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天堂与地狱

方世杰只是站在原地，笑吟吟地望着四哥。现在四哥距离他足足超过了三十米，但四哥的手放在车子把手上，迟迟不敢打开车门逃走。

两个虽然相距尚远，但四哥却觉得全身发冷，满身就像是布满了细针一样，被扎得生疼。

这是威压，这是杀气，这是弱者面对一个绝对强者时天生的惧意。

四哥的手僵在车门把手上，再也难有任何动作。

大家围拢在门口，看着此时的四哥，哪里还有半点老大的风采，他现在完全就像是一只被猫咪逮到了的小老鼠，满脸满眼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谁不怕？面对方世杰这样一个以一搏众的罕见高手，分秒之间就可取他性命的天敌，换了谁也有无数个害怕的理由。

方世杰站着没动，他是懒得过去。

四哥站着没动，是他没有动弹的力气。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当四哥被方世杰目光所逼视，腿都有些发软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四哥眼睛登时就亮了，警察本来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但现在却可能成了他唯一的救兵。

他刚才也看到了，他那些手下们，几乎个个都成了残废，他自然不愿步他们的后尘。

就算是被警方抓去坐上十年二十年，也总比成了残废的好。就算是进了监狱，要是运气好，他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出来，到时候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要是成了残废，这辈子他就甭想再当老大了。别说是老大，就算是他想做个自食其力的正常人，只怕也是很难。

听着警车声越来越近，四哥的眼睛也越来越亮。因为他看到方世杰并没有走上前来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处一脸玩味的笑容。

虽然方世杰这副笑容让四哥感到非常不安，可是他只要不过来废了他，他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哎哟！这么轻易放过他，真是太可惜了！”有人低声私语道。

另一人接口道：“是啊！这样的人要是在牢里再坐上十年八年，只怕出来后更就疯狂了！”

“对！监狱可不是让人洗心革面的地方，那就是一个超级大染缸啊！好人进去出来都能学到不少作恶的手段，更别说这种家伙了！”

一帮人都在替方世杰着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方世杰把小喽啰都打得如此之惨。却唯独要放过这个最大的害人虫。

当大家看到闪烁的警灯从远处快速驶过来后，都不由地摇头叹气，他们都觉得方世杰做事太优柔寡断了。

四哥也看到了飞快驶来的警车，他忽然间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他挑衅地冲方世杰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咧了咧嘴角，想要整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然而，突然之间，方世杰轻轻抬起手来。对着四哥的方向猛然一弹。

众人耳中只得一阵尖利刺耳的啸声，只见四哥一条腿的膝盖处，突然迸出了一团血花，几乎瞬间就染红他洁白的裤子。

四哥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瞅了瞅方世杰，又低头看向了自已的腿。

这条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自膝盖以下的小腿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没有了一点知觉。如果不是另一条腿暂时还在支撑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可能已经凭空矮了半截。

看热闹的人再一次惊呼了起来，他们弄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远，他是怎么做到的？”

自认为见多识广的胡大海低声说道：“这是弹指神功。你们听说过吧？弹弹指头就能要人命！厉害得很哪！”

另一个人却有不同意见：“错了！这是六脉神剑！听说是引导体内真气外放，可以对敌人形成极大的杀伤力！我看哪，他这招就是六脉神剑！”

一直跟着大家跑来跑去，一会被吓得小鹿乱撞，一会儿惊喜不已的严涵这时候插话说：“这也太厉害了吧？我听说手枪的射程不也才几十米吗？他这个什么神剑，神功的，怎么比手枪还要厉害？”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四哥用手扶着车子，努力想要支撑着身子不倒下去，他刚才的笑容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悲哀与愤怒。

他看到自已的膝盖处已经完全看不到膝盖了，那里竟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也就是说，他的膝盖骨，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说膝盖骨只是受伤，以后还可能有治好的机会，但现在他这个膝盖骨，似乎整个都碎掉了。这条腿，已经完全废掉了。

看着警车驶近，四哥根本忘记了腿上的疼痛，他心中哀呼不已，没想到他真的成了残废，而且还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治好的残废！

他也没搞清楚对面那个可怕的青年搞了什么手脚，由于对方的手法已经超出了他应有的理解能力，因此，这条腿是怎么被废掉的，他只怕是至此也不会明白了。这可真是令人悲哀啊！

但四哥的悲哀不止于此，当好几辆警车驶来，还未停稳的时候，方世杰手里又是一弹，又是一阵动人心魄的利物破空声传来，四哥另一条腿的膝盖处再次中招。

四哥在听到破空声传来时，他心中大骇，自知不妙，可惜他连躲都不知从何躲起，腿上就传来了一阵彻骨的疼痛。

这一次，四哥再也没有站立的能力了，他不由自主地双腿一软，冲着方世杰的方向就跪了下来。

“天哪！四哥这回完了！”

不但是众人，就连那些受伤稍轻些的砍刀队凶徒和黑哥的手下也看到了这一幕，都不由地惊叹了一声。

在场的伤者中，似乎只有一个人心中有些莫名的安慰。黑哥本来觉得自已是今晚最倒霉的人，但现在，终于有人陪伴他了。

近来五安市声名震天响的四哥，就此结束了他的江湖生涯，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残废人士。

几秒钟之间，四哥就像是从天堂，堕入了地狱，他面对着方世杰的方面，一脸的木然，根本不觉得身上的疼痛，他心里轻叹一声：原来，你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先给他希望，然后再把他的希望狠狠地扼杀掉，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情吗？

围观看热的几人似乎也都明白了方世杰的用意，不由地都暗叫道：够狠！够毒!不过，我喜欢!

每一个正常人，都不喜欢自已的周围充斥着四哥这样的人，这些人是社会上的不安定因素，他们让每个正常人都时刻生活在不确定中，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当然，其他一些因素也会导致这种不安全感的存在，但那却是众人无力解决的。同时，也是强大如方世杰这样的人，目前也无力解决的。

警车停稳了之后，几十个警察快速地从车上冲了过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都震惊不已。

一地惨号的伤者，遍地断裂的刀刃，这哪里是打架斗殴，这简直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

几个警官一边招呼警官快速控制现场，一边急吼吼地呼叫警力支援，同时也安排大量救护车赶过来救治伤员。

一个为首的警官见到站在最前头的方世杰后，马上快步走上前来，严肃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世杰把手一摊：“我们正在这里庆贺朋友升职，这些歹徒手拿凶器，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砍杀我们，不得已，我们只能出手反抗，嗯，好像就是这样！”

为首警官听了马上后退一步，手一边摸向了腰间，一边呼叫身后的警员。

乖乖，眼前这人，竟然也是参与械斗的人！

众人见这警官想要对方世杰下手，都围了上去。

而为首那警官看到他们上前，脸色一变，就把枪掏了出来。

众人看到警官手里的枪，马上都停住了脚步。他们望着方世杰，不由地暗暗担心，就算是他武功盖世，遇到枪杆子，只怕也得要乖乖跟着警察去局里一趟了。

这些人怕，韩彤彤和夏侯兰却是不怕，她们俩儿齐齐走上前去，跟方世杰站到了一起。

韩彤彤更是毫不客气地道：“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想要拿人？”

说实在的，这警官在面对方世杰等人时，心里还真有些发怵，他的眼可是亮得很。虽然室外的灯光不是太亮，但他也能看出刚才的战局有多么残酷，这些这些伤者个个身上带血，一地的刀具，如果眼前这些人真的参与了其中，他们必然都是些极其凶悍的歹徒。

因此，这个警官十分小心地后退了两步，直到后面的警员上来后，他才把手一挥：“统统带回局里！”

这时候，彭伟身旁一个叫了起来：“警官，你抓错人了！是我报的警，地上这些人确实是歹徒！我们都没犯错啊！”

“有没有犯错，到局里再说！”警官扫了一下身旁的警员们，胆气豪壮地道。

这时候，有几个警员看着方世杰，眼里都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其中一个警员快步走到为首警官的身旁，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