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过阴归来()
我断定庄小姐一定就在“东夷之春”,而且大野谩骂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庄小姐!唉,像庄小姐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刚脱离本土胡匪的鬼窝,却又落入国际兵匪的魔爪,真的可谓是“红颜命薄”!……唉,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时代……美好的东西都是被掠夺的对象,丑恶在肆无忌惮地支配着美好!
我真是后悔那天没到厢房里去看看,要是去看的话我想至少可以早一点想办法救庄小姐,而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野找的那个女人真是庄小姐的话,那么她现在是否还活着就已经很难说了。
但是,作为我,一个曾经搂抱过庄小姐的男人,一个被庄小姐信赖过和褒扬过的“好人”,一个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经过一定岁月的兄姊……我必须得回到“东夷之春”那里去,即使暂时还不能挽救庄小姐但是至少我可以陪伴在她的身边!否则我这个飘『荡』的灵魂就是找回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想我必须以飞快的速度返回去!……现在我真的特别希望可以拥有一辆像大野他们那样的汽车!这样就会快一点到达“东夷之春”。
我马上就启程了,并且尽量以汽车的速度向“东夷之春” 奔跑,我想怎么才能跑的更快一点呢?……我设想自己的前方有一辆飞驰的汽车,而美丽的庄小姐就在汽车之上……这样设想以后,我的速度果然提了上来……可见有了设想才会有速度!
……跑了许久,我的耳边的风“呼呼”的声音还是一个节奏,我知道这表明我的速度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因素而减缓下来。
我正在自得,可是突然的情况出现了,眼见一道黑影反方向地奔来,那黑影的速度比我的汽车的速度还快,那也许是火车的速度……最后,“汽车”同“火车”相撞了……
但是幸好,我是魂魄不会被撞死,可是我还是体味到了撞击的感觉:开始我的眼睛出现了放礼花的感觉,然后是飞火星的感觉,后来就没知觉了……最后我还是舒缓过来,我刚想骂,这时对方先骂上了!
对方说:妈的,你没有魂啊,『乱』跑什么啊!
我回骂:娘的,我就是魂儿,但没有身体……啊?朱先生!……是你吗?
对方站了起来,说:是你啊!死元宝,你迎接我也不用跑这么快啊!你啊差点彻底把我撞阴间去!
我似乎忘记了不适的感觉。反而高兴起来,我说:朱先生啊,你这老家伙过阴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朱先生说:恩,刚下阴阳通道,我就来找你这小家伙了,可是看你不在地下室,知道你一定回家了,我怕你着急,我寻思把那边带回来的消息快点告诉你呢,所以我就想象自己前边有辆火车啊,我以追火车的速度来告诉你消息呢!谁知道咱俩还撞上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多亏自己刚才想象的是汽车的速度,如果我也以火车的速度跑,此刻,我们俩的魂魄都得撞飞散了不可!
我走进朱先生,我说:朱先生,那你快说吧,你过阴在那边带回了什么好消息了?咱们俩的身体有下落了吗?黄保长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猪头大野那些日本鬼子什么时候能滚出咱们中国?……我一口气问了不下五十个问题。
在月光之下,我看见朱先生直着眼睛看着我。等我问完,朱先生一『摸』脑袋说:元宝啊,你问的太多了,我这一着急,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啊!
我说:朱先生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快说吧!
朱先生又一『摸』脑袋,说:真的,我真想不起来了,刚才咱俩相撞了吧?
我说:撞了!刚撞完!怎么连这你都记不住了?
朱先生很痛苦的样子,说:恩,记不住了!
我说:那咋办啊!要不你再过回阴算了!
朱先生说:元宝,你以为过阴很过瘾吗!你以为那是吃饭吗?我要是现在马上过阴,那我可就回不来了!
我说:得,那你还是留下吧,那怎么办啊?
朱先生说:元宝,你别着急,我恢复一会就能想起来的!
我对着月光长叹了一声……可惜这刚燃起的希望又叫我们自己撞飞了!
朱先生说:元宝,你别急,我慢慢会想起来的,你对我要有信心!
我心里『乱』得很,对朱先生说了些过分的话,我说:朱先生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你是榆木脑袋啊,这么点事情都记不住啊!
朱先生对我一摆手,说:元宝啊,你要给我信心,千万不能拿这种话刺激我的自尊心啊,你要是刺伤了我的自尊心弄不好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一点我在学堂里当先生的时候很有经验的,那些我骂过榆木脑袋的学生,后来我问他们什么,他们都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学堂里得来的东西和经验往往了不得啊,所以听朱先生这么一说,我现在特别害怕伤害了朱先生的自尊心,我说:朱先生啊,我才是榆木脑袋呢,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您老慢慢想我不着急了!
朱先生说:恩,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我看到路边有一块石头,赶忙扶朱先生坐下,然后给他整理凌『乱』的头发,给他舒缓刚才受到的惊吓和我对他的侮辱……总之,就是为他创造一切条件叫他恢复记忆!
朱先生说:元宝,现在我脑袋一片空白,我没啥说的,你说说我走后的事情吧!我听听没准受到启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说:行!
然后我就把遇见西山坟地魂魄投猪胎的事情,还有大野和小野在“东夷之春”撒野的事情,以及庄小姐被日本兵抓走的事情都说给朱先生听!
朱先生听完,感觉自己空白的脑袋里边似乎恢复了一些记忆的影像,但是他现在还是有些像学堂里的学生……脑袋里明白嘴还是说不出来。但我已经很高兴,起码朱先生进步很快。
后来朱先生提议,我俩一起往“东夷之春”走,边走边想,边走边说。
我说:朱先生,咱们到你家去看看吧!
朱先生说:我还哪有家啊!
我说:我听那个叫小野的管“东夷之春”叫什么“慰安所”?
朱先生说:恩,是叫慰安所,那些杀人狂从日本来到咱们中国就从他们本国和咱们的国家抢掠『妇』女供他们『淫』乐,发泄兽欲,唉,据说有很多不从的『妇』女都叫他们先『奸』污后杀害了!……一帮禽兽不如的家伙啊!
我听朱先生管那些日本军人叫杀人狂,想起了那七个投胎的魂魄也说过杀人狂的事情,我想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等待朱先生的记忆复苏了才能知道。
朱先生接着说:唉,没想到啊,我堂堂一个教书先生的家本来应该是诗书飘香的地方,可是现在啊却成了那些日本军人发泄兽欲『淫』声浪气的『淫』乐场所啊!
我说:老天爷会让他们遭到报应的!
朱先生说:唉,我不配做朱家的后裔啊,这次去那边我的祖先对我很不满意啊!
我眼睛发亮地瞅着朱先生,我说:朱先生,你说什么?
朱先生说:我说我不配做朱家的后裔啊,这次去那边我的祖先对我很不满意啊!
我一下子抱住朱先生,说:朱先生,你看你这不是想起来那边的事情了吗!
朱先生一拍脑袋,说:是啊,你看我不知不觉真的想起来了!
我说:太好了!
朱先生说:元宝,你看是不没有白白给我信心!这回你问吧!
为了防止朱先生再次遗忘,我这回一个一个地问,力求问题简短。
我问:朱先生,咱俩的身体有下落吗?
朱先生答:在黄保长那里!
我说:烂没?
朱先生答:好着呢!
我说:那就好!
我问:身体具体在哪?
朱先生答:在西山坟茔的会议茔里!
我说:咱们进不去咋办?
朱先生说:我在那边已经把办法买到手了!只需要烧些纸钱过去那边就通知咱们应该怎么才能进入会议茔了!
我还要问,朱先生一摆手,说:别问了,太麻烦,我现在把能想起来的都告诉你吧!
我说:那最好!
朱先生说:此次过阴除了以上的情况以外,我还查了一下黄保长的阴籍(在阴间的户籍),但是没有查到,根据负责阴籍的说,黄保长可能早就通过关系把自己的阴籍过埠到国外的阴间去了,但是资料上没有记录,他究竟过埠到哪个国家。没查到黄保长的阴籍自然不知道他的“结果”如何!反正黄保长不是善类就是了!
我说:那黄保长为什么把他的阴籍弄到别的国家去了?
朱先生说:那就不知道了!
我说:那大野那帮日本鬼子什么时候能够滚出咱们中国?你在那边看到“果”了吗?
朱先生说:看到了!
我说:怎么回事!
朱先生说:我就记得看到了,可是现在就这个结果我想不起来了!
我说:这也许是天意吧!
朱先生说:我也这么想的!可能是天机吧!唉,我这次在那边为了弄清这些问题搭了一年的阳寿啊!
我说:你不是说过一次过阴耗费半年阳寿吗?
朱先生说:那是平价,我这回问的事情多,出的是议价!
我说:怎么像做生意?
朱先生说:还真差不多!
我说:那边要你们的命干什么?
朱先生说:卖钱啊!
我说:谁买啊?
朱先生说:有向他们买阳寿的!
我说:哦!这么黑啊!
朱先生说:都是潜规则,有时你愿意花命还不一定找得到愿意帮忙的,我托了一些关系才弄到这些信息!……就是说,你愿意“挨”,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打”呢!
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东夷之春”了。
朱先生说:元宝,你现在也不用着急救那个什么庄小姐了,该死该活也都定了,咱俩还是抓紧时间,给那边烧纸,让他们把进西山坟茔会议茔的方法早点说出来,那时一切就都好办了!
我说:那事不宜迟,我先想办法买烧纸去!
朱先生微微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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