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每次看到殇的时候,利德总是保持最高的警戒状态,因为殇的气势总是隐忍着,他看起来张狂,可是却将杀气隐藏的很深,似乎从不在意任何事情。这次和菊一起,更是十分谨慎。菊没有任何拘束,不知道他是因为已经想好了对策,还是压根不想管他一直仇视的族长。不管是哪一样都足够利德担心的了。
殇笑着看着两人说:“坐。”
利德决定先探究一下殇的心情如何,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殿下,没看到残哪……”
殇说:“他还躺着哪。怎么?想去看看他?”
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时候八成还睡着哪。看殇的表情,似乎还是挺开心的。利德稍微放松了一些。
菊说:“不知道殿下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哪?”
……利德想,你就不能稍微减缓一点话题的进度吗?亏我还想慢慢引导他的话题哪。
殇似乎还是很高兴:“不为什么。很久没看到你了,都快忘记你才是伊尔西德家的当家了。不过似乎你对七的兴趣比我大啊。”
菊笑着放松身体在沙发上说:“哦?怎么会哪?殿下可是族长啊。”说得很礼貌,语气却没有任何善意。
殇并不在意,说:“你接到七的消息后不是立刻就去佛罗伦萨见他了吗?”
菊说:“在收到通知后赶来的时间来看,我还是更爱你哦~殿下。”面对微笑的殇,似乎菊也开始散发自己与平时相同的特殊气氛。
殇说:“你的魅力对我来说是没用的吧。我可是充分满足着。不过你和利德要是做次给我看,我想我会觉得更有意思一点。”
菊说:“我和利德的关系,应该还不用殿下关心。请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殇说:“你以为我叫你来干什么?或者你觉得你能帮我做什么?”
利德说:“自然,没有您做不到的事情。”
殇说:“利德谦逊没有一点被你吸收吗?”
菊说:“双生子要是完全一样不是就分不出来了?”
殇说:“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会明白。”
菊说:“如果我说不明白哪?”
利德觉得坐立不安。菊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别扭的性格,明显的开始和殇对抗起来。这样下去,大概会无法收拾吧。只能祈祷殇的心情今天好到极点了。
很明显,今天就是这样的万中无一的一天。
似乎那位正睡在**的孩子昨天很听话,所以族长难得的觉得菊的话并不刺耳,或者说起码可以忍耐。殇说:“你就按照你自己想做的去做好了。反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端着漂亮的水晶酒杯,撑满了鲜血。粘稠的挂在杯壁上。
菊揣度着殇的意思半天没有说话。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他按照七的意思做吗?明明知道了七明显的叛变行为却仍然保持绝对的冷静,任由其发展。他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脸上有淡淡的微笑,挑起的眼角不知道想着什么。手中的鲜血似乎还冒着微温的热度。
菊说:“那我就遵从您的意思了。”
利德这时才真正稍微放下心来。
殇似乎听到了什么,慢慢的站起身来说:“残醒了在找我。失陪了。浪费了你的时间。”说着就扔下酒杯,红色的**撒满了地毯。殇走了几步,又说:“菊可以回去了。利德,你再留两天。我有事情让你去做。”
利德说:“好的。”目送殇的背影上楼。
德库拉血液之间的共鸣能够随意的进行通话,为什么伊尔西德血液就不行哪?这样或许和菊能更好的保持联系吧。
菊依然看着撒在地上的血液说:“真的可惜。是处女吧。”
利德看了看说:“应该是。他的口味一直很挑剔。”
菊说:“不知道那女人还活着没有?”最后瞥了一眼地毯就转身向大厅的门走去。
利德没办法阻止他,已经没有借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菊迈着优雅的步子,向门外还没有安顿好的马车前行。他离开了德库拉,又会到哪里去那?冬天即将来到,或许会去希腊,或许会去伊斯坦布尔,或许会去东方吧。自己从来都拦不住他。
利德坐回沙发,等待殇的回来。只要涉及到残的事情,他总是很果决。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一样。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那?利德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殇的时候,那个囚禁了父亲的男人,带着残酷肆虐的笑容,满身的血迹,站在一片血泊之中静默的笑容。他如血中怒放的莲花,狂放却安宁。父亲曾说,殇曾是充满禁欲感的少年,成长为现在的样子,不过是短短三百年的事情。
管家走进来,向利德行礼后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和地毯的污渍。奢侈的人,漂亮的波斯地毯就这样轻松的扔掉了一张,完全没有任何原因一样。可是利德知道,并不是这样。地毯是波斯羊毛编制,双层厚实,沿着花纹的前进,在正中央留着一只兰的图案。而那片红色的**,就这样遮盖了兰,化为一片残次。这到底宣告了什么,利德和菊都很清楚。不过两个人没有说而已。
管家叫人将地毯抬出去以后,送来了一瓶雷特鲁德家的红酒。漂亮的枫叶和一个数字印在商标上,证明了它的血统和历史。管家说:“殿下请您品尝。”说完就恭敬的走了出去。这意味着殇还会离开很长时间。外面的月色漂亮的很,利德想干脆去花园走好了。于是端着倒好的红酒来到花园。
德库拉的花园有着不同于寻常血族长老花园的气氛。作为长老的地界,总是种着很多吸血兰。这些既是血族的饮料和血液替代品又是魔驹的饲料。而德库拉的城堡自然有每天从兰茵诺维的克拉丽蒙城堡运到的大量吸血兰,所以周围种的最多的是曼陀罗和罂粟。大片大片开的异常妖艳。德库拉城堡有着悠久的历史,外面看来并不豪华,只是普通的城墙,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奢华。花园的中间有从地下引出的活泉水,自然的喷出形成天然喷泉。
远远的听到有声音,向那边一看,正是殇,他坐在长廊中宽阔长椅上,歪歪的靠着垫子。而夜残正枕着他的手肘,似乎还在休息。
殇的脸上难得安静的表情,就是这样安静的一瞬,也足以让他放弃任何会议和事件去享受。夜残穿着单袍,在寒冷的风中甚至不足以御寒,不过反倒为其增添了一份安稳的美。殇察觉了利德的存在,透过灌木丛看向他,不过没有任何反应,又马上低头亲吻还在睡着一样的人。吹过的风剥落了垂落的头发,露出高挺的鼻子和嘴唇的接触。一点一点细腻的亲吻。夜残也伸出手臂抱住殇,静静的,回应身上的男人。好像曾经一百年中,暴露在所有人眼中的相互折磨都失去了踪迹,和谐的好像成为遗忘在彼岸的梦。
看起来真像一幅画。如果不想两个人的未来的话。德库拉的血液,凄迷到悲哀。利德和兰茵诺维、七都以为,这位绝对自我的殿下一定不会再找继承人的。他进入血族三百年以后,杀了他的父亲,成为新任族长。不过三百年。他是血族历史上,最快成为新族长的。也就是说,最快杀了自己父亲的人。可是他选择了夜残。
不言而喻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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