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异人云集
下层地面距离陷落处高约五米,那是一个三人叠罗汉才能逃出的高度界限。 假如五个人都没跌伤,而且神志清醒、临危不‘乱’的话,差不多有一半的逃生机会。
“快爬起来,靠近我这边叠罗汉,快快!”叶天提气大叫,希望能救得了他们,哪怕是只救一个人上来。可惜的是,五个人中除了瘦子武功高、经验多、跌下立即跳起之外,其他四人任凭叶天怎么叫,都毫无回应。
“叶先生,救我,救救我!”瘦子吃力地叫着。
叶天第二次打开电筒,照着瘦子被疼痛与恐惧扭曲了的脸,大声叫:“向我这边跑过来,快跑,我会救你!”照他估算,自己用“珍珠倒卷帘”的姿势,脚尖勾住深坑上沿,身体倒垂下去,就能捞到瘦子的手,然后大力上甩,先把瘦子‘弄’上来再说。
“不,不,我过不去,地上都是要命的虫子……”瘦子没有前进,反而抱着头后退。蜈蚣和蝎子抢先攻击地上的死人,只有小部分‘逼’向瘦子。
现在,瘦子还有一次逃生的机会,但他却反向而行,径直冲向通道彼端,并且快速安设塑胶炸‘药’,企图炸开那扇‘门’。
“这一切,都是人为控制的,我们到达这里时,已经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叶天迅速判断情况,但却没有发现监控点、摄像头之类,眼中所见的,只有石‘门’、石壁、石板地面。
第二次爆炸过后,瘦子没能幸运地炸开石‘门’,而是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反推,跌入穷凶极恶的毒虫群中,成了它们果腹的晚餐。
很快,五个人化为五具白骨,通体上下游走着意犹未尽的毒虫。
叶天打开电筒,强忍着干呕,观察地下虫窟的情况。下面一层与上层的结构完全相同,不像是古墓、古建筑的规划结构,倒像是现代建筑中井然有序的楼层叠加。
“有人在吗?”叶天试探着问。
上层的地面无声闭合,恢复原状,将白骨与毒虫毫无痕迹地掩盖起来。
“叶天先生,欢迎来到我的地下王国,请进。”大竹直二的声音响起来。
叶天找不到声音来处,只能笔直向前望去,苦笑着回应:“大竹先生,我怎么进去?难道你要我像他们一样,在天堂与你会合吗?”
“你跟他们不同——所有人一致同意,你绝对算得上是我们的贵宾。相信我,在这里你将得到最优厚的待遇。至于刚才那一幕,忘掉他们吧,我们的大厨已经准备好了北欧黑松‘露’酱焗法国鹅肝尖、日本和牛沙朗小排、日本三文鱼刺身、日本北海道顶级长脚蟹……太多美食,静候嘉宾。叶先生,我想你真正走进我们的圈子时,会由衷地感觉不枉此行,因为这个圈子里集中了太多与你一样的超级智者。智者与智者相互砥砺的结果,便是创造更高明的思想通道、构造更广袤的智慧空间。如此一来,将是人类之福,地球之福。”大竹直二不理会叶天话中的暗讽,只是一味地谦逊相邀,仿佛世间最好客的主人。
叶天思索了几分钟,毅然举步前行,踏上了令瘦子等五人丧命的那条通道。每前行一步,他都谨慎地蹑足提气,感受着鞋底与地板接触面上的变化。如果地板分开,他能在瞬间以“壁虎游墙功”紧贴在通道的一面,避开万虫啮噬之厄。
幸运的是,直到他行至彼端的‘门’前,变故仍然没有发生。‘门’开了,他继续前行,冷静镇定,不焦不躁,步伐平稳,踏步等距。
这种开‘门’、闭‘门’的程序重复了五次后,他踏上了一架旋转向下的钢制楼梯,下降了二百多级台阶,终于站在了一个灯光雪亮的西式餐厅里。餐厅正中,摆放着黑檀木的长桌,上面铺着雪白的镂空刺绣桌布,餐具已经摆放得整整齐齐,餐刀和餐叉被餐桌正上方的巨大水晶吊灯映得闪闪放光。
“三星堆遗址地下竟藏着这样的好地方?”叶天不禁摇头苦笑,并且回头仰望着那架高不见顶的楼梯,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不过,空气中飘‘**’着上等牛排在焗炉里滋滋作响的美妙声音、‘诱’人香气,让他确信,现在就是站在一家货真价实的高级西餐厅里。
很快,餐厅另一端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睛的瘦高中年人大步走近,热情地握住叶天的右手,用英文说:“欢迎你叶天先生,我是凯文,冰岛籍,曾任冰岛极地水文研究院院长。很荣幸,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毛’遂自荐,承担了接待重任。十分钟后,头道菜即可上桌,也许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喝一杯?”
对方自报家‘门’,叶天才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前,他在执行某次极地突袭任务时与冰岛特警部队合作,凯文博士是该部队气候、水文方面的指导专家,所以两人曾相处过一周时间。
“凯文博士,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是被……日本人所劫持绑架吗?”叶天想破脑袋,也解释不了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因为眼前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冰岛科学家凯文。
凯文愉快地微笑着,冰蓝‘色’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换成流利的中文回答:“叶,我当然不是被绑架,因为我和大竹直二先生是好朋友,心甘情愿参加进来,共同完成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重大研究。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你如果单纯用美国人、日本人、中国人之类的地域符号将大家区分开来,就犯了‘形而上学’的弊端,钻入误区,然后就如中国人常常讲的那样——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他走近餐厅左侧的酒架,指尖轻点,挑中了一瓶贴着密密麻麻收藏标签的百利甜酒,谦虚地询问:“叶,你以前说过,特种兵是不可以酗酒的,需要毕生远离含有酒‘精’的饮料。现在呢?离开海豹突击队数年后,这一禁令是否可以为好朋友见面而稍稍修改?”
在冰岛会面时,叶天真的滴酒不沾,并且严令属下遵守烟酒、**上的组织规定。那是在非常时期,唯有如此,才能全身而退。
凯文取了两只透明无瑕的高脚杯,拔开瓶塞,轻轻倒酒。
叶天静静地注视着他,抱定“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以不变应万变。
“叶先生,为了我们的二次会面,干杯!”凯文友好地递给叶天一杯酒,然后潇洒地举杯致辞,并且带头一饮而尽,以示酒中无毒。
叶天喝了那杯带着‘花’香、橡木味道的好酒,并在凯文的让座手势中稳稳地坐下。
叮的一声,一道磨砂玻璃‘门’滑开,一个戴厨师帽、着厨师装、手中端着长方形托盘的‘女’子从侧面的厨房中走出来,腰肢纤细,仅盈一握。
“叶先生、凯文教授,请用餐。”她步履轻快把托盘中的牛排餐盘放在两人面前,礼貌地微微鞠躬,线条明快的瓜子脸上带着温温柔柔、落落大方的微笑。
“谢谢你,萨琳娜小姐。”凯文彬彬有礼地道谢。
日本和牛的质量与口感号称全球第一,但必须要经厨艺‘精’湛的大师级厨师烹调,才能发挥出它的全部优点。叶天深吸了一口气,便知道牛排上覆盖的黑胡椒汁来自印度马拉巴海岸,而且是饕餮之徒们最推崇的“满天星碎粒”这一种,味道之纯、产量之少、售价之昂贵都是调味品中绝对的贵族。
“我猜不透为什么在荒凉的遗址之下竟藏着这样的世界?教授,如果不能解除疑‘惑’,我会难以下咽,糟蹋了这么‘精’致的美食。”叶天淡淡地说。
“叶先生,这只是一场属于咱们两个人的欢迎晚宴而已。对于我们仰慕已久的朋友,萨琳娜小姐都会尽心竭力,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像她从前在东京银座大酒店的明星级厨房里做事一样。”凯文教授已经举起了刀叉。
叶天想问“大竹先生在哪里”,但又生生忍住,低声说:“多谢。”
想说的,到了时候对方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问也问不出答案。
就这样,在萨琳娜的忙碌下,菜和汤一道道端上桌,又一道道被叶天消灭掉。表面上,他在安心进餐,但听觉神经却一直高度警惕,将周围的所有声音全都收容进来。他必须要‘弄’明白,大竹直二到底在三星堆遗址下面搞什么鬼。
晚餐结束后,凯文又开始倒酒,不过这次是三杯,也就是说,有第三个人要出现了。
果然,几分钟后,一个披着暗‘色’丝质披风、头顶扎着几十根发辫的老‘女’人走进来,双手捧着一只深蓝‘色’的水晶球,径直坐到了叶天的旁边。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太多皱纹,某些部位的老皮堆叠,像年岁久远的纱帐。但是,她的眼神依旧犀利,闪烁着暗夜鬼火般深碧‘色’的光泽。
叶天任她盯视,‘精’神内敛,不迎不拒。
“远道而来的朋友,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是在担心我的魔法水晶球将给你带来厄运吗?抑或是担心,我能看穿你的内心世界?不不,年轻人,不要担心,我只是来看看你,感知一下你的灵‘性’。要知道,吉普赛人最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家伙。”老‘女’人咧嘴笑了笑,‘露’出被香烟熏黄了的牙齿。
“管大师,这是她的中文名字。在这里,我们都这么称呼她。从前,她被吉普赛人和英国人称为‘读心术‘女’王’,全名是——”
不等凯文介绍完,叶天便苦笑着点头:“我知道她是谁,全欧洲谁不知道‘读心术‘女’王’‘波’塞娅的大名?每年英国王室的贵族们都要邀请她到皇宫去几十次,她还是英‘女’王最信任的朋友。”
“但在这里,我只是管大师,以前的事都化作过眼云烟了。”老‘女’人说。她把水晶球平放在叶天面前的桌上,立刻,球体上映出叶天被扭曲的脸。
吉普赛人起源于印度北部,是一个散居全世界的流‘浪’民族,他们以其神秘的形象著称,历史上多以占卜为生,水晶球和塔罗牌是他们最擅长的两种占卜方法。在罗马教廷势力最为强大的时期,正是吉普赛人的保护才使塔罗牌能够流传到今天。在很长的时间里,塔罗牌只有吉普赛人才能看得懂,许多塔罗牌的牌意都是以吉普赛人的解释作为基础的。至于水晶球和读心术,则只有最高深的吉普赛巫师才能修炼成功。
‘波’塞娅成名于英伦三岛,足迹遍及欧洲,中年后定居于德国某乡间小镇,深居简出,渐渐淡出了江湖。她的读心术,以“准、锐、直”著称,成功率高达九成以上,全球业界,无出其右。
“不要急,不要慌,要让你的心静下来,沐浴在水晶球的光芒之下。水晶是世间最纯粹的东西,就像人类的思想智慧那样,可以任由光线穿过。于是,当我的目光穿透你的头脑和心脏……”‘波’塞娅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只手掌按在了叶天的额头上,带来丝丝凉意。
叶天深吸了一口气,半转身,面对她:“管大师,我的心在这里,尽管读取吧。”在读心术高手面前,逃避退让都没有用,不如硬着头皮迎上去,承受该来的结果。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波’塞娅遗憾地收手,摇摇头说:“你的心不可读,原因有二,太单纯或者太深沉。我来之前,大竹直二就预言过这个结果。很好,你虽然年轻,定力、耐力都超过很多修炼了五十年的高手,看来大竹直二相中的人才果然不凡。”管大师抬了抬手腕,水晶球便滑进宽大的袖筒里。
“这算什么?也是欢迎仪式的一部分?”叶天皱着眉头问。
“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什么。不如,我们来喝一杯?”‘波’塞娅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满意的低呼,“好酒!”
“管大师,先到这里吧。”凯文出声提醒。
‘波’塞娅放下酒杯,举手击掌三次,然后站起身,轻飘飘地退了出去。
拍手原来是一种暗号,只过了一分钟,一队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就闯进来,推着一张摆放着很多仪器的平推车。其中一人招呼叶天:“叶先生,委屈你,现在必须再次给你做脑电图。”
随即,他就将一个摩托车头盔一样的大罩子扣在叶天头上,连他的耳朵、下巴一起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他的助手七手八脚地将各种电线接驳在叶天的身上。
做脑电图的目的,是要查看一个人脑电‘波’的活跃程度、振‘**’频率,拿此结果与正常人比较,以确定被测者的脑部活动是否异常。检查结果,叶天一切正常,那队人便带着仪器快速退出去。
“接下来还有谁要见我?大竹直二呢?他什么时候能拨冗接见?”叶天自我解嘲地笑着问。
“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正在等你,他的名字,是中国的普通百姓都耳熟能详的,中国所有历史典籍、历史教材上都印着他的名字。叶先生,我先友好地提醒你一下,不必试图用控制人质的手法‘逼’迫我们就范。在这里,没人介意人质的安全问题,只要系统控制中枢下令,最靠近你的四种生化武器就会自动开启,向你注‘射’麻醉针、麻醉喷雾弹、神经‘性’休克剂和闪光耀目剂。通过刚刚的检测,我已经获知你的‘精’神状态完全正常,基本不会做出过‘激’行为。我想,等你了解清楚这个地下世界的物理构成和研究方向,就会明白,我们是毫无恶意的。对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经允许,外面的人永远都进不来。”凯文在前带路,示意叶天跟随,一起穿过餐厅,通过一道石‘门’,进入另外一间巨型会议室。
叶天再度观察所谓的“石‘门’”,终于明白那仅仅是“石‘门’”的外表,不知采用了何种坚硬物质构成,其坚固程度,罕见之至。所以说,瘦子等人并不是“炸开”石‘门’,而是里面的凯文教授或是其他人打开‘门’,放他们进来,然后又送他们进了陷阱。
凯文离开,一个‘花’白头发、身着汉服、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年男人走进来。诚如凯文所说,这的确就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大陆历史学学者,以研究“通史”、编纂历史拾遗类文献著称于世。他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博”字,国内学术界通常称他为“欧老”。
欧阳博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叶先生,我的职责是向你讲述历史上某些诡异事件、怪异人物,但却不是来给你解闷的,而是要你了解,那些事全都事出有因,并且与我们今天在做的、要做的事紧密相关。
叶天越来越感到诧异,因为目前见到的四个人,分别是冰岛人、日本人、吉普赛人、大陆人,职业履历也是相距甚远,仿佛四颗不同星系的球体,忽然被放置在同一循环轨道上。他想问些什么,却发现疑团如飘渺不定的雾气,不可捉‘摸’,抓不到重点。
欧阳博侃侃而谈:“我要说的,共有四件事。第一件发生在‘春’秋战国时期,秦始皇并吞六国,一统天下。当时诸侯四起,七国并立,为什么只有秦始皇嬴政能异军突起,一枝独秀?史学家、考古学家经过大量论证后得知,秦国崛起的原因,是军队的战斗力数倍提高,并研发出了非常先进的冶炼技术,刀剑之利、军事调度力远超别的国家。而后,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做了大量改革,如废分封、建郡县,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御匈奴、筑长城,再以后更有焚书坑儒、铸造铜人、修建阿房宫等等异乎寻常的举动。这些无法界定为先进还是疯狂的举动,都在向我们传达着一个信息,那就是——秦始皇不是普通人。当国家形势稳定后,他没有躺在功劳簿上酒池‘肉’林、声‘色’犬马,而是东巡泰山,举行封禅大典,接着派人东渡怒海,寻求海外仙山和不死灵‘药’。我看先秦历史,每看到这一段,都会情不自禁地想,秦始皇到底在孜孜不倦地追求什么?为什么不像其他君主一样打江山、守江山,安安稳稳地享受生活?察看他的人生轨迹,始终是在殚‘精’竭智的打拼奋斗之中,为什么?”
“为什么?”叶天在心底苦笑,“我又不是来听历史课的大学生,怎么知道为什么?”
秦始皇是首位完成中国统一的秦朝的开国皇帝,秦庄襄王之子,十三岁登上王位,三十九岁称皇帝,在位共三十七年。他建立皇帝制度,中央实施三公九卿,地方废除封建制,代以郡县制,为建立**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开创了新局面,对中国和世界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被明代思想家李贽誉为“千古一帝”。在西方,人们常把秦始皇与拿破仑相提并论。事实上,秦始皇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的“千古一帝”,更是世界史上的“千古一帝”。就他取得的成就而言,全球之内很难找出能出其右的君主。
围绕秦始皇本身,正史与野史中都有无法解释的谜题,但现在叶天并不愿‘浪’费时间去理顺这些。
“下面,我重点说的是焚书坑儒与铸造铜人两件事。秦始皇于公元前213年开始销毁除《秦记》以外的所有史书,民间只允许留下关于医‘药’、卜筮和种植的书,史称‘焚书’。公元前214年,咸阳的术士在背后议论秦始皇,指责他贪于权势,乐以刑杀为威。秦始皇知道后,派人追查,对于证据确凿的460人一律处死,史称‘坑儒’。他毁灭历史、杀光非议者,其目的就是要后来者无法追溯他的来历,无处考证他的本尊真相……”
欧阳博不看叶天,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据《三辅黄图》载:‘营朝宫于渭南上林苑中,可受十万人。车行酒,骑行炙,千人唱,万人和,销锋镝以为盎人十二,立于宫‘门’’。又据史书记载,铜人背后铭刻着李斯篆、‘蒙’恬书:‘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一法律,同度量’等字样。铜人造形之大,制作之‘精’巧考究,为历史上所罕见。他为什么铸造这样的铜人?谁给了他灵感与构思?结论只有一个,那些铜人的形象早就在他头脑之中,甚至说,那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这种冗长的叙述引不起叶天的兴趣,他虽然垂手端坐,心思却已经飞至别处。
忽然间,他听到了欧阳博在低‘吟’这样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蓦地,他记起了发生在日舰雪风号上的“咒杀”一战,想到了苗疆大炼蛊师‘玉’罗刹甘心以自身化蛊、‘激’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蛊咒杀日本帝国命运的悲壮长啸。
当时当日,‘玉’罗刹引吭长啸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万里河山岂容倭寇铁蹄践踏乎?然,犯我堂堂中华者,虽强必诛!以我清白之躯为‘药’引,以满腔怒火淬炼毒蛊,天地人神幽冥鬼魅共鉴:今日在场者,无好下场;入侵者,无好下场;杀我父叔兄弟者,无好下场;辱我母姨姊妹者,无好下场;践踏我中华国土者,无好下场;五千年中华史书,五万万中华男儿,铭记祖宗教训,奋惊天动地之威,乘斩风破‘浪’之势——杀、杀、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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