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哲学天才尼采

引言：要填饱肚子，是人不能那么容易地把自己看作上帝的原因。——尼采

任何喜欢心理学的读者都不应该错过《当尼采哭泣》这部巨片，绝对的震撼！一部应用了大量精神分析学说的理论与技术手法拍摄的经典影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全片透过一段发生在著名的哲学家尼采和心理学教授布雷尔之间的小故事，描述了两位专家在彼此的心灵碰撞中收获的一份珍贵的友谊。

《当尼采哭泣》是一部虚构的关于真实人物的电影。尼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哲学天才，虽然故事是虚构的，但是尼采确实经历了如片中所描述的那段痛苦岁月，最后也是在身体与心理的折磨中死去。尼采是一个疯子，就像《查拉斯图特拉》里的先知一样，他讲述的疯言疯语在那个年代很多人是无法体会，甚至无法接受的。

故事发生在维也纳，某一天，一位著名的俄国女子罗·莎乐美来向布雷尔教授求助，因为她的朋友尼采有自杀的倾向，她希望教授能用自己倡导的“谈话疗法”来为他的心理进行矫治，布雷尔医生同意收治这位不平凡的病患，鉴于尼采不合作的态度，他不得不委婉地声称，他给尼采治病的意图只是想要凭借尼采的哲学思想来为自己的厌世倾向寻找一个解脱的思路，这等于说是一场相互的治疗，只不过一个是病体上的，另一个则是心灵上的，最后终于成功地说服尼采。

布雷尔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他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好朋友佛洛伊德医生。为了取得尼采的信任，他甚至跟他吐露了自己的内心秘密，他和妻子的关系有些冷淡，这都是因为过去他曾?爱上过自己的一位女病人，一个身患歇斯底里症的女子伯莎，在她的身上，他找到了失去已久的**和快乐的感觉，而这对于他一向高尚而严谨枯燥的生活来说无疑是具有相当的吸引力的，但是在妻子的干涉下，这段爱情无疾而终了，但这段情感却始终潜藏在心灵的深处，时时地困扰着他

。尼采教授遂用他那强有力的超人哲学的精神指导着布雷尔医生，不断地说服他放弃这些纷扰，从精神的束缚中解脱出来，获得灵魂的自由。布雷尔医生亦感到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亟待解救的病人，他已被尼采那强大的内心力量所控制了。

忽然有一天，一言惊醒梦中人，布雷尔找到了那个不断困扰着自己的根源，于是，他决定挣脱家庭的羁绊，去寻找心灵的自由，和红发女子伯莎再续前缘。哪知当头一棒砸过来，一切都不过是个一厢情愿的美梦而已。此时的布雷尔已是有家不能回，只好落魄地委身在一家小咖啡馆里做侍应生，却又意外地撞见了老友佛洛伊德，感觉没脸见人的布雷尔最后竟跳了池塘，镜头转过，原来是一场梦幻，这一切都是催眠中产生的幻境。幸运的是，自己的家人都还在身边，并没有人要抛弃他，布雷尔内心由衷地感到一丝兴奋和安慰，他像获得了重生一样珍惜周围的一切，并带着全新的感觉去接纳过去的生活，真要感谢这场催眠术帮他走出了心灵的误区。

布雷尔向尼采坦诚了这段心路历程，感谢尼采对他的帮助。最后尼采也向医生坦诚了他对莎乐美的一段无果的爱恋，医生便把内幕告诉了他，于是尼采决定中止治疗，离开奥地利，布雷尔依依不舍地进行挽留，在结尾处尼采感动地说，有朋友的感觉真好，可是一旦我们陷入友谊的情感中不能自拔，我们就无法成就伟大的事业，所以我们必须选择离别。一个深深的拥抱之后，尼采踏上了征程，两年之后，那本著名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文集面世。

尼采的力量是无限的，但圣人的孤独也是无限的，只是因为无法被理解，所以生活在孤独里，就像被视为疯子的查拉斯图特拉一样，因为无法用自己的思想挽救世人而选择离开，尼采就一直生活在一种被排斥和孤立的环境中，因为他的思想在当时还难以被接受，或者他的意识在那个时候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而事实和时间证明了他的伟大。约瑟夫说“孤独是生活在孤独中的，当你与人分享那便不再是孤独。”尼采也需要爱人、需要朋友，所以他会为约瑟夫的话而感动，眼泪所能证明的也仅此而已，如果约瑟夫能够理解尼采，那尼采就不是尼采了。在这场谈话式的治疗中，是尼采用他的思想拯救了约瑟夫，让他在“重新燃烧自己的火焰时先成为灰尘”，而谁能拯救尼采？在那个时间，没有人。尼采自己为自己美化的孤独在被卢融化的短短五个月后再次燃烧，那火焰是多么美丽。

尼采一直试图将他的哲学思想付诸于实践，然而，如果他那时便成功了，那么他就不是“先知”了。

其实人生都会在寻找一个生存的意义。片中尼采问布雷尔，什么是人生的目标？感到满足么？什么是满足？

人一旦失去了动力，也就不惧怕死亡了。

其实，布雷尔催眠前后的变化，就是对同一个生活的视线焦点不同。曾经，他的生活充满了荣誉，有个美满的家庭，有听话的孩子们……而他却无比的感觉空虚。这是事实。当一个人，拥有一切，他就失去了动力，他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欲望。虽然，在影片开始，他也许是为了让尼采**心胸而说的，“我想自杀”……但我觉得，他自己的内心中，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呢？他对自己的不解，对自己思想失控的无奈，更何尝不是让他在痛苦中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于是，被催眠.....

他放弃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去寻找一个内心中完美的假象，一个美丽的幻影

。而当他真正发现幻影破灭时，自己也就破碎了。死亡被硬生生地推到了面前。

催眠醒后的他，面对同样的爱人，同样的孩子，同样的朋友....他开始珍惜这一切，他开始明白自己生活的美丽，他开始把爱洒向每个人....

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也许，我们的信仰迷失了我们的双眼，事实上，快乐就在眼前，美好即在当下，而我们的信仰让我们放弃相信事实，相信快乐，而去相信一个假象，一个其实并不存在的美丽,直到美丽幻灭才最后明白生活的真相。

尼采所宣称的“超人”是在他宣称“上帝死了，要对一切传统道德文化进行重估”的基础之上，用新的世界观、人生观构建新的价值体系的人。超人具有不同于传统的和流行的道德的一种全新的道德，是最能体现生命意志的人，是最具有旺盛创造力的人，是生活中的强者。

尼采向来是西方哲学史上一个倍受争议的人物，也是二十世纪以来被误解最深的哲学家之一。在尼采庞杂的思想体系中，“超人”哲学无疑占有重要地位。

尼采提出的最主要问题是：在传统价值全面崩溃的时代，人如何重新确立生活的意义。尼采正是在追寻这个问题答案的过程中，提出了他的“超人”哲学。

尼采所指的“超人”形象大致可以概括为：超人是超越自身、超越弱者的人，他能充分表现自己、主宰平庸之辈；超人是真理与道德的准绳，是规范与价值的创造者；超人是自由的、自私的、自足的；超人是面对人类最大的痛苦和最大的希望；超人是在不利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憎恨、嫉妒、顽固、怀疑、严酷、贪婪和暴力只能使超人更坚强。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尼采所说的超人不是那种卑微琐碎软弱无力的人，超人是充实丰富伟大而完全的人。不过，尼采并没有把超人看作是绝对的，他所说的超人和与超人相对的“末人”，“乃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超人既能自我超越，又能超越别人。

“超人”的出现，是尼采“重估一切价值”和英雄道德观的必然结果，也是他最高的道德理想人格。在尼采看来，正如必须重新创造一种新的价值体系以挽救人类道德的堕落一样，也必须呼唤出一种“超人”来挽救人类自身可悲的退化。“超人”是人类能够而且必须创造的最高价值的人格代表，是英雄道德的载体和人类发展的目标。他说:“目标并不是‘人类’而是超人！”。尼采歪曲达尔文的进化论，认为一切物种都创造出超越自己的东西，人也必然进化到超人。超人高于人犹如人高于动物，人只是超人与动物之间的一条过渡的绳索。人或者走过这条绳索成为超人，或者掉下深渊摔死归于毁灭，或者留在此岸退回动物界，成为超人是光荣的，掉下深渊摔死是可敬的，退回动物界是可耻的。在超人眼里，普通人就像畜牲一样可笑。超人与现代人类的差别甚至比现代人与猿类的差别还要大。“超人”是天生的统治者，是宇宙的真正精华。上帝由于过分慈悲而死掉了，超人就是尼采心目中新的上帝。

在尼采看来，“超人”至少有这样几个特征：

超人是人类生物进化的顶点，是人类物种中最优秀的部分

。他高踞于整个人类之上，而不能混同于平庸的群体，是人类、社会、民族不平等的见证。

超人是天才，是真正的精华；超人具有极大的权力欲，他们最有力，最雄厚，最独立，最有胆量。凯撒大帝、拿破仑就是超人的雏形。超人企图占有一切，统治一切，而毫无胆怯懦弱的性格。他们超出善恶观念之上，不受良心的责备。

超人爱好冒险，以冒险为乐；他们专门选择强者与之斗争；他们在最好的朋友中寻找最凶恶的敌人。

超人是一种至上的道德理想；超人本身就是真理与道德的化身，是规范与价值的创造者和占有者；他们为人类立法，他们的意志，言论就是法律；他们的道德标准就是“我能做”，而不存在“我应当做”的东西。

超人是绝对自由、自足而又自私的。超人最孤傲。他们傲视一切，远离群众，决不像燕雀那样结队飞翔，而是象雄鹰那样，张牙舞爪，独来独往，驰骋逍遥，没有任何朋友。超人最能忍受痛苦的折磨，又能从痛苦中崛起。他们忍受着最炽烈痛苦的煎熬，拥有最强劲的意志力。最痛苦的天才最有希望成为超人。

尼采所说的超人，也可以理解为中国常说的圣人。中国现代哲学家冯友兰把人分为四个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达到天地境界也可以称为超人。

超人是人类世界的最高价值目标，那么，如何创造出超人呢？尼采认为，需要适宜的环境。所谓适宜的环境是指超人成长所需要的险恶环境。环境越恶劣，超人的出现就越有可能，“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尼采说：“仔细审查一下最优秀、最有成效者的生平，然后反躬自问：一棵参天大树如果昂首于天宇之间，能没有恶劣的气候和暴风雨之助吗？外部的不善和对抗、某种仇恨嫉妒、严酷贪婪和暴戾，是否算不顺利环境之因素呢？没有这种不顺利的环境，甚至连德性上的巨大长进也不可能。”由此，尼采毫不掩饰地给人们指出了一条充满血腥气味的和恐怖气氛的超人之道：“我教你们超人的道路，人类是应该被超过的东西”。不要左顾右盼，也不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与不安，顺着强力意志一往无前吧，哪管它浮尸遍野、血流滔天。要逼得人们走投无路、山穷水尽，才有希望达到超人的境界。他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指出，超人就是大地的意义。其喻义是说，超人是对天国的否定，是对上帝的替代。

在尼采看来，超人从忠于大地的众生中产生，但超人并不是全体人类进化的结果，就像人类不是全体猿类进化的结果一样。整个人类好像一座蚁山，在芸芸众生之中，只有少数勇敢者，创造者，权力意志数量多、质量高者，才能攀援那悬浮于深渊之上的绳索而抵达光辉的彼岸，成为超人。

超人是指未来的新人类，并不是指个别的伟人或杰出人物。超人从现存的优秀者的后代中产生，但不是现存的优秀者本身，历史上或现实中还没有出现过超人，尼采也没有把自己看作超人。他只不过是意识到了人类的颓废和孱弱之后，希望超人出现，呼唤超人来临而已。他认为自己至多是超人来临的预言者。如同猿类已经为人所超越一样，人类也将为超人所超越。超人是现存人类的目的和意义，现代人要积极地、勇敢地向超人迈进，这就是尼采超人哲学的主要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