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叔拿刀的手离胖强的胸膛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当面见着划开人的皮肤,加之手上茶壶的重量的确不轻,还没怎样呢,我就感觉到手有些抖了。
陈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望了我一眼。他这一看,我只得尴尬地笑笑,手上轻微的抖动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放下茶壶,先念几遍静心诀,开个刀而已,有啥好紧张的,以后你就见得多了。”陈叔对我说着,继而又看向陈新生说:“新生,带你天童哥到堂屋去,教他移神心诀。”
“师父,现在教他移神心诀有用吗?我可是练了半个月才有了些效果啊。”陈新生提出了疑问,我虽然不知道这移神心诀是做什么的,可陈叔在这个时候让我学,肯定是可以防止我手抖的。不过,陈新生都练了半个月,我这临时抱佛脚能有用么。
“没事,你只管教他心诀,再把调息方法说一下就好了,总归会有一点用的,快去吧,三分钟后,我们开始。”说完,陈叔不再看我们,转身面对着胖强,不知是想什么事情。
这边,陈新生则把我带到了堂屋,我问陈新生,这个移神心诀是做什么用的,他说主要是把身体其他部位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转移到一个特定的部位,让这个部位的力量得到提高。我就说,这东西还真神奇,就是名字没取准确,应该叫“移力心诀”才对。陈新生就说他师父教他时,就是说的移神。
陈叔只给了我们三分钟,时间很紧,我们便没继续瞎扯。陈新生直接把心诀给我念了三遍——潜心于渊,神不外游,心牵于事,火动于中,火动于中,必迁其精。从这字面意思来看,还是很好理解的,先把心定下来,聚精会神,然后把力量迁到想要去的部位。
在理解意思的基础上,我很快就记下了这几句心诀,陈新生听我能熟练地背诵后,就教我调息法。所谓的调息法,就是在默念心诀时,配合运行的一种控制气息的方法,在这种方法的控制时,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都流动了起来。
陈新生用手摸着我小腹下面的一块,告诉我这里是丹田,让我感受一下。潜心于渊,那个“渊”字,指的就是丹田,这一句与我们经常听到的“气沉丹田”意思差不多。然后,就是精神力高度集中,在这种集中的前提下,进行到下一句“火动于中”,血液是红色的,这里的火就指代血液,感受到血液在身体中的循环流动,把身体所有部位的力量都融入到血液中去,再根据自己的意愿,把这些力量带到目的地,即特定的某个部位。
在经过陈新生的细细讲解后,我可以说已经完全理解到了这个方法的精髓了,也知道如何将移神心诀与调息法配合起来,剩下的就只是练习了。陈新生还告诉了我一个注意点,就是运行移神诀之前,必须要先运行静心诀,不然的话,无法做到凝心静气,移神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记下后,马上闭起眼睛,先是默念了三遍静心诀,接着,就念起移神诀,同时按照刚才新生所说的调息法,仔细去感受那种血液的流动。念第一遍移神诀时,我还没有异样的感觉,待念到第三遍时,我终于觉察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体内的血液温度似乎升高了,像一股暖流,洗刷着我体内的各个部位。
这股暖流,循环往复地流动,随着移神诀的继续,我感觉到,在血液流动的过程中,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一丝细小的气息融入到血液中来,慢慢地,细小的气息越来越多,我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估计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就集中注意力,想象着把这些气息都带到左手上去,在我意念的驱使下,血液就像是搬运工,把气息送到左手上放下,自己又回去继续搬运新的气息过来。
不一会,我就感觉到,左手上充满了力量,我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这个时候让我用左手去打防弹玻璃,估计都没问题。正在我享受这种奇妙的感觉时,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陈叔一张严肃的脸。
“这移神诀,不能乱用,用了伤神,用一次,要恢复好些时日。你现在就用了,等会怎么办?”陈叔看着我说,我就想,你又没让陈新生给我说这事,再一个,我也就是尝试一下,感受一下,没想到竟然一次就成功了,陈新生都说他练了半个月才有效果,难道又是因为我灵觉强的原因?
“师父,天童哥真的会了?”陈新生显然也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我想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也不知陈叔对我是哪里来的信心,不过,他这临时抱佛脚,竟还抱对了,我还真的一学就会。我就想着,看来我是学玄学道术的好材料啊,这陈叔真不识货,硬是连师公都不做我的。
陈叔点了点头,没管陈新生的疑惑,就催着我们赶紧回卧室去,他要开始了,不然沸水都成温水了。重新回来后,仍然是陈叔拿刀,我提茶壶。走到床边,陈叔让我赶紧运行移神诀,把力量转移到提壶的手上来,我依法照做,成功后,我向陈叔点了点头。
接着,我就看到,陈叔的刀尖离胖强胸上的红印越来越近,第一刀,陈叔划在了中间的那块大的线印上,一刀下去,乌红色的**就流了出来,我赶紧把茶壶倾斜,让还*倒在上面。之后,陈叔依次在五个小红印上也划了一刀,都流出了乌红色的**,陈叔的刀挑起哪个伤口,我的水就流在哪个伤口。
有了移神诀,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手竟然真的一下都没有抖,并且一点都不感觉到酸痛,后劲很足,这让我再次惊叹了移神法的神奇。其实说起来,目前我学会的,陈叔一脉的三种口诀,可以说都很神奇,只不过功用不一样而已。
慢慢地,伤口流出来的血的颜色,乌色越来越少,就快要恢复正常了,而我手中的茶壶,重量也渐渐减轻,已经快见底了。我再去看胖强的脸,比起刚才来,血色也多了一些,就是不知他是不是马上就可以醒过来。
我这一看胖强,分了神,手里的方向就没了个准,移动到了伤口之外的地方,当我反应过来,转眼看过去时,已经烫到了胖强的一小块大白肉。我赶紧调整壶口,让水重新流回到伤口上,却听见胖强突然“唉哟”地叫了一声。当我再看向胖强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皱着眉头,正看着我与陈叔。
“胖强,你总算是醒了。”陈叔松了一口气。
“师父,我胸口怎么又痛又烧啊,像是被烫了的。”胖强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痛,是因为我划开了你的伤口,把里面的煞气放出来,至于烫,你就要问天童了,他好像把开水倒在了你的胸上面。”陈叔一说完,胖强就盯着我,眼里尽是些怒气。
“陈叔, 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啊。”我赶紧放下茶壶说道:“强哥,我是在帮你洗伤口呢。”
陈叔扶着胖强坐了起来,陈新生很合时宜地递上了一杯白开水,胖强喝了两口,这才说道:“抓住那死老头没有?狗日的,太厉害了,就打了我一掌,我脑子就不清醒了,昏倒了下去。”
“跑了,抓不住。还你没什么大碍。”我回答他说。
“跑了好,不跑的话,我们三个今晚都要交待在医院里。”陈叔说了这么一句。听了陈叔这话,我觉得有点没对劲。我们三个人当中,面对神秘人时,最有惧意与顾虑的应该是我才对,并且陈叔既然让我们三人守在病房,就是做好了与神秘人碰面的准备,现在怎么又说那神秘人跑了好。
难道是陈叔在中途又反悔了吗?在这个念头下,我再回想晚上的事情,又有了另外的看法,胖强与护士去签字时,护士大叫,陈叔先让我不要出去,说是老头的调虎离山这计,现在也可以这么看,是陈叔不愿出去面对老头;后来,直到听见是胖强受了伤,陈叔才出了病房,可在把胖强往病房搬时,他故意走楼梯,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给老头充足的时间去吸张瑶的血与魂,等到我们慢悠悠回到病房时,老头早就走了,也就不会与我们撞上。
想到这些时,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陈叔,想看清楚,到底哪一种才是他的真实想法。然而,此时的陈叔,是他最具标志性的脸——不苟言笑,我看不出来。
不过,不管陈叔当时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有一点我还是很肯定的,陈叔是绝不会害我与胖强的,接触这么久了,有些事情能装,有些事情,却是装不出来的。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