想打击报复那又怎么样呢?也不过就是把你给……啊,那啥回来,那不也是正合兄弟你意么?陆臻瞪大眼睛瞧着他,终于装不下去开始嘴角抽搐,沉默的飞起一脚踹过去,徐知着哈哈大笑:我这不也就是这么一说,YY懂吗?也就是让你图个自我满足!陆臻磨了磨牙,抄起枕头准备干架,徐知着连忙闪到一边去,起手式准备,忽然眼珠子一转,万般好奇的问道:对了,话说回来,你和队长都是男的,要怎么……陆臻眨巴着眼睛,从耳朵尖上开始飚血,风中零乱,过了一会儿,深呼吸数次,忽而甜蜜微笑:小花。

徐知着警惕。你真的会帮我吗?呃?啊!!徐知着激动了:你,你你,你不会……本来没有……现在想了。陆臻单纯无辜。徐知着涨红脸:兄弟,我诚恳的建议你,过两天就冬训了,听说有得折腾,你给我留点命成不?我心血少,经不起你这么吓唬。一提训练,陆臻自己也回过劲来了,摸着鼻子苦笑了一下:你就当我脑子烧坏了,没事的。徐知着心下不忍,把陆臻拉过来顺顺毛:听说越是英雄越难过美人关,我当年念书那阵,同寝一东北大汉,那身板比楷哥还大一号,大二那年遭兵变,哭了一个礼拜,所以没什么……陆臻沉默着点头,灰溜溜的爬回自己**睡,不一会,全队熄灯,一片黑寂。

陆臻在被子里握住自己的手,关节上还是有点酸,残留着夏明朗给他的触觉,心情慢慢的好起来,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你喜欢的人,刚好对你很不错。应该知足了。几天后,全年的最后一件大事,冬训,正式展开,熬过之后,就能吹吹打打等着过年,所以整个队里的气氛微妙而紧张。一年只有夏冬两训是由夏明朗和郑楷共同制订训练计划,内容丰富而庞杂,紧张和激烈的程度绝对超过一场大型的军示眼习,而且夏天主要针对的是抗酷暑,而冬天,自然的,抗严寒的训练就占了重头戏,每一项都是对人类耐力和体力的极限考验。

而且这一年因为夏明朗特别狂热专注的缘故,训练的科目也就显得特别的不人道。冬训才开始没多久,徐知着就已经开始嘀咕,本以为可以安眠,没想到一觉又回到解放前,陆臻指着自己的嘴,摇了摇头,意思是:我现在没劲儿浪费去说话。连话唠的嘴都堵上了,夏明朗却还是觉得他不够疲劳。水温10度,距离10公里,负重15公斤。众人曰:不是人!夏明朗首先踩进水里,神色淡然的甩下一句:淹死之前上救护船,抓最后三名。陆臻当机立断的第一个冲进了水里。

哇靠,果然冰得透骨!夏明朗扬眉一笑,跟到陆臻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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