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要过来

张远山的舰队已经离开整整四天了，从昨天开始，胡宇和一帮将领就开始一刻也不离开指挥室，随时保持和张远山的联系。

这是距离地球二号两光年的地方，张远山已经命令舰队从曲率航行中脱离出来，转为常规动力引擎驱动，速度下降到每秒一百公里，在宇宙尺度下，这个速度和蜗牛并没有太大差别，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张远山的舰队速度还在持续降低着。

展现在张远山面前的是一团团气体云，这是星云区最常见的物质，它们大多由氢气和氦气组成，恒星爆炸后的遗留物质。

这些气体云有可能是最近的恒星爆炸形成的，也有可能来自遥远的宇宙开篇之时，它们是恒星生命终结的产物，也是恒星诞生的原料，它们完美的诠释着毁灭和新生。

张远山停了下来，把这里的一切记录下来并且和地球二号保持实时通讯传输，离事故发生地还有一万公里，张远山已经把航速降低到每秒十公里，此时距离事故发生地已经不足八千公里，大家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都在透过大屏幕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即使有一只蚊子飞过也逃不过大家的眼睛。

“没有发现异常，将军。”

“远山小心，你速度太快了，赶紧降速。”

“总指挥，隔一分钟停下来一次，确保安全再继续探索。”文中华也提醒道。

“将军，总参谋长，放心，我有数的。”

张远山继续前进着，他没有发现，所有艘御风者表面，除了吸附的各种物质，每艘战舰还挂着一团极度稀薄的气体云，这团气体云就像一团挂在战舰上的棉花，无论战舰怎么机动，气体云都没有被冲散的迹象。

气体云太过稀薄，所有的侦查设备包括御风者表面的无数传感器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在这些设备的处理器中，气体云是常规现象，不会触发报警系统。

这些气体云不光挂在御风者表面没有脱离的意思，还在慢慢的渗透到御风者里面，御风者厚实的装甲在这团气体云面前彷如不存在一样，气体云直接渗透到御风者核心部分，并且接二连三的切断了御风者和地球二号的联系，胡宇和张远山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情况。

“远山，马上返航，马上返航。”

“将军，不要过来，不要。。。。。”

这是胡宇收到张远山的最后一段信息，紧接着张远山所在的御风者也失去了联系，砰~~~文中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拳头都砸得出血了。

“老胡，我去救回张远山！！！”

“冷静，冷静，现在没有弄清楚原因，你去也是送死！！”

“难道就这样看着张远山不管吗？”

“中华，远山在去的时候已经知道这种结果，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具体情况就失去联系。”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不能采取任何行动，我们从几个方向派出的飞船和战舰都失去联系，在没有弄清楚具体情况之前，我们连逃走都做不到，现在我们只能等待院士们的消息了，说不定他们能找到原因。”

“我们现在就去找曾院士。”

“不，我们去生物地下城，找肖院士。”

“为什么，这和肖院士没什么关系吧？”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已经有一些猜想。”

和曾院士所在的科学城不一样，科学城是一座切切实实的小城，虽然规模比不上地球时代的城市，不过在地球二号来说，这里的人口密度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座城市了，而生物地下城，其实就是生物舰，为了安全，生物舰和深蓝号一样，全部都被掩埋在了地球二号千米深的地下，生物舰自然是不用说，连深蓝号都被很好的维护起来，虽然深蓝号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看已经非常落后，不过这种大家伙担任运输舰却是十分合适的。

胡宇拥有舰队的最高权限，可以直接进入到任何地方，不过进去到实验室里面实在太麻烦了，要经过多次消毒和换装的过程，两人来到实验室旁一处半米厚的窗户边，这里可以直接观看到里面的情况，肖院士依然在做着各种奇奇怪怪挑战常人心理承受能力极限的试验，实验中各种生物的器官被随意摆放，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和一包烟，一个打火机没什么区别，见到胡宇和文中华在窗外，肖院士停止了在一个巨型生物脏器间忙碌的双手，脱下了最外面一层防护服，准备出实验室。

胡宇还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文中华却不然，此时已经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腮帮子膨胀到了极限，一看就知道是胃中食物逆向运动的反应，而且已经到达口腔正在进行最后的冲击，如果不是捂得严实，很可能就要喷涌而出。

文中华只得转身跑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清理，远远的胡宇都听见“哇~~~~”的一声，接着就是水龙头的流水声，五分钟后，文中华刚清理完，肖院士也出来了，看到文中华这个状况，肖院士已经猜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这种情况肖院士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没几个人来到这里的不吐的，即使现在里面的几十个院士最开始也要经历过这一关，能继续呆下去的留下，不能继续呆下去的就转到其它院系。

“总参谋长，你还好吧。”肖院士低低的笑道。

“没事，没事。”文中华显得很是尴尬。

“肖院士，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个事情，之前你研究意识的课题，有没有什么突破？”

“走，休息室说吧。”

在JD3行星系的时候，肖院士就已经通过分子技术组装出一个人，这个人和克隆人有本质的区别，克隆人是通过细胞分裂自然成长的，有意识存在，但是这个人是通过控制一个个单独分子组装起来的，就像搭积木一样，只不过积木换成了分子，为了组装这个人，肖院士花费了一百多年的时间。

组装出来的这个人和正常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意识，这个人心脏在跳动，血液在循环，肺部在进行空气交流，大脑有生命体征，新陈代谢也正常，不论任何指标它都是近乎完美的，但是，它没有意识。

严格来说，生物的构成并不复杂，不说人类，就连身体构造极为简单的原生动物，它们都有着简单的意识，意识只是一堆化学信号或者生物电信号的组合体，但是意识有着唯一一个特性，无法被制造和复制，意识的存在只能由自然赋予。

“将军，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院士，舰队无故失联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我们已经基本确定这不是鱼马星舰队所为，而且也不像其它文明干的，张远山传回的最后一句话充满了恐惧和惊讶，以他的素养除非碰到非常恐怖怪异的情况不至于如此惊慌失措。”

“所以你怀疑？”

“不错，我猜想会不会存在某个物种，他们不是生物，但是有意识，正是这个物种毁灭了我们的舰队，比如星云。”

“星云中各种电信号非常复杂，你这种猜想其实我也早有研究，我认为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只不过我们没有见过，如果真的有这个物种，它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我们并不清楚。”

“老胡，肖院士，你们说得也太邪乎了吧，这怎么可能？”

“总参谋长，一点也不邪乎，连大脑都没有原生动物都存在简单意识，这说明意识并不是很复杂的东西，再看整个银河系，有多少文明，有多少文明生物，就说我们地球二号，最多的时候150亿人口，加上其它动物，所有意识体的数量超过万亿，意识在宇宙中比星体还要普通，既然这样，为什么除了生物其它物质就没有意识呢，难道一定要生物体才有意识？我认为这不合理。”