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以后你们就住在一号房,位置已经给你们腾出来了。”
下午,大圈龙带着七八名手下,抱着被褥来到了一号房。
一进房间,大圈龙就看出情况有些不对。
一号房住着48个人,除了他们这些新来的,其他人都站在床铺两旁,好似专门在等他们一样。
“头次见面,大家这么客气吧?”大圈龙目光环视,最后落在了人群中,唯一一个坐在床铺上的人身上:“这位老大,怎么称呼?”
“我叫林耀,大家都叫我耀哥,一号房,乃至一号仓,我最大,也是我让狱警把你们安排在这的,为了安置你和你们的兄弟,我把妈妈桑他们都挤走了。”
林耀坐在**,看着大圈龙一伙人。
大圈龙四十多了,甚至可能有五十岁。
算一算,他应该出生于三几年或者四几年,从小饱受战乱之苦,很可能还当过兵。
“耀哥是吧,我叫王志龙,你可以叫我大圈龙或者阿龙。
你说一号仓你最大,我信,有什么规矩就说出来吧,我和我的兄弟们不是来捣乱的,你的规矩我们守,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大圈龙是个敞亮人,他带领村民来港岛是为了享福,并不想在监狱内搞风搞雨。
在他看来,不管是港岛政府接纳他们,还是蹲几个月苦窑再把他们遣返内地,他们都只能被动接受。
有选择的话,他们不想惹事只求平安,忍一忍,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阿龙,今天阿头和我谈过,他很怕你们会闹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规矩呢,我这人没啥规矩,大家老老实实蹲监,时间到了拍拍屁股走人,你好,我也好。
当然了,小弟们可能有些克制不住。
我把丑话说前面,下面的人有矛盾,你我协商,无法协商的矛盾,两个人约时间,约地点,单挑解决,不能把事情闹大。
你的面子我会给的,房间内,给你们腾八个床铺出来,让你们住在一起。
食堂内,给你们腾个角落,吃饭的时候也不用分开。
作为回报,我希望你能管住你的人,在我眼中,不管是港岛人还是老家人,都是中国人,我不希望起内战。”
林耀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有道理可讲的时候,武力能办成的事道理也可以,而且办的更轻松。
剧情中,大圈龙性格很好,从不去主动欺负别人。
遇到手下们闹事,他也会第一时间制止,要不是阴差阳错背上了杀人案,他根本不会想要越狱。
就算越狱之后,害怕因为自己的关系,钟天正会被大圈的人打死,还主动回来自首,解释自己背上杀人案与钟天正无关。
由此可见,大圈龙是个有话可以谈的人,说的有道理他会听的。
“都是中国人,何苦为难自家兄弟,耀哥,你的话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圈龙很认同林耀的观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有事我们两个商量着来,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二人相视一笑,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在此期间,小摩擦虽然有,大矛盾却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林耀对此很满意,算算日子,再有十天他就出狱了,希望一直平静下去吧。
赤柱监狱。
接待室...
“钟天正先生你好,我是孤儿院的护理老师黄璐文,这次来见你,是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有一对无法生育的中年夫妻,准备收养你的儿子钟茂良,这对夫妻出身书香门第,两个人都是做老师的,各项条件都很好,我们孤儿院想争取你的同意,让这对夫妻领养小良。”
接待室内,一名年轻女性坐在椅子上,正在和钟天正说话。
钟天正今日没有了往日的幽默,整个人愁眉不展,迟疑道:“黄小姐,我可以不同意吗?”
黄小姐微微摇头,回答道:“钟先生,我理解你对孩子的爱护之心,可你要明白小良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又在监狱内服刑,根本无法照顾小良。
我们孤儿院规模很小,一直靠好心人的捐款支持,现在园内有一百多名孤儿,并没有将小良长期安置在孤儿院内的余力。
而且从法律上来讲,你的抚养权已经被剥夺了。
我们征求你的意见,是因为你是小良的亲生父亲,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不通知你。”
“你们怎么能不通知我,我才是小良的父亲!”
钟天正少有的发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阿正,注意点情绪。”
狱警见了赶忙上前阻止,不希望钟天正在这时候闹事。
钟天正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询问道:“那对夫妻什么时候来办理收养手续?”
“明天中午,如果钟先生可以申请出去探视,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黄小姐说道这里,又补充道:“那对夫妻听说过你的事,也想见见你,毕竟他们二人无法生育,收养小良是准备当亲生儿子养的。”
“放心吧,明天我一定出去见他们。”
钟天正甚至没说试试看,而是一口咬定会出去。
黄小姐对囚犯的权益并不了解,不清楚关在监牢内的人,想要申请出去探视亲人有多难。
别说看儿子的收养人了,老爹老妈死了你都出不去。
硕大个赤柱,每年的外出探视名额不超过十个,而且大多被经济犯与政治犯占用了,普通人根本轮不到你。
“钟先生,那就先这样吧,明天中午十一点,小良的收养人会来孤儿院,到时候安排你们见面。”
黄小姐说到这里,拿着手包起身离开了。
目送她的背影,钟天正许久说不出话来。
他根本想不到怎么申请,可以申请出去探视儿子。
监狱高管和狱警头头,怎么会在乎他这个二五仔的诉求。
“泰哥,我想见副典狱长。”
离开接待室之后,钟天正先是找了泰臣。
泰臣鼻孔朝天,哼哼道:“找阿头做什么?”
钟天正如实回答:“我儿子要被人收养了,我想出去见收养人一面,不然我不放心。”
泰臣一听就笑了,反问道:“要求这么低啊,要不要我派一辆专车给你,再给你弄一套高档西装穿穿?”
“泰哥,不要闹了。”钟天正哪能不知道泰臣说的是反话。
“你也知道别闹?”
泰臣一把抓住钟天正的衣领,沉声道:“那你跟我开什么玩笑,监狱是你家开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是典狱长啊?”
“泰哥,我就是想申请一下,只要半天就好。”钟天正还不死心,急道:“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给你当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好不好?”
听到这话,泰臣坐在椅子上,抬起了自己的皮鞋:“鞋子脏了!”
“我给您擦。”
钟天正赶紧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衣服给泰臣擦鞋。
泰臣目光中满是戏谑之色,扬声道:“狗有衣服吗?”
轰!!
钟天正脑袋里轰的一下,看了看泰臣的皮鞋,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狗没有衣服,只有舌头。
擦肯定是擦不干净的,只能是舔干净。
“泰哥,你开心就好。”
钟天正趴在地上,跟狗一样伸出舌头。
泰臣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钟天正的脸上,大笑道:“看你这人模狗样的东西,我怕你弄脏了我的鞋。”
钟天正倒在地上,一抹鼻子,入手鲜红一片。
可是他没有动怒,反而点头哈腰的说道:“泰哥,能帮我跟典狱长申请一下外出探亲吗?”
“做梦吧!”
泰臣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点着钟天正的脑门:“轮也轮不到你啊,仆街!”
说完这话,泰臣继续羞辱着钟天正:“你不是想出去嘛,好,越狱吧,只要不被抓到,你想在外面待多久都行,你有这个胆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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