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踩在墨染尘脚下,心里有些说不出滋味的难受。
捡起束带,她强忍着脚痛,绕去了假山后,仔细的穿好衣裳。
末了还用力把束带系了个死结,又把空下来的两头流苏藏进衣服里头去。
确保身上一个多冒出来的线头都没有,阮清音这才重新走到墨染尘面前。
嘉庆不知何时已经被带了回来,抱着右手不吱声,气鼓鼓的模样。
“不是想找个干娘吗,去吧,磕头去。”墨染尘说道。
“我哪有这功夫,”嘉庆朝他暗暗翻白眼,“抄弟子规抄得手都快断了,头晕眼花,跪不下去。”
说罢还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俨然一副耍赖摆烂的模样。
他还气着呢,怎么可能乖乖听墨染尘的话。
“不必抄了,明日也准你出来玩。”墨染尘给出筹码。
嘉庆顿时眼前一亮,开始讨价还价,“那你明日带我出宫去,我馋城西那家的糖葫芦好久了!”
“不行。”墨染尘不准,“别得寸进尺。”
嘉庆往石头上一躺,“忽然全身都开始没力气了,我要回去休息,认什么干娘,我可没兴趣。”
“……就在宫里,糖葫芦差人买来给你。”墨染尘终于松了口。
几乎是话音落地,嘉庆便一个鲤鱼打挺,蹦到了阮清音跟前。
跪下去笑嘻嘻的磕了个头,“干娘好,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别的我没什么好期望的,你便和我干爹好好过日子便可,他个大老粗不懂女人心,干娘多担待!”
前后判若两人,阮清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后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有趣的小孩子,不受规矩束缚,活得自由自在,实在难能可贵。
可再仔细一想,这毕竟是墨染尘的干女儿,有他护着,岂会受委屈?
阮清音甚至思考,嘉庆公主之所以要认墨染尘做干爹,是不是就是德妃的意思,想求墨染尘庇佑,护嘉庆公主周全。
故而,嘉庆公主成了这后宫里唯一健硕成长的皇室血脉。
有墨染尘做靠山,居然在宫里这般顺风顺水。
难怪宁嫣儿能那般嚣张狂妄,赤果果的将算盘珠子蹦到她脸上来……
“娘娘,嘉庆公主请了安,娘娘该回个礼做信物。”墨染尘的声音,将阮清音的思绪拉回来。
她望向墨染尘那双深不见底的漆眸,又看看面前精怪玲珑的嘉庆公主。
虽然是被迫当了这个干娘,但有一说一,她是挺喜欢这个小公主的。
思索了一番,取下了自己脖颈上戴的璎珞,郑重其事的交到嘉庆手中。
“这是本宫小时候便一直佩戴的,由本宫的母亲去寺庙里求来的,现在送给你,希望能保你一生平安。”
嘉庆歪头打量着那只璎珞,“这么说,便是平安符了?干娘给了我,那你怎么保平安?”
不等阮清音回答,她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有新的平安符了,老大一个,还不用随身佩戴,比这个璎珞还要好。”
哪有这样的平安符?
阮清音疑惑想问,嘉庆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衣服上的灰尘,推着她往墨染尘怀中撞,“诺,干爹这个平安符,好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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