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弗瑞来到了遗迹的发掘现场,见到了科尔森。
当然,堂堂的神盾局局长亲自关注一个遗迹现场的事情,会无形中提升这个遗迹的价值,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如今九头蛇环绕的情况下,尼克·弗瑞此行是跟着为发掘团队输送物资的运输机一起来的。
与平时的西装革履不同,科尔森此时穿着一套连体工装,脚上蹬着胶鞋,头上戴着安全帽,身上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长官。”见到尼克·弗瑞之后,科尔森立即说到:“发掘现场的情况并不多么好,您带来的如果不是补给物资,而是心理医生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科尔森的面色惨白,眼窝深陷,黑眼圈浓得就跟被人打了两拳一样,很明显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没有休息好,导致现在这种精神衰弱的状态。
联想到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科尔森特意提到的“遗迹的真相对整个文明世界的冲击”,尼克·弗瑞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能够让自己的心腹干将、得力手下科尔森变成如今的状态,很明显就是那所谓的“遗迹的真相”所造成的。
“其余人呢?”尼克·弗瑞问道。
科尔森尚且如此,其余人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大部分人的情况要比我好,他们只是施工人员,对于发掘出来的信息并不关注,顶多是稍微受到了些精神刺激,行为偏执了一点。”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科尔森说到:“只有我和几位考古人员以及语言学家对完整的信息进行了解,我们的认知受到的冲击最大,情况最糟糕,我已经有三天没睡过觉了。”
“这个遗迹当中到底有什么!”尼克·弗瑞言语间带着几分惊讶。
“一种对人类认知的颠覆!”科尔森斩钉截铁地说到。
尼克·弗瑞独眼盯着科尔森,说到:“带我去看一下。”
“好的,长官,但是需要准备一下。”
科尔森转身去到了别的地方,尼克·弗瑞则趁机在这片人员休息居住的地方转了起来,在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前提下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态言行,科尔森并没有撒谎,整个基地的人都处于一种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状态,仿佛世界观碎裂所带来的影响一般。
仿佛一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地下避难所的人,忽然有一天离开了地下,去到了地面,看到悬在头顶上的太阳,对那散发着无穷热量与光芒的大球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过了不久,科尔森带着两套东西回来了,一套是考古发掘队制式的连体工装,令一套则是类似于辐射防护服的东西。
很显然,进入遗迹的时候,尼克·弗瑞身上这皮质风衣上下一身黑的打扮是不合适的,所以他并没有推辞,而是换上了连体工装和辐射防护服,科尔森也是一样。
“这是什么?”尼克·弗瑞穿戴完毕之后才发现,辐射防护服的腰间有一根管子向外延伸着,有一米半长,末端还有接口,很明显是要连接什么东西,而这跟管子的另一端则是呼吸面罩,但这布局与接口明显不是连接氧气管的。
“二氧化碳灯,或者说是一种新型的供氧系统。”科尔森说到:“是查尔斯·吴的作品,他研制出了一种化合物,与二氧化碳反应,将其还原成氧气,在这一过程中释放出微量的热与强烈的光。”
听到这里,尼克·弗瑞不再说什么,如果有这么一种东西,可以减轻身上的负担,不必背着一个巨大的氧气管拖累行动。
基地的搭建并没有紧挨着遗迹,因为那地方地形并不适合,尼克·弗瑞和科尔森需要坐着轮式拖拉机跨越崎岖坎坷的道路,才能来到遗迹的入口。
当然,路途并不是多么平坦,只是在山林荒地里开辟出一条没有植被覆盖的道路,这种路能够把越野车都拦下,所以轮式拖拉机就非常有必要了,强大的牵引力在必要的时候还能运输一些器械。
遗迹看上去是一座小山丘,表面荒芜,只有稀稀疏疏的植被生长着。
入口就位于这个小山丘的脚下,是一个类似于矿洞的存在,不过被脚手架、方木之类的东西支撑了起来,防止其坍塌,另有几个简易帐篷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四周,一些人员留在这里,对现场进行保护。
轮式拖拉机停在了入口的不远处,从其中一个帐篷中钻出一个人,将两个造型奇特的灯交给了科尔森,同时也算是验证了科尔森的身份,至于尼克·弗瑞,穿着辐射防护服的他遮掩了身体的绝大部分,根本认不出他是谁。
尼克·弗瑞两人将二氧化碳灯接好,并戴上了呼吸面罩,然后向着遗迹内部走去。
自然光很快就从他们身边消失了,而呼出的二氧化碳此时与二氧化碳中的化学物质产生反应,产生明亮的光,将四周的一切都照亮。
遗迹内部的空间非常空旷,并不是天然形成的溶洞之类的,有着非常明显的人工痕迹。
“金字塔!”尼克·弗瑞缓缓吐出一个单词,以自己观察到的加以想象补充,立即就明白了,自己是位于一个金字塔结构的内部。
提到金字塔,人们会想到埃及金字塔,那作为法老王陵墓的存在,其实印第安人也有属于他们的金字塔,这处遗迹很明显就是古代印第安人的遗留。
“是的,金字塔,印第安人的金字塔。”科尔森说着,找准东南西北之后,举着灯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对我们的认知产生冲击,就是这里金字塔上刻录的壁画。”
尼克·弗瑞随着科尔森的脚步走到了墙边,看到了灯光照耀之下的壁画,刹那间,只感觉一股电流流遍全身,让他头皮发麻。
他看到了一个璀璨、先进、强大的文明,虽然只是一面墙壁的壁画,因为岁月的流逝,上面有可能存在的色彩全部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原本的线条,但是那些线条却组成了一副浩瀚的画作,描绘出一种科幻的场景。
高耸入云直抵大气层之外的建筑分布在大地上,无数的飞行器穿梭飞行,在那高大的建筑与地面之间往来,无数的巨型机械进行着生产工作——将山峦推倒、将沟壑填平,人为地制造大面积的平原,在其上开垦耕作,种植出大量的粮食与其他作物。
很明显,那被人为制造的平原就是美洲的几处大平原。
一整面墙壁的绘画描绘出一个完整的文明的形态,那份领先于世界的科技感带给人的冲击是无以伦比的——就比如说冶炼,不需要挖开地面挖出矿石,庞大的造物直接将地下矿脉中的金属元素提取出来。
雕刻出这幅画作的人具有独特的美学功底,其实画作本身的比例是一种非常失调的状态,人物、场景的线条是一种扭曲的状态,单幅拓印下来根本看不清那些线条是什么,但是只是站在哪里去看它的话,它却是一副精彩绝伦的画作。
这幅壁画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人去看的,看了之后就无法忘却。
那是一种快乐、幸福、文明、向上的生活,没有饥饿与贫穷,以强大的科技战胜了所有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存在,无论是疾病还是天灾。
看到这幅画作之后,尼克·弗瑞了解到为什么印第安人的科技是公认的偏科,金属冶炼技术有,但是非常落后,甚至没有点出轮子这种造物的生产技术。
那是因为他们曾经掌握着非同一般的科技,人类先进主流的冶炼技术对他们来说非常原始和落后;为什么没有发明出车轮这种东西,因为他们直接玩反重力飞行,不需要对他们来说非常落后的轮子这种科技——就像托尼·斯塔克赶路的时候不必迈着两条腿跑,人家直接穿着钢铁战衣玩飞行。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印第安人的天文与数学那么先进,还有超越同时期文明的农业技术,那是人家有着远超想象的科技水平,在现代社会中,只要不是那种被‘快乐教育’给毁了的人,哪怕不是什么专业的学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世界的认知、掌握的知识,也要远超数百年前的绝大部分人。
只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他们的文明快速衰退,衰退到无法抵御殖民者的屠杀,连自己种族的名字与文化都无法保住,只能龟缩在居留地当中。
就像尼克·弗瑞无法想象,作为唯一超级大国的美帝,有一天会衰退到津巴布韦的程度,然后被墨西哥掠夺走所有的一切。
严格意义上来说,从来没有印第安人这一种分类,是白皮强加给他们的概念,他们有着自己种族的名字与文化,例如玛雅人、印加人、阿兹特克人。但是白皮却轻蔑地称呼他们为印第安人,完全不顾他们有上百种语言,分布在北美南美两个大洲的事实。
就像白人没有去往非洲大陆的时候,黑人之间没有黑人白人的概念,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肤色,除了烤漆黑、哑光黑之类的差异,是白人将他们区分开来的。
盎格鲁撒克逊海盗种的残暴与傲慢是写进他们的基因当中的。
带着满腔的疑惑,以及被那震撼的事实所冲击的大脑,尼克·弗瑞来到了下一面墙壁旁边,希望这幅壁画能够解释他心中的疑惑,很显然,他的疑惑解开了。
是战争,是战争摧毁了一切,也唯有战争能够摧毁这个文明的和平。
高耸入云的建筑在火炮的轰击下倾倒,文明的造物被摧毁焚烧,无数的人在战争中死去,又有无数的人被入侵者俘虏,被入侵者进行残忍的实验,异变成各种非人的形态,同时也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而那入侵者,是地外文明,尼克·弗瑞甚至能够叫出它们的名字——克里人。
他的秘密基地内,还藏有一艘克里人的飞船,留着一具克里人残缺的尸体——那是早年间某次战争的缴获。
而壁画上,入侵者的飞船与尼克·弗瑞藏匿的飞船属于同一种风格,入侵者的战士的衣着打扮也和克里人差别不大。
有入侵就有反抗,印第安人的先祖们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军队,展开了属于他们的反击,他们修建了高大的金字塔,优异的人类经过残酷的考核之后获得了登上这些金字塔的资格,从塔底爬上塔顶就意味着他们成为了战士,然后经过尼克·弗瑞无法理解的程序,蜕变成‘巨人’,如果画作上的比例是对的话,那些战士身高至少在两米五以上。
当然,能够成为战士的人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依然只是普通人。
这些巨人战士穿戴上了重型的装甲,挥舞着链锯似的剑,拿着古怪的枪械,冲锋在前,与那些强大的克里战士、或者是实验造物的变异人交手;普通人士兵则穿着轻型的装甲,拿着枪械,或者驾驶着坦克、战斗机、之类的,负责绝大部分的战斗。
当战争进入了后期,远航而来的克里战士已经死伤的太多,战争储备也消耗殆尽,战争的主力变成了印第安人的先祖与被克里人制造的变异战士,克里人制造了某个特殊的变异人,通过操控它便能控制整个变异人群体。
在这里,印第安人的先祖们用两个标志区分自己和那些变异人,分别是骷髅头与骷髅头下卷曲着六根触手的标志——因为克里人的人体实验总会造成身体上的变异,颅骨不可避免地变形,因此,没有变异的骷髅头便成为了印第安人先祖们证明自己没有受到污染的象征。
而骷髅头下卷曲着六根触手的标志,则被用来指代那些变异人,代表着他们是人类,但是却发生了变异——当然,有可能是被克里人作为遥控器使用的那个特殊变异人脸上都是触须而已。
而这个标志,与九头蛇的标志一模一样。
这幅画作的最后一小部分,让尼克·弗瑞瞳孔缩成了针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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