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斯套用了断水流大师兄的台词,诉说着这位鬼王达过去的辉煌:“魔鬼筋肉人可谓是年少成名,一时间年轻气盛,风头无两,可惜,在1988年那场大赛上被空手道断水流的一位高手打断了一条腿,从此便退出江湖渺无音讯。”
“不再掺合武林搏斗之事,自暴自弃地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最后到了这家精英中心,开了一家杂货铺。”
“有时候,一件事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他的一生,习武如是,人生如是……世事难料啊。”
“我想,你做梦都想不到,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知道你过去的辉煌与如今的堕落。”
鬼王达微微眯眼,脸上流露出回忆过往的神色,定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先生,你搞错人了,什么武林搏斗,我不懂的,要印度神油,我这里倒是有。”
“我以为你会生气,那样说明你还有的救。”岳斯从衣兜里拿出一颗麦丽素:“这颗是湖蓝少林的秘制大还丹,虽然谈不上活死人、肉白骨,但是断腿残疾之类的,可谓是药到病除,哪怕是陈年顽疾,一个月的时间便能让肢体回复如初,是我花大价钱从方丈梦遗大师那里换来的,原本是想送给名镇武术界的魔鬼筋肉人的,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说完,岳斯手指用力,捏碎了那颗麦丽素,一口气把粉末吹得到处都是,让人无法从它的残渣当中分析出它是一颗大还丹还是麦丽素。
然后转身就走。
鬼王达立即追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似乎要把所谓的秘制大还丹的粉末给吸进体内,但是那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一种口服的药丸如何能够靠着肺部吸收,更何况那只是麦丽素而已。
注定无果的鬼王达看着岳斯的背影无奈地说到:“没错,我就是那所谓的魔鬼筋肉人,我自甘堕落,我卑鄙下流,连面对过去的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他断的不止是一条腿,还有武道之心,还有进取之志。
可以说,鬼王达这个人物与演员前所未有地统一,都是少年得志,都是意气风发,然后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肆意挥霍成为了赌鬼,生活一落千丈。
而他们都需要一个贵人相助,一个由发哥介绍了翻身的工作,一个由何金银胁迫着碰上了在仇人弟子那里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那之前,鬼王达何尝不想有一个翻身的机会,当初他被打断了腿,四处救助,希望有人能够帮自己治好断腿——传统武术传承千百年,习武之人难免断手断脚断肋骨的,因此各门派都有自己的秘药,治疗跌打损伤骨折都是有奇效的,只要他们出手,鬼王达还能恢复如初。
但是年轻气盛就意味着得罪很多人,再加上鬼王达打出的名号不是具体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传人,而是“华夏古拳法”,这无形中等于说只要他鬼王达一天不死,一切的武功都要排在他后面,把所有的武功门派都得罪光了,没人为他治腿,这才落下了终生残疾。
现在有一份复原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不珍惜,眼看马上就要错过了,他怎么不能追出来,因为机缘这东西,送到你面前了,如果你不去抓住,那就会抱憾终身。
“哦,原来你自己承认了,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毕竟这精英中心里的杂货铺不止一家。”岳斯抄着衣兜,转身看着鬼王达说到。
“靓仔,这环球精英体育中心开杂货铺的死瘸子只有我鬼王达一个,你当着我的面捏碎了秘制大还丹,就是为了激我。”鬼王达一瘸一拐地走到岳斯面前,伸出了手:“我承认自己是魔鬼筋肉人了,可以把大还丹给我了吧。”
虽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多年的蹉跎对鬼王达的影响不会被一两句话轻易而改变的,他现在并不是正视了自我,而是市侩地想要来占便宜而已。
岳斯双手一摊,说到:“没了。”
“靓仔,你说没了是什么意思?”鬼王达愣在原地:“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岳斯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鬼王达连连摇头:“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大还丹肯定有很多,所以你才会拿出一颗把它捏碎了来刺激我的斗志的。”
“嚯,想什么呢,一颗能够将人骨骼经络肌肉遭致重创而落下的伤残治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能力的丹药,不用想是非常珍贵的,梦遗大师遇到了神仙下凡、仙人转世都不舍得拿出来给他用,我也是花了大代价才换来的,至此一颗,别无分号。”
“那么珍贵的少林秘制大还丹,你竟然捏碎了!”听到了岳斯的回答,鬼王达当时就急了,手忙脚乱地在原地转圈,然后自言自语地唠叨着:“吸尘器,吸尘器,找到个吸尘器,看看能不能吸回来半颗。”
但是他有钱都花掉了,住的地方也是在杂货铺后面的仓库当中,那地方有个扫帚打扫一下就可以了,哪会用到吸尘器这种高档的家用电器。
“我马上去借吸尘器。”
鬼王达想到了这里可是环球精英体育中心,他这里没有,不代表别人那里没有,刚想一瘸一拐地前去别人那里借,但是此时一阵风吹过,**起灰尘无数,让鬼王达看得直跳脚:“我的大还丹,我的大还丹!”
“靓仔,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样对我,让我看到一些微弱的希望,然后亲手碾碎他。”鬼王达并没有大声斥责岳斯,而是带着一份希望破灭后的死寂。
“那枚大还丹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岳斯抱着胳膊,一副嚣张的模样:“进可以增长功力,退可治愈伤势的大还丹,你觉得你手里有一颗,会轻易地给别人吗?”
“我如果有这种丹药,就算是自己不吃,毁了也不会给别人的。”鬼王达下意识地说到:“嗨,靓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得了消息,空手道断水流的大师兄这几天就要到精英中心这边来了,当年你虽然为人嚣张,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但是好歹也代表了中华武术,败在断水流的高手手中,是整个中华武术的耻辱。”岳斯说到:“这次呢,武林同道决定把这个面子找回来,让你的中华古拳法打败断水流,教训一下那些把空手道吹成世界上最强功夫的嚣张家伙。”
“我现在是个瘸子,又一大把年纪了,再加上很多年没练武,已经是个废人了,比武什么的,你找别人吧!”鬼王达听到岳斯的话,兴趣缺缺地走开了。
“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吃饭喝水都是需要钱的,不做生意,下一顿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饭。”
“二十万,只要赢得这场还未定下来的比武,你就能够得到二十万,还能重扬中华古拳法的威名,开馆收徒、扬名立万。”岳斯开出了价码。
一听到钱,鬼王达立即停住脚步,向着岳斯伸出了手:“二十万,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见过二十万那么多的钱,有本事你现在拿出五百块给我,我就相信你。”
五张钞票拍在了鬼王达的手里:“五百块,收好,如果你敢晃点我,我保证你比现在还惨。”
说完,岳斯掀开衣角,露出腰上别着的手枪。
“二十万,那么大方,这场局,背后肯定生意很大。”鬼王达收好了五百块钱,压低了声音向岳斯问到。
凡有比赛,背后必然有赌局,《破坏之王》电影的最后,何金银与断水流大师兄的比武就光明正大地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去说,普遍是买何金银被断水流大师兄打死在擂台赛。
鬼王达也是这样认为的,认为有人在背后想要促成这场比赛,局必然做得很大,所以才会给自己开出二十万的价码以及其他好处。
“这件事谁问谁死。”岳斯严词警告了一声。
“明白了,不问了。”鬼王达说到:“当年我输掉了比赛,落魄成如今这个地步,未免没有背后那些做局的人的原因,除非你是他们,不然和他们打交道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安心准备好比赛就行了。”岳斯说到。
“我事先说好,我现在是上不了擂台的,你的话,我看行。”鬼王达打量着岳斯,越发觉得岳斯的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认为岳斯是被那些做局之人推出来参加比赛的人。
“看来你还是不懂武林当中的规矩,比武什么的,需要同一辈的人来,无论是以大欺小还是以少欺老,都会落下话跟的。”岳斯说到:“当初咏春南传,叶师傅可是找了本地人当徒弟,让徒弟和其他武馆的人打。”
“并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一场几乎是自杀式的挑战中打赢了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那么这种对决才具有话题性。”
“那么买那个小人物赢的人肯定是庄家了。”鬼王达说到:“一本万利啊!”
……
岳斯在精英中心门外的草坪上找到何金银的,这个外卖仔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拿着奶茶,一个劲儿地向自己嘴里塞,但是却浑身发抖,吃进嘴里的还没有掉在地上撒在身上的多,到正面一看,原来是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不是发了癫痫。
“外卖仔,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岳斯问道:“难道天上掉下来一百块钱被你捡到了。”
“不是,是比捡到一百块钱更高兴的事情,我的初吻没有了,初恋却要来了。”何金银笑得非常夸张地说到:“一位靓女亲了我,还是啵的嘴。”
“哇,那么幸运,会不会是那个靓女被人纠缠,拉你出去当挡箭牌。”岳斯说到:“是你一个外卖仔自作多情。”
何金银闻言,拉着帽子盖住了眼睛,笑容一点点地小时,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小:“是啊。”
然后何金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对岳斯说到:“不过她答应我了,只要我搞到两张歌神演唱会的门票,她就和我一起去听演唱会,其实我还是有机会的。”
“哇,这说明你还有机会,不过歌神演唱会的门票很难买的,你千万不要被别人当成了工具人来用。”岳斯问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我打听一下究竟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靓——你不会告诉我,你把初吻都给人家了,居然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阿丽,她的名字叫做阿丽。”何金银说到。
“阿丽,原来是她。精英中心一朵花,身高腿长人长得靓,一个男人心中的梦中女神。”岳斯说着前后矛盾的话,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进了何金银的口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趁现在有时间,去吃好喝好,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这一百块钱算我赞助给你的医药费或者丧葬费。”
“这位先生,你千万不要吓我啊!”阿星把自己衣服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塞到岳斯的手里:“我把钱全部还给你,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岳斯把钱推给了何金银:“知道我为什么说阿丽是精英中心的一朵花,却只是一个男人的梦中女神吗?”
何金银摇了摇头,说到:“不知道。”
“因为柔道部的主将黑熊正在追求阿丽,把她视为自己的盘中菜,任何对阿丽动心思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岳斯说到:“黑熊这个人,人如其名,身体壮得跟头黑熊一样,思维方式也和黑熊没什么区别,你如果看过科教频道的话,知道这种凶猛的野兽为了追求配偶会进行战斗的吧。”
“我知道。”阿星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黑熊正在追求阿丽,其他任何追求阿丽的人都会被他视为竞争者,是需要被解决掉的对手,所以哪怕阿丽非常地靓,但是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岳斯继续用言语恐吓着何金银,把他吓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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