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陈氏生产
繁华的长安被皇城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归万年县管辖,能够居住在东部的大多数是些儿达官贵人,显赫世家。西部隶属于长安县管制,住着普通平民,小户商贾。
在西部有座梨花坊,梨花坊得名是因其十字街中间有棵梨树。没有人知道年老梨树站在这里几度春秋,人们无法得知它经历过多少风雨,只看到每天依旧笔直地站在那儿,俯视着尘世间新旧交替,兴衰荣辱。
梨花坊十字街之北有座小院,小院有间稍大点儿正房和略小些的西厢房。这座院子是孙氏兄弟父母留给他们的,除了这座院子还有间在西市包子铺,平日里两兄弟在包子铺卖包子,即使不富贵但能吃饱穿暖。
孙氏俩兄弟在这座院子里娶妻生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有小争吵却也安宁美满。
兄弟二人今日没有去西市包子铺,而是都等在西厢房门外。只见这弟弟孙井安个子不高,长得不出众,眉眼间尽显淳朴之气。他在门外焦虑地走来走去,不时听见屋中女子传出哭喊声,使得井安更加焦急。
和孙井安同样站在门外的还有另名男子,他比孙井安个子稍高些,面容有七八分相似,让人一看便知是位忠厚之人,这位正是孙井安大哥孙井平。
孙井平看着兄弟在门外走来走去,一副心神不宁模样,轻拍拍二弟肩,安慰道;“别着急,没事的,当年你嫂子生初阳不也这样吗?去坐会儿吧!”
孙井安见房门依旧紧闭,叹息声在院中凳子上坐下。
孙井平同样担心着房中产子弟妹,被兄弟坐立难安样子弄得更加紧张,兄弟终于能安安静静坐会儿,有种松了口气感觉。
孙井平刚坐下,便听见蹬蹬瞪脚步声自远处传来,诧异的抬头,瞧见一道小小身影,像只伶俐矫健麻雀般飞向自己,“小麻雀”眨眼间到了孙井平身前,张开双臂撒娇着叫道;“爹爹抱,爹爹抱。”
孙井平慈爱的将跟前浓眉大眼,五六岁左右小男孩儿抱了起来,宠溺的说道;“初阳都多大了还让爹爹抱?不知羞,去找娘玩儿,你婶婶正在生小孩儿呢!”
被孙井平抱在怀中小男孩儿听了自家爹爹话,好奇地抬头问道;“婶婶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孙井平听闻儿子可爱言语,紧张心情缓解许多,露出个笑容,“这不还没生出来吗?生出来才能知道,小阳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孙初阳靠在孙井平胸膛上,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妹妹。”
“哦,为什么呢?”孙井平纳闷的问道,一般男孩子不都喜欢同小男孩玩耍吗?
“呃!”孙初阳腼腆的笑笑,“娘说妹妹不会和我抢玩具,弟弟会抢属于我的东西。”
孙井平不悦地皱皱眉,“别听你娘的,无论弟弟还是妹妹都要好好和他们玩知道吗?”
孙初阳是懂非懂的点头,“知道了。”
男孩从孙井平怀中挣脱出来,蹦跳着回了正房。徒留窘迫的孙井平看着坐在身旁二弟,不自然解释道;“别听初阳乱说,你大嫂不是那样人。”
孙井安毫不介意的笑笑,“没事儿大哥,我知道大嫂不会那样说。”
孙井安讲完又紧盯着房门,生怕错过什么。
接下来一个多时辰里两兄弟谁都没有言语,打破这份沉闷的是房中婴儿啼哭声。孙井安听到响亮哭声,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脸上带了笑意。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位身材丰腴,面目慈善,大概四十岁左右中年妇人朝孙氏俩兄弟走来。妇人手中抱着刚出生婴儿,乐呵呵的道;“恭喜了,母子平安,生的是个漂亮姑娘。”
孙井安在中年妇人手中接过襁褓中孩子,仔细观察着怀中婴孩。婴儿没有头发,脸呈红色,眉毛淡淡的,眼睛紧闭,鼻子和嘴巴都是小小的,皱皱的,好像只小猴子。
孙井安打量怀中小小孩子数眼,才不舍的把目光从婴儿身上移开,对中年妇人道;“多谢纪婶,让您受累了。”
纪婶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邻里邻居谁家生娃不是找我,你大嫂当年临盆不也是我接生的吗?那孩子现在上学堂了吧!”
“是啊!上学堂也有半年,算算今年都六岁了。”孙井平在旁接话。
这时孙井平妻子钱氏从正房里走出,头上带着支桃花木簪子,脸上抹了层厚厚廉价胭脂,眼角眉梢往上吊着,高高鼻梁挺立,薄薄嘴唇如染血般鲜红,一看便是为能说会道主儿。
她瞥了眼孙井安怀中孩子,阴阳怪气地道;“果然生了个赔钱货,找说过你们还不信,瞧瞧这回信了吧!”
钱氏又对孙井平不满地道;“快进屋吃饭,在这傻站了一天,家里本不富裕,今儿个又没去卖包子,白白浪费一日。生个孩子有什么好紧张的?还不是生个丫头。”一番话说完扭转腰肢走进正房,留下院中尴尬三人。
纪婶瞧自己任务完成,跟孙氏俩兄弟告辞,“天色不早了,家里还有等着我回去做晚饭的呢!过几日再来看小娃娃。”
孙井平和孙井安对纪婶自是番感谢,两兄弟将纪婶送到院门外,各自回了房。
孙井安进到屋中,眼见陈青青睡的香甜,没有打扰自己乏累娘子,安静的等着青青醒来。
大概过去两刻钟,坐在床边孙井安,第一时间发现陈青青慢慢睁开双眼,倾身问道;“醒了,怎么样?有不舒服地方吗?”
陈青青摇了下头,“我很好,孩子呢?”
孙井安笑道;“这不就在你旁边吗?”
陈青青顺着夫君目光,看到了被包裹很好的襁褓中孩子,忙伸臂将孩子抱起细细看着,生怕遗漏半寸。瞧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般抬头询问自己夫君,“给孩子起好名字了吗?”
孙井安点头,“早想好了,我们女儿出生在梅花盛开季节,叫初梅怎么样?”征求着妻子意见。
陈青青喃喃地道;“初梅,孙初梅,好啊!我们孩子就叫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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